隔天淩晨,甯昭昭感覺還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人抱了起來親了下來。
朦胧未醒的人兒有些沒防備,被親得輕易破了齒關,放他長驅直入。
顔清沅有些寵溺又有些渴望地吻着她。
卻又回憶起把她送上來的那天晚上,弄得她渾身上下都是淤青。
他暗暗想着,怎麼舍得呢,這麼嬌嫩的人兒。
一邊想着想着又解開她的衣裳,就着微薄的晨光仔細看了看。
果然,印子都還沒有散盡。
兇口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點點,往下肋骨上的牙印倒是淺了不少。再就是她腰腹上的兩個抓出來的手掌印。
真可憐。顔清沅心想。
然而下一瞬,甯昭昭猛地驚醒了,聲音還有些嘶啞:“你幹什麼!”
她面紅耳赤地推着他的兇口。
顔清沅的氣息很粗,似乎也有些尴尬。可是已經入了禁哪裡停得下來?
那點力道在他兇口上比小貓還不如,他忍不住把她抱了起來,有些讨好地道:“你就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甯昭昭欲哭無淚,心道你抱就抱啊,你别捅啊!
男人清晨的勃發此時正是恰到好處地被利用上了。
他一邊不可抑制地要她,一邊有些懊惱地想,剛剛就不該偷親她,更不該脫她衣服來看的。
被這麼一鬧,甯昭昭是徹底醒了。
事畢,她有氣無力地趴在榻上。
某人已經換好了衣服,顯得分外神采奕奕。
甯昭昭臉微紅,憤憤道:“混蛋。”
顔清沅整理了一下腰帶,有些無奈地道:“交代你的事情記住了?”
“忘了。”甯昭昭沒好氣地道。
顔清沅也不在意,徹底整理好了還回到她身邊,坐下來撫摸着她的背脊。
甯昭昭有些膽戰心驚地看着他,隻恐他突然覆下來要求再戰。
他有些費解地道:“孩子都生了兩個了,怎麼每次都還跟要你命似的不情願?”
甯昭昭欲哭無淚,心道那不是大爺您興緻太好,扛着都這樣了,不扛以後不得死啊!
她甯昭昭可不想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史上第一個半輩子都在榻上度過的棒槌。
再則做那檔子事兒那就得生孩子啊。
可疼了好不好!
顔大爺又沒有别的妻妾,一腔熱皿都往她身上灑,分離這麼頻繁,竟然短短的時間就中标了。
要是他閑下來,甯昭昭想都不敢想啊!
雖然她一心想生個姑娘,顔清沅卻是想給她避妊的。可甯昭昭有一種感覺,不吃避妊藥還穩妥些,若她真的照他說的吃藥,那這小子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最終她幾乎是含淚道:“你快走吧。”
顔清沅憤憤地咬了她一口。
感覺他有深入的意思,甯昭昭連忙避開了,也顧不得自己光着身子了一下滾到了床裡。
顔清沅隻得站起來,走了。
等他走出甯昭昭這個小院子,迎面遇上了鐘品蓮。
此時在鐘品蓮眼中,這就是一個英姿勃發,睥睨天下的青年人,絲毫想不到他在女人懷裡撒嬌求歡是何等的沒骨氣!
“王爺。”鐘品蓮低聲道。
顔清沅點了點頭,道:“有勞了。”
“能幫得上王爺的忙,是臣下的榮幸。”
顔清沅道:“等本王出了城,你再與宋顧謹等人接洽。”
鐘品蓮有些猶豫。
顔清沅知道他心中所憂,道:“王妃在,公主必定無恙。”
“……是。”
鐘品蓮歎了一聲,送顔清沅出了門。
冬日的清晨,人總是稀少些。
顔清沅獨身從尚儀公主府出來,壓了壓頭上的鬥笠遮住半張臉,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鐘品蓮站在門邊發了一會兒呆,才在心中安慰自己道,公主一向溫柔體貼,想必也能理解他這次的苦心。
沒過多久,日頭漸漸升了上來。
整個京城也在這溫暖的冬日陽光中蘇醒了那般,府中的仆役成群,開始料理府務。
然而一向極為尊貴從容的尚儀公主此時卻一改常态,行色匆匆。
“昭昭!”
碧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這身量修長的公主親自伸手推開了房門。
甯昭昭一向貪睡,還沒醒呢,眯着眼睛趴在床上看着她。
姚芷荷見她玉體橫陳原是想退開的,突然眼尖地看到她那一身的印子,連忙湊了過去!
甯昭昭:“……”
她身上的印子很多。姚芷荷也是經過人事了,自然知道那是什麼,也能分辨哪些是新的那些是舊的。
看見她肩上新鮮的牙印,姚芷荷顧不得别的,急道:“攝政王來過?”
甯昭昭此時是完全被吓醒了。
她滾了一下滾進被子裡,才坐起來。
“你,你速速更衣!我有急事!”
曾經一個池子裡也泡過了,甯昭昭倒不至于多羞澀。
隻是這一身痕迹委實不能見人,她也就坐在被子裡把衣服給穿上了,一邊道:“怎麼了這是?甚少看你急得這樣。”
“王爺來過?”姚芷荷又問了一遍。
甯昭昭無奈地道:“你不是都看見了?不是他,難道是我在你府裡偷人了?”
姚芷荷卻是瞬間蒼白了臉色,坐在了旁邊的椅子裡,喃喃道:“驸馬,鐘郎……”
甯昭昭愣了愣,道:“驸馬怎麼了?”
“一大清早起來便不見蹤影,留了個口信說要出去辦事。可是他一無實職二無實權,出去能辦什麼大事?”
破天荒地,今天早上姚芷荷起床沒有鐘品蓮在身邊噓寒問暖的。
她心裡就跟空了一大塊似的。
問了下人,驸馬出門的時候穿的是勁裝短打,帶着的是幾個武功高強的護院,她心裡就猜到了幾分,馬上來找了甯昭昭。
果然……顔清沅昨晚來過。他把鐘品蓮帶走了!
姚芷荷急道:“王爺跟你說什麼了?”
“就是讓我不要亂跑。說不管皇上說什麼,讓我扛住。”甯昭昭倒沒敢隐瞞,一五一十全說了。
心中也猜到了幾分。可是又有些心驚。
鐘品蓮要跟着去,直接跟着就是了,為何要不告而别,讓姚芷荷急成這樣?
姚芷荷頓時就如同被抽了主心骨那般,喃喃道:“他必定是去做危險的事情……驸馬從來不會騙人,不敢告訴我索性就不說了。”
此時姚芷荷無比懊惱,不該在他面前露出那麼多情緒,比如面對母親時的疲憊和面對權貴傾軋時的疲憊。
他把前程之類的挂在嘴邊上的時候,更不該像哄孩子一樣哄他。要知道顔清沅對榮睦府早有忌憚,她姚芷荷隻要熬過這陣子,無權便能得寵安分地過一生!
又何必他強出頭去掙什麼前途,說到底不過是别人看着好看罷了!他卻是可能把性命也擔進去的!
“鐘郎傻極了……”姚芷荷喃喃道,“他一個文弱書生,能幫得上什麼忙?”
甯昭昭聽了半天,才鬧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不禁輕聲安慰姚芷荷道:“戰場在城外,驸馬在城裡,不會有事的。”
姚芷荷卻是神思有些恍惚,摸着肚子喃喃道:“昭昭,你不懂,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他……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甯昭昭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知道孕婦情緒重,也不敢給她說别的什麼,隻是輕聲道:“驸馬牽挂着你,會好好回來的。”
姚芷荷泣不成聲。
甯昭昭默默套上了外套,叫了人進來沏茶并送了早飯。
“還沒吃飯吧?你不吃,肚子裡那個也是要吃的。”
姚芷荷含淚道:“倒是叫你看笑話了。”
甯昭昭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直以來姚芷荷都是個非常冷靜溫柔的人。她和齊綴出身類似,從前過的生活也類似,但是齊綴比她更沖動更熱烈。
大多數時候,姚芷荷都是習慣了把情緒藏在心裡,很早的時候便有寵辱不驚的做派,多大的事兒到她跟前最多也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甯昭昭倒是沒想到,她會因為鐘品蓮不告而别就哭成這樣。
或許真是因為孕婦情緒重吧。她想。
也就吃頓早飯的功夫吧,甯昭昭就聽人來報信,說是榮睦大長公主到了。
姚芷荷連忙收了一臉的疲态,有些驚訝地看着甯昭昭。
甯昭昭想了想昨晚顔清沅在她耳畔說的話。
榮睦一向圓滑……而且現在明顯老皇處于弱勢。她不可能會突然站隊站到老皇那邊去吧?
當下她道:“請進來吧,就說我還在用膳,馬上就過去。”
姚芷荷已經在鏡子跟前兒整理了一下妝容,然後道:“你慢慢來,我先去陪她。”
甯昭昭點了點頭。
漫不經心地換了一身衣服,又對着鏡子照了一會兒,才慢慢齊了身,打算去會榮睦大長公主。
她知道今日必定會有很多事情發生。
想過千萬種可能,可無論如何,想不到先到尚儀公主府來的人,會是榮睦。
那麼這位榮華冠京城,屹立三朝不倒的大長公主,此番又是以什麼立場,什麼姿态的出現在她面前?
然而甯昭昭剛剛走到門口,突然就聽見了榮睦的一聲怒斥!
“混賬東西!”
伴随着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甯昭昭心下一沉,推了門進去,赫然就看見姚芷荷被她娘一巴掌劈頭蓋臉打得臉頰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