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秋風吹着官道兩旁的樹木梭梭作響,一片片寬大的葉子打着旋兒從樹上悄然落下。
一群人圍着宋清,等待這個綠林巨擘的裁決。
良久,宋清道:“楊志和張清兩部以及傷員帶着百姓先回山寨,其餘人等随我一起去郓城!我便是大索全城我也要救出兩人!”
衆将領命,分頭而去,朱仝卻愁眉滿面的道:“四郎,街裡街坊的,能不傷害百姓就不要傷害百姓。”
郓城乃是朱仝自幼生長的地方,往街上一走,誰人不認識這郓城出名的大胡子?
宋清又何嘗不是呢?雖說是現代人穿越而來,但是心中的記憶作祟,自己對着這片土地的感情卻是割舍不掉的。
宋清出言相寬道:”哥哥放心,隻要這時文彬曉事,我定不傷郓城百姓一根毫毛!”
朱仝還想再勸,但是想到眼前此人手下有數萬兵馬,近百江湖豪傑,也失了勸慰之心。
于是抱拳道:“四郎保重,小人告辭!”
“朱仝哥哥保重。”
看着朱仝離去的身影,公孫勝谏道:“哥哥,現如今我軍人疲馬倦,郓城倒是好打,就怕朝廷再起大軍,到時候山寨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宋清嘿然笑道:“軍師可知朝廷為何會派遣聞達、淩州兵馬圍殺我等?”
公孫勝搖了搖頭,這聞達嘴硬的就像是冬日裡的幹糧一般,硬的令人發指!反而索超和魏定國、單延珪言語間有些松動。
宋清頗為得意的道:“前番聽聞盧員外說朝廷在滄州聚集了不少兵馬,肯定是想在燕雲用兵。我梁山如鲠在喉,卡在京東東路的脖子上,這是攘外必先安内啊!”
公孫勝見識本就不凡,聽聞宋清此話瞬間就反映了過來,梁山數萬軍馬,處在京東的心髒處。有梁山在,濟州、兖州、單州、濮州、興仁府、濟南府、應天府、大名府等幾路兵馬不敢有絲毫亂動,若是能将宋清等人覆滅在曾頭市,那麼梁山再無一絲可能在這般關鍵的時候作亂!
公孫勝頗有些士别三日當刮目相見的感覺,當即回道:“朝廷拿了宋公明和雷橫,想來是利用二人要挾梁山吧?這樣說來,朝廷定不會傷害二人,還會以禮相待。”
宋清卻沒想這麼深,聽聞公孫勝此言也是心中一寬,當即開懷一笑。兩人都是自己的至親骨肉,傷到哪一個自己都不暢快。
隻是想到宋江,心中卻隐隐有些不安,這般枭雄到了梁山不知是福是禍。
……
時文彬看着城下一排排殺氣十足的士兵不由心頭亂顫,天殺的白秀英,你爹就是被雷橫打死了,也不該讓我去告訴上官啊!這下好了,人家都走了,就留下自己死守這郓城!這郓城能守得住嗎?就這般低矮的城牆,而且城中百姓竟無一絲慌張,在他們看來,這梁山軍隊比官軍還要親!恐怕梁山要打郓城都不用動手,隻要揮揮手,就有不少百姓會去幫他們打開城門!
時文彬相想越恨白秀英,都是這婊子惹出來的事情!
“郓城縣令時文彬聽着,限你一刻鐘之内交出來宋江哥哥和雷橫哥哥,不然我山寨大軍頃刻間就要殺進城去!”
城下一個騎士打斷了時文彬的思緒,時文彬急忙探出頭去喊道:“宋押司和雷都頭不在郓城,他們已經走了!你們就是将郓城拿下也無濟于事啊!”
那騎士聽了時文彬的言語,也不搭話,縱馬回了陣中将此事給宋清說了一遍。
宋清冷哼一聲道:“最好是不在郓城!若是讓我得知是時文彬動的手,定要将他帶到山上去,正好張叔夜那裡缺教師缺的甚苦。”
“晾他不敢哄騙我軍,哥哥,依貧道看,這濟州的官差也不敢在此停留,大概已經到了濟州吧?”
見軍師也是這般看法,宋清思索了片刻對着衆人道:“既然如此,那麼我軍先去濟州看看。晁天王!”
晁蓋急忙出列,抱拳應了一聲。
宋清點頭道:“天王是認得家兄和雷都頭的,那你先留在這裡,嚴查郓城出入,若是遇到了兩人就直接搶回來!”
宋江對晁蓋有恩,晁蓋哪敢不應,當即回道:“哥哥放心,若是宋押司和雷都頭在郓城,小人定會護的兩人周全!”
宋清贊許的看了晁蓋一眼,這個曾經的江湖大哥如今卻越發的會做人了。
眼看着梁山軍隊大股部隊離了郓城,時文彬也是出了一口氣。雖然還留下不少人,但是宋江和雷橫是真的不在城中,想來也不會對自己出手。
時文彬剛下了城牆,卻看到白秀英怒氣沖沖的朝自己而來。他心中怒氣十足,若不是這個婊子,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白秀英卻也是一樣的憤怒,你一個堂堂的知縣大老爺,怎麼連個都頭都管不了,便道:“你怎麼把雷橫給放了啊!”
時文彬被這個婦人氣急了,不怒反笑。若是平日裡在床上,你這樣說我還能容你,現在竟然在此處這般放肆,真當我時文彬是泥捏的麼?
一腔從梁山而來的怒氣都撒到白秀英身上,對着身旁的新任都頭趙能趙得道:“這個娼婦竟敢咆哮本官,給我拿下!關入大牢!想來這人和梁山的賊子脫不了關系,給細細拷打!”
兩人對視一眼,淫笑一聲,向着白秀英走去。這般美人兒落在自己手裡,讓人興奮的某處已經發硬。
白秀英雖說平日裡頗為潑辣,但是見到了這種情況還是有些慌張,大叫道:“時文彬!你提上褲子就不認人!想當年你在東京是怎麼和我說的?我千裡迢迢追你到了郓城,想不到你竟然這般對我!”
時文彬面色微紅,惱羞成怒的對着趙能趙得道:“給我堵上這個娼婦的嘴!”
趙能聞言卻發現手中沒有什麼物事,腦子一抽直接上手去抓白秀英的嘴。
這白秀英倒也了得,雖然被人給拿住,但是卻不依不饒的輕張小口,微露銀牙,直接咬了趙能一口。
趙能吃痛,另一隻手拿起來樸刀就往白秀英臉上抽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将衆人吓了一跳,白秀英口中一松,将趙能的手吐了出來。俊俏的臉龐上瞬間腫了起來,吹彈可破的肌膚上一道紅色的皿痕甚是顯眼。
趙能甩了甩手罵道:“直娘的,咬死老爺了!給我壓回去!”
時文彬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一巴掌甚是出氣,當下頭也不回的往縣衙揚長而去。
白秀英眼巴巴的看着時文彬的背影,卻換不回來時文彬的任何心軟。
趙能伸手抓住白秀英的頭發,奸笑道:“咬啊!你不是很能咬麼?等會老爺就給你來個痛快的!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