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敵人中軍分出來萬餘人馬,徐甯和栾廷玉有些拿不定主意,栾廷玉道:“林教頭隻是說敵人若是想逃就立即跟上,可是這敵人分了兵,可該如何?”
徐甯也有些躊躇,思索片刻才道:“依我看這部敵人必定被林教頭說中了,不妨你我二人分開,你還是在此處,而我跟着這夥人,看他們想去哪裡,在做決定。”
栾廷玉将背後的長槍拿了下來,握在手中道:“徐教師,你我都隻有不到兩千的軍力,在這十餘萬人的大戰中顯得十分渺茫,還是兵合一處,我與你一同去吧。”
徐甯哈哈一笑,道:“固所願也,不敢求耳。”
見徐甯栾廷玉兩支騎兵跟了上來,高俅不由得暗暗罵娘,早知道就讓人把這隻梁山馬軍引出來就好了。
罵娘歸罵娘,高俅卻想出來一條妙計,對着劉世光道:“賢侄,這部四千馬軍,加上不知所處的呼延灼部三千馬軍,已經超過七千了!為免我軍處在危險之中,你派遣将士,持我軍令,再去中軍調遣一萬大軍!”
劉世光不敢違背,心中卻高俅的這般舉動有些不明所以,按說自己等人隻是為了救援濟州,隻要殺入城内,敵人見攻城無望定會退去。再調遣軍馬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劉世光領了命,派遣親信将士去軍中傳令,不多時唐斌就引着萬餘田虎軍分了出來。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住林沖,林沖見狀不由得喜從心來,心頭一動計上心來,對着身邊的李懹吩咐道:“兄弟,你命令士卒大喊:高俅跑了!”
李懹道了聲諾,對着身邊有些懶散的紀山五虎道:“如此大戰,你等怎可懈怠?”
馬勥等人讪讪的笑了笑,急忙站了起來,将命令傳來下去。
不多時,一股帶着濃重的淮西口音的聲音就響徹在整個戰場。
梁山的将士們聽了都是精神一震,官軍聽了卻有些狐疑,不少将士都往後面看去。
好在,高俅的帥旗還在,打消了不少的想法,但是在最後面的一部分士兵就不一樣了,他們清清楚楚的看到中軍一分為二,竟有不少士卒不顧軍法的嚴厲,四散而逃。
負責後陣的乃是酆美部下将領,喚作梁延昌,梁延昌倒也不是庸俗之輩,急忙點起親衛,道:“傳我将領,逃跑者立斬不赦!”
梁延昌引着親衛當做督戰隊,頓時幾十顆大好的頭顱被砍于馬下。
衆人聞之不禁膽寒,就連往後看一眼都成了奢望,生恐被殺得起性的督戰隊拿下,平白被砍了頭顱實在有些冤枉。
卻說遠處的劉世光聽見了聲音,急忙勸道:“太尉,賊人以為太尉已經走了,若是被人看破了恐怕于軍心無益啊!”
高俅瞪了他一樣,呵斥道:“恁地這麼多事,殊不聞軍令如山?往濟州方向走便是!”
劉世光讪讪的笑了笑,不敢回話,親自帶着親衛去後軍整頓行軍紀律去了。
令高俅欣慰的是,徐甯和栾廷玉兩部雖然跟了上來,但是一直都是遠遠的挂在後面。
行不過十餘裡,前面有一片樹林,轉過林後忽聽得一陣梆子響,林中殺出來三千軍馬,當先打着一杆大旗:梁山馬軍第六軍,雙鞭呼延灼!
劉世光冷笑一聲,拍馬來到了高俅跟前,請示道:“太尉,賊将現已經自投羅網,不妨一戰擒之!”
高俅心中異常的急躁,擺擺手道:“不可戰,我們先退去,救援濟州事大!”
可惜的是,呼延灼卻根本不給他轉身離去的機會,萬馬奔騰般的朝着官軍殺來。
劉世光見敵将隻有三千之數,本想一戰可擒,但是高俅卻絲毫不允,隻好親自帶領西軍斷後,讓高俅唐斌等人先走。
劉世光隻帶走了五千西軍,因而軍中尚有一萬五千餘人,尚且不怕身後死死咬着的一幹騎兵。
剛擺脫了呼延灼,高俅連連催促,令唐斌等人速行,好在于路平安無事,終于殺到了濟州城下。
唐斌見城下沒有什麼動靜,便請示道:“太尉,想來敵人已經退去,不妨太尉暫且進城歇息片刻,小人自引一隻軍馬去救劉将軍。”
高俅看着遠處的城牆,不知心裡在想着什麼。
卻說正面戰場上高俅走後,有一将心裡卻泛起了狐疑,這中軍一口氣走了兩萬軍馬,隻留下一些雜牌軍還在中軍,着實有些讓人生疑啊。
想罷,這員将領離了一線,回到了中軍,本想見一見高俅卻被董平攔了下來,董平道:“劉将軍,現在太尉正在休息,将軍還是以戰事為重吧。”
越是如此越令人發疑,劉延慶強硬的回道:“我有緊急軍情,事關我軍安危,務必要見太尉一面!”
董平一臉賠笑道:“将軍,太尉連日未眠,如今剛睡下片刻,還望将軍體諒體諒太尉,莫要讓小人為難。”
劉延慶一臉鄙夷的道:“讓你為難?你又算什麼東西?不過是高太尉養的一隻狗吧了,閃開,在不閃開休怪我無禮!”
董平臉上鐵青,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的這麼狠,強壓了火氣,還是聲音有些發冷道:“将軍,太尉有令,一切人不得打擾,若是将軍有事,小将可以代為通傳。”
劉延慶心中正煩着呢,對着左右使了個眼神,左右立馬上前制住了董平。董平本來還有心反抗,但是想及自己現在不過仍然是都監的身份,這才作罷。
劉延慶龍骧虎步的來到高俅大攆處,上面坐着一個中年軍士,這軍士卻是原本西軍的,見自家主将來了,急忙跳了下來,行禮道:“劉……劉将軍。”
劉延慶一把把這厮拉了起來,怒道:“高太尉呢?”
那人連連搖頭,忙道:“小人不知啊,是那位董将軍讓我坐在上面的。”
劉延慶又命人将董平帶了過來,董平的部下等人見狀都是一驚,手中已經按到了劍柄。
董平連忙道:“諸位兄弟切莫亂動,切莫亂動,不過是一場誤會。”
他還坐着升官的夢呢,要是内亂起來,恐怕别說升官了,就連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劉延慶沒有理會其他,指着那西軍的軍士問道:“董平,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