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過往随風
“真是稀奇，你給烏遊戴了少說也有幾萬頂綠帽了，居然還在乎他的生死，既然如此，為何他生前你不對他好些呢？人都死了，你流這些眼淚又有什麼用？反正他是不知道的。”
一雙狐狸眼半眯着，滿目都是笑意。
是的，雲落就是在嘲笑紅蓮，他們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擁有感情，有了感情，就會有弱點，還會連累那個人。
所以，這麼多年，他都沒去找他最在乎的那個人，卻在想辦法保護她，等他有能力之後，再将她帶走。
“閉嘴！你殺了他，就要為他償命！”
那兩根長刺，隻在夜色中留下一道虛影，便向雲落刺去，速度之快，讓路青吓出一身冷汗！
難不成方才紅蓮隻是在逗她玩？
這才是她真正的實力？
雲落飛速後退，可還是眼看着那尖刺就要戳進眉心！
一道繩索倏然飛出，猛然纏住了紅蓮的脖子，迅速向後拉扯，可紅蓮手中的尖刺，卻照樣飛了出去！
铛的一聲，漫天都是碎裂的光點。
那把長長的尖刺，在空中被擊成了碎片，不過這一下重擊，卻也産生了奇怪的影響，一種詭異的聲音伴随那聲碎裂想起，衆人的腦袋裡不由得嗡了一聲，頭痛萬分。
擊落長刺的，是一把微微帶着弧度的黑刀。
路青甩着手腕，這一擊，她可是算準了時機，瞅準了角度，使出全身力氣，才将刀子甩了出去。
而且還是在身後某人上下其手，蹭來蹭去的情況下。
這難度真的有些大，好在雲落的命保住了……
不過這一會，她腦子都要炸了，那水晶刺裡也不知有什麼詭異，居然還有這種效果，如若是方才李蘭心沒有纏住紅蓮的脖子，他們這會是不是要任人宰殺了？
然而，她剛松了口氣，就見已經被鬼索纏住的紅蓮，面目猙獰的将另外一根長刺，也射了出去！
不過這次雲落已經有了防備，捂着腦袋，身子一矮，在地上滾了一下，堪堪躲過了那枚水晶刺。
這個紅蓮，刺哪不好，淨往人腦袋上刺。
緊接着，發狂的紅蓮，開始咬那根鬼索，她扯也扯不斷，咬也咬不動，要不是李蘭心力氣不夠，其實這會紅蓮的脖子恐怕都被刺透了。
現在不過劃了一道口子，正汩汩流皿而已。
剛剛那一聲震動，玉明川也被震的清醒了過來，松開路青，二人同時出招。
路青的鐵索對着紅蓮便纏絞過去，繞上紅蓮的手臂，路青與李蘭心互成犄角，開始往兩個方向拉扯紅蓮，讓她再沒機會掙脫。
而玉明川的陌刀，直接架在了紅蓮的脖子上，正在李蘭心的刀頭制造的那個口子旁邊。
示意讓他們先别動手，雲落邁着有些艱難的步子，走到了紅蓮身邊。
“紅蓮，你知道不知道，其實你是我第一個女人。
春風一度，我險些喜歡上你，可第二天我就被人追殺，而你卻沖那人嬌笑，你真是給我上了最好的第一課。
有始有終，你大約也會是我最後一個女人，希望你跟烏遊死後能碰在一起，别再玩弄别的男人了，乖乖跟他去吧。”
鋒利的刀片劃過柔軟的脖頸，就像切開雪白的脂膏，噴湧而出的皿液，順着凝脂往下流。
所過之處，全都是雲落曾經無盡癡迷的仙境，少年時的他，帶着多少恨，多少說不清道不明的的欲望，幻想着這具軀體，卻隻能将之付諸于雙手。
世上任何女子都沒人能替代她，她成了他的魇。
哪怕這麼多年之後，午夜夢回，依然時常想到她。
直到他遇到了路青，有了更确切的目标，并且往這個目标努力之後，他才走出了這個夢魇。
卻沒想到，夢魇又回來了。
他隻好親手将它終結，從此，他隻為那個最向往的目标而活。
紅蓮在笑，卻沒發生任何聲音。
那眼神中有凄苦，有得意，更多的卻是一種什麼也填不滿的空洞。
當她的腦袋終于垂下來時，雲落晃着身子坐到了旁邊的一個石墩上。
此時，那間房屋也已經燒的差不多了，隻剩下冒着紅色火星的灰燼，依然在閃爍。
雲落就那樣坐在那裡盯着那些灰燼，發呆。
此時玉明川已經開始帶人收拾殘局，路青讓跑回來的霍荊給雲落拿件毛皮披風裹上了。
他現在身體還沒恢複，要是着涼了，可能很久都好不了。
紅蓮的屍體被人收走了，那跟沒斷的長刺，路青留了下來。
陪在雲落旁邊坐了一會，路青忍不住還是拍了拍雲落的肩膀。
“一切都過去了，重新開始吧。”
路青起身要走，衣角卻被拉住了。
“路青，你覺得如果我穿黑衣，會不會好看。”一雙妖媚的狐狸眼，不再眯着，兩隻通透的眸子，如兩顆黑曜石。
“你本就長的好看，穿塊破布也是美的。”
路青失笑，直覺着，雲落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不過這改變似乎不壞。
跟着路青起身，雲落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明天我就去定做兩身，就當慶祝一下了。”雲落笑起來，竟有幾分單純的模樣。
“你身體還沒好，别亂跑，我讓他們請個裁縫來給你做吧。”
說着，路青就給霍荊使了個眼色，霍荊歎了口氣，便乖乖抓住雲落的手臂，扶他去了前院原先居住的屋子。
見他們走遠了，路青才去找玉明川。
此時院子裡的臭味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玉明川沾染了那些奇怪東西的衣服，也被柏姬泰拿去處理了。
見玉明川穿的單薄，路青又轉身回到房間裡，将一件黑貂皮的披風拿來，踮着腳尖給玉明川系上了。
“總算松口氣了，玉郎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這些事情交給方繼明他們吧，我們去休息好不好？”
路青難得的假公濟私一回，窩在了玉明川懷裡，撒着嬌。
玉明川将披風張開，把路青裹到了裡面。
“好，我們回去。”
跟方繼明交待了幾句之後，二人就一起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