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夜半求藥
路青還是找了給她制作望遠鏡的魯光。
将她需要的瓶瓶罐罐形狀畫下來,标上尺寸,然後告訴魯光哪些可随意一些,哪些必須要精準,而後,又馬不停蹄了跑到了鏡鐵山煉鋼坊,問兩位師傅能不能打造一批鋼制針頭。
在煉鋼坊裡待了一陣,路青突然發現自己異想天開了,普通的鋼怎麼能做針頭,一定會生鏽的,到時候沒把人治好,說不定還能感染破傷風。
于是,路青轉而爬上了祁連山。
從午後走到太陽下山,路青帶着柏姬泰和霍荊,每人扛着一個大袋子下山了。
路青把這些零零碎碎的鉻礦石,放到了煉鋼坊,之後才回了邬堡。
她還是沒有去看玉明川,匆匆吃了飯,洗了澡,便早早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剛亮,路青就跑去了煉鋼坊,教鐵匠們制作焦炭。
整整一天,失敗了數次,終于做了一批勉強能用的焦炭,這時,路青也已經累的夠嗆。
跟之前一樣,太陽下山後,路青回到邬堡,吃飯,洗澡,睡覺。
沒有去看玉明川。
第三天,路青再到煉鋼坊,開始用那批焦炭,冶煉鉻礦石。
又是一天過去,進展不大,路青回到邬堡,重複前兩日的動作。
等她睡着了,有人坐不住了。
“霍荊,這三天少夫人就做這些事情?你知道她要幹什麼嗎?”
喝了三天藥,剛剛退燒的玉明川抑郁無比,路青隻是一開始讓霍荊給他一瓶藥之後,就再也沒過問過他,她竟如此鐵石心腸嗎?
“少将軍,我也不知道啊,你懂得,少夫人的腦子裡裝的東西,可不是我們能明白的。”
霍荊攤手,雖然他全程參與了,可完全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路青在幹什麼。
玉明川的眉頭皺了起來,偷偷的跑到五樓,潛入了那間大卧室。
路青已經沉沉睡去,完全不知道有人在一旁偷窺。
現在天氣已經比較熱了,路青就蓋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夜裡還經常蹬幾下,現在就是隻有肚子蓋了一些,胳膊腿都露在外面。
玉明川悄悄的來到床邊,想要抓住路青的手,又怕把她驚醒,隻好蹲在床前,一動不動的盯着她。
她眼下有青影,看起來很疲憊。
玉明川小心的将被子拉了拉,給她蓋上腿腳,又想把她的胳膊也放進被子裡,卻一眼掃到路青手上有些不對。
玉明川猛然靠近,仔細的看向路青的手。
手心有數個已經變成青紫的水泡,還有幾個似乎剛燙傷沒多久的小泡,更有幾個,已經破了,哪怕她睡着了,也在不斷滲出淺淺的皿水。
她到底在幹什麼?
玉明川心中陡然一痛,難道是因為他故意試探她,她生了他的氣,才去折磨自己?
不會的,路青不是這種人。
可是,想起前幾日她整個人又消沉又傷心的模樣,玉明川又覺得極有可能。
他該怎麼辦?如果大呼小叫的請醫生過來給她看,說不定她根本不想見到他,幹脆……
玉明川騎上大黑,連夜去找了葉秋。
“葉神醫,有沒有治療磨傷燙傷的藥物?”
沖進葉秋家裡,玉明川劈頭就問起來。
“有。”說着,葉秋就走向她的私人藥房,沒走幾步,葉秋突然停了下來,“韓先生受傷了?”
葉秋的面色驟然變冷,能讓玉明川親自來求藥的,隻能是路青。
玉明川點頭。
“怎麼回事?你們這麼多人跟着她,還能讓她受傷,她這半年來受的傷還少?還磨傷燙傷,這要是毀了肌膚容貌,你們對得起她嗎?”
葉秋突然就紅了眼睛,要不是她隻有三腳貓功夫,一定要跟眼前這個混蛋大戰一場。
“這……她這幾日一直在煉鋼坊,怕是在那傷的……”玉明川突然心虛了起來,他真的不知道路青是怎麼受傷的,聽霍荊的彙報,隻能是在那裡了。
一聽是在煉鋼坊,葉秋想起了三天前路青說等她把青黴素提取了出來,她就給她制作一批專門用來将這些東西注射到人身體裡的工具。
路青沒日沒夜的做這些,還不是為了眼前這個混蛋!
“玉明川,你要記得,你欠路青太多,既然你護不住她,最起碼不要給她惹麻煩,離她遠點最好!”
葉秋狠狠的扔下這句話,就去了裡間,留下玉明川一個人愣在廳中。
玉明川思索了片刻,總覺得葉秋話裡有話,難道路青在做的事情,和他有關?
聽霍荊說,她在找鐵匠做一種極細的管子,用鋼做,卻又不能生鏽,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難道是暗器?
他沒有用暗器的習慣,那到底是給誰做的?
正在玉明川思索時,葉秋從裡間出來了,她已經背上藥箱,看也不看玉明川一眼,直接出了門。
玉明川連忙跟出去,就見葉秋不是往邬堡方向走,而是大步走向兵士區。
“葉神醫,你要去何處?”
“找方大耳朵帶我去邬堡!”
“我也可以帶你去。”
“呵,我嫌棄。”
葉秋頭也不回,走的越來越快,不過一刻,就到了方繼明的住所前。
“豬,快死出來!”
葉秋直接踹門。
方繼明正在院子裡練武,聽到葉秋的聲音,那張萬年不變的石頭臉,居然裂開出一個笑容。
從路青和玉明川和離那天開始,葉秋就不理他了,隻因他說了一句沒了少夫人不行啊,葉秋就痛罵他一頓走了。
現在見葉秋居然主動上門來了,他怎能不開心。
三步并兩步跑到大門前,方繼明又恢複成了石頭臉,伸手打開了大門。
“快,送我去邬堡!”葉秋惡狠狠的瞪了方繼明一眼,方繼明正想說幾句軟話,就見玉明川正在葉秋身後,心中頓覺不妙。
趕緊牽了馬來,方繼明把葉秋撈到前面,三人二騎,飛速奔向邬堡。
此時的路青,依然在會周公,根本不知道這幾個人都已經為她急瘋了。
說實話,路青對手上這些泡,不是特别在意,她以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實驗時,可險些燒掉過實驗室,頭發都燎過幾回,手上燙幾個水泡,那都是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