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陸仁為難的神情,蔡琰不緊不慢的扔下了幾句話:
“義浩,你是一家之主,你待如何,我不便反駁。你與她如何親蜜,我亦無心理會。隻是義浩,我雖然不讨厭她,但也不喜歡她,至少一段時日之内我不想與她相處。這許都城中,我就暫時不搬過去了,想留在這裡照看紙坊。你……能應允嗎?”
“……”
陸仁無語良久,最後是向蔡琰點了點頭。老實說,他與蔡琰之間的關系本來就是很微妙的,很多的事蔡琰能夠理解陸仁,反過來陸仁也一樣的能夠理解蔡琰。而在現在的這件事上,陸仁也真心不想惹得蔡琰有些什麼過激的舉動。現在已經将近三月,距離明年正月穿回去的日子已經不足一年,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鬧點什麼事出來。
蔡琰又看了看陸仁,歎了口氣之後道:“多陪陪婉妹吧,她是真的很想念你,幾個月下來人都瘦了許多。”
陸仁茫然的點點頭。
蔡琰準備離去,但是在離去之前,蔡琰卻又轉過了身來,頗有意味的向陸仁道:“你也别那麼憂慮,其實很多事并不像是看到的、聽⊕▽,到的那樣……我與你終歸是夫妻,婉妹今日又不在那幾天,晚上你來我房裡好嗎?”
陸仁依舊是茫然的點頭。不過一轉身的功夫,陸仁卻突然意識到蔡琰的話中有話,手也就跟着抓起了頭皮。而這一抓到後腦勺,陸仁到想起了《西遊記》中的某個片斷,也就是菩提老祖在孫悟空的後腦勺上打了三下的那一段,人也就明白了過來,暗自心道:“現在是白天,這人多眼雜的,很多話是不方便說的,得晚上鑽到被窩裡說悄悄話才行……”
再想了想。陸仁就決定先跟着蔡琰去書房看看。畢竟再怎麼說,現在的蔡琰也是他陸仁的正室妻室,随軍半年之後一回來,就不管大老婆,隻顧着和小老婆玩親親,怎麼說都會有些說不過去。
于是陸仁就來到了書房,檢閱蔡琰這半年來對那些文獻的清理成果。這一看可不要緊,陸仁可當真是對蔡琰徹徹底底的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最初丢官的時候玩了一次焚書,後來因為要開發萌村,又不得不開始重新編寫。但這種情況下各類文獻亂七八糟的那是肯定的,很多地方由于各種因素的關系并不怎麼完整。
但是蔡琰在來到陸仁的身邊之後,居然硬是憑着過人的學識和記憶,把陸仁這裡不完整的資料給補齊了不少……陸仁最初擔任許都令的時候,就是蔡琰在幫着陸仁整理文獻資料,所以可以說蔡琰對陸仁當初的那些文獻資料是接觸得最全面的,現在也僅僅是隻有一部份的地方或是不懂,或是實在想不起來,才沒有補完全。
當然了。陸仁的萌村和許昌城畢竟沒得比,開發萌村的文獻資料也遠遠不及當初為了開發許昌而編寫得那麼全面,不然的話蔡琰就算是再有本事也補全不了多少。但即便是如此,卻也足以讓陸仁對蔡琰五體投地。而此刻陸仁到了書房。蔡琰也有條不紊的把空留的那些她不确定或不懂的地方翻找出來讓陸仁來補全。
不過在這個時候陸仁也才發覺蔡琰的身邊,确切的說是在這書房裡多了一個有些與衆不同的侍女。說起來陸仁在回來之後,自身的注意力基本上就全放在了蔡琰、婉兒這幾位親近之人的身上,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什麼。而這個侍女好像是一直呆在書房裡。陸仁沒有留意到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和蔡琰一開始校驗文獻資料,陸仁這才發覺是這個侍女在代蔡琰動筆。這個侍女的字體雖說遠不如蔡琰的字那麼好看,但是工整秀氣。再看看這個侍女的氣韻風度,陸仁覺得這個好像還不到二十歲的侍女應該有着良好的學識修養,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子弟,而且長得還不錯……當然和蔡琰、貂婵、婉兒她們比一比的話就差了很多。
發覺這個侍女有些與衆不同之後,陸仁自然就向侍女發了問,卻見那侍女回應道:“妾身張氏,本為河内人氏,因戰亂之故與家人失散而流落至此地,衣食無着之際幸蒙二位主母得以收留,故留在府中為侍。後蔡主母知我讀書識字,便命我……”
陸仁聽到這裡趕緊擺手道:“行了行了,不必多說了,我知道這件事也就行了。”
蔡琰斜瞥了陸仁一眼,很是平淡的道:“怎麼了義浩?是不是見她長得不錯,心中又起了什麼歪念?”
陸仁啞然道:“哇靠!昭姬你會說出這種話來還真是令我意外啊!話又說回來,我這個所謂的好色之徒,平時也隻是喜歡亂開些玩笑而已,什麼時候我又真的亂來過?”
很少見很少見的,蔡琰用手中的竹簡輕輕的打了陸仁一下,顯然是對陸仁的這種言論早已是見怪不怪。
陸仁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剛想再說點什麼,蔡琰卻又白了陸仁一眼,手中的竹簡照着陸仁的有伸向自己的意圖的狼爪又敲了一下。
書房中可還有一個張氏在。眼望着陸仁與蔡琰這樣的打鬧……有點不太好說了。反正望見這般情形,張氏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賭氣一般的暗罵道:“他為什麼就不能如陸義浩對家眷這般對我呢?我的容姿、學識又哪裡差了,可是他卻還要……或許真的是我太小家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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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陸仁便拉起了婉兒去後花園乘涼小坐,其餘的人也都知趣的不去打擾他們。
月已高升,陸仁與婉兒靜靜的坐在後花園的池塘邊上一齊擡頭望月。此刻的陸仁坐在婉兒的身後,雙臂攬住了婉兒的纖腰,臉龐在婉兒的耳畔輕輕厮磨,溫柔的話語中卻帶着幾分責備:“你這傻丫頭,半年多的時間不見瘦了不少呢。我當初随軍出征的時候是怎麼和你說的?看你現在這樣子就知道你在這半年裡整日都茶不思飯不想的……你沒聽我的話哦!說,認打還是認罰?”
婉兒抿嘴笑了笑:“隻要主上身體安康,婉兒消瘦一些又有什麼關系?主上要打要罰。婉兒都認了。”
陸仁也笑了笑,心中默算了一下時間臉色卻又苦了下來道:“你的那幾天還要過上幾天才能到吧?”
婉兒俏臉一紅,輕輕點頭,但馬上就勸慰陸仁道:“主上如果有所欲求……”
陸仁趕緊搖頭道:“别亂來,你這傻丫頭身體一直就不怎麼好,現在又瘦了這麼多……”
對陸仁來說幾年的時間都就這麼過來了,現在已經是最後的一年還忍不了?
不料婉兒卻道:“主上誤會婉兒的意思了。婉兒的意思是說,主上如果真的有所欲求,那不如去找蔡姐姐或是秀姐姐吧?婉兒見到主上安然歸家,心願已足。其他的事沒關系的。”
“……”
陸仁無語半晌,心說對一個男人而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還是古代好些吧?隻是現在陸仁又哪裡願意離開婉兒的身邊?雙臂又抱緊了婉兒幾分,雙眼也輕輕的閉上,柔聲道:“你這傻丫頭啊……我的為人如何,婉兒你還不清楚嗎?我雖然好色了一點,可是我與昭姬、阿秀之間都有一個約定,就是她們如果不願意的話我絕對不會強求半分,因為我知道自始自終隻有我家婉兒對我最好。其實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主上……”
陸仁翻轉了一下身體躺到了草地上,頭則枕到了婉兒的大腿上,雙眼也滿足的閉了起來。也許是心情在此時刻能夠真正的放松下來,陸仁在無心之下說出了一句心裡話:“出征半年。我雖然不怎麼上陣打仗,可是我真的很累……現在什麼也别說了,讓我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婉兒輕輕的應了一聲,任由陸仁在她的身上作出這有如孩童撒嬌一般的舉動……
夜已深。整個陸府中都靜悄悄的,似乎是誰都不願在這個時候破壞掉陸仁與婉兒之間的這份甯靜。
後花園的院牆之上,貂婵正懷抱着雙臂坐在牆頭。靜靜的望着池塘邊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動過一下的陸仁與婉兒。月色甚明,而貂婵借着明亮的月光,能夠清清楚楚的看清陸仁與婉兒臉上平靜而安逸的神情。
望了許久,貂婵忽然輕而又輕的歎了口氣,略一縱身自牆頭悄然落下。而在院牆那裡,卻有一個倩影靠在牆窗那裡靜望向園中。再看貂婵靠到了近前,向那人低聲道:““你說得不錯,或許先生隻有在婉兒身邊的時候才會真正的安靜下來,而這時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細想自下邳回到萌縣的這一路上,他總是在找機會對我毛手毛腳,可是回到了萌縣把婉兒相擁在懷,他卻能……他對你、對我,果然是有欲而無愛。看着他們這樣,我都有些羨慕了。”
那倩影俏然轉身,任誰也想不到居然是日間對貂婵頗有些不滿的蔡琰!
而蔡琰此時隻是微微的一笑,但在微笑的背後有着些許的苦澀:“他雖然對你我有欲而無愛,但至少他能夠尊重我們,沒有強求過我們……我們都是女人,你說你羨慕婉兒,我又何嘗不是?”
貂婵微一錯愕:“原來你也……”
蔡琰輕輕擺手:“别說了,你我心知足矣。說起來這些話我一直都壓在心底不敢對旁人,特别是不敢對婉兒與義浩說起。可沒想到會與你相遇,有了個能真真正正的說說心裡話的人。罷了,現在天色已晚,兼之春寒尚存,我去勸他們回房安枕吧。畢竟,我們的那些話得在暗中告于他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