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戰争從未如此熱血:二戰美日太平洋大對決

  山本和他的幕僚們似乎覺得的确是晚了,而且不是晚一天,是起碼晚了半個月!

  正因為有這麼一個草率的心态,相比于偷襲珍珠港,中途島的戰前準備顯得異常忙亂和粗糙,組織策劃者全都跟慌腳雞似的,愛摳細節的好習慣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保密是重大戰役開始之前的頭等大事,比如偷襲珍珠港時的保密措施就極其嚴格,山本甚至把聯合艦隊的無線電密碼整個換了一遍。

  到中途島戰役之前,山本都被操心過密碼,因為從5月1日起,日本海軍高層便更改了密碼本,決定啟用新密碼。
可是,如何使用新密碼,以及把更改後的密碼本發下去,這些活兒都得有人做,此時聯合艦隊司令部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忙得不可開交,誰也顧不上什麼密碼不密碼,結果導緻新密碼本的使用日期一拖再拖,從5月1日一直推到了6月1日。

  也就在這短短的一個月裡,日本海軍百分之九十的重要密碼電報遭到破譯。
雖然“魔術隊”已經拿到破譯日軍密碼的金鑰匙,但如果他們及時換新密碼,也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地被破譯――新密碼直到啟用幾個星期後,才被“魔術隊”破譯。

  可歎的是,日本海軍的情報專家們一邊被蒙在鼓裡,一邊還自得其樂,以為他們的密碼仍處于絕對安全狀态。

  進攻中途島的計劃或許得到密電裡去找,聯合艦隊将出海作戰的意圖卻幾乎是毫無秘密可言。
海軍基地的日軍戰艦出出入入,跟趕集似的,為航母運送備戰物資的船隻更是每天頻繁來往于艦隊與港口之間,一眼看過去,船上裝的全是冬季服裝和耐寒裝備。

  現在夏天還沒到,傻子都知道他們要到哪裡去了。
一位海軍軍官到理發館刮胡子,竟然有理發師問他:“這回你們要出去打一個大仗,是嗎?

  對比偷襲珍珠港時的謹慎和僞裝,淵田感到十分困惑:小道消息竟然比公函來得還要快,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到了5月中旬,小道消息已經像長了腿一樣不胫而走,就連夏威夷的檀香山大街上,都開始流傳日本要攻打中途島的消息,而這跟密碼破譯可毫無關系,完全都是口耳相傳的結果。

  聯合艦隊偷襲珍珠港時,依靠吉川猛夫等間諜内線,幾乎每一步安排,都能以确鑿的第一手情報為依據,可到中途島這裡就瞎了。

  珍珠港事件發生後,美國政府便在内部采取了嚴格的整肅措施,不僅吉川這樣的人再無藏身之處,就連普通日僑也被發了火的美國人統一送進“軍事區”關了起來,别說打探情報,人身自由都受到了限制。

  夏威夷的美國報紙跟着機靈起來,再不刊登太平洋艦隊來來往往的消息。
日本情報部門一絲一毫有價值的情報都得不到,也始終未能破譯出美國海軍最高層所使用的密碼,當然更不可能告訴聯合艦隊,敵方的軍艦會在哪裡出沒,數量有多少。

  除了沒有情報作為依據外,中途島作戰方案本身也充滿了想到哪兒做到哪兒的行事風格。
中途島戰役的運送補給拟由第四艦隊擔任,聯合艦隊派軍需去和艦隊司令長官井上成美聯系,井上對第四艦隊的運輸能力尚存顧慮。
本來雙方可以有話好好說,但軍需參謀根本沒有耐心,當即就憤然離去,臨走時還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話:“既然不能依靠第四艦隊,我們隻好把這個任務交給陸基航空兵去完成。

  牛不喝水強按頭,聯合艦隊一副強買強賣的樣子,讓人家運送補給是如此,調集兵力也是這樣。
南雲的機動部隊已在印度洋打了三個月,剛剛才返回日本國内不久,人困馬乏,理應休整一段時間,可是山本不由分說,就把他們硬按進了“東進”的戰車。

  機動部隊丢下耙兒又要弄掃帚,累得夠嗆。
不過對于這一點,南雲倒也沒多大怨言。
自從英國遠東艦隊覆滅之後,在印度洋海域,已經沒有任何敵手可以跟日本的機動部隊相抗衡,南雲在那裡就像是用大棒槌砸雞蛋,這無疑更助長了他身上的那股子狂勁兒,以至于出門進門都是一副灌了黃湯的感覺,全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士兵是不是疲憊,方案是不是周全,作戰會不會失敗,這些全都被南雲抛至腦後,他腦子裡能想到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如同偷襲珍珠港時一樣,把太平洋艦隊打個稀巴爛。

  照例,戰前要舉行圖上演習,這是戰役組織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參加演習的高級将領大多氣壯如牛,尤其是機動部隊的軍官,全把自己當成了高大全的典範。
南雲的參謀長草鹿龍之介甚至揚言:“隻要有機動部隊打先鋒,什麼敵人也不在話下。

  當演習總裁判宇垣纏詢問機動部隊航母上的飛機全部出去空襲後,該如何保護航母群時,南雲的首席幕僚源田實脫口而出:“铠袖一觸!

  這是一種日本的說法,意思是無堅不摧,不用怕我們挨揍,隻會是我們揍别人。

  源田不僅号稱機動部隊乃至聯合艦隊的智多星,他還是偷襲珍珠港計劃(即“Z”計劃)的起草者之一,被許多人看成是日本海軍的希望,他都把話說到了如此地步,怎由得宇垣不激動?

  宇垣的正式職務是聯合艦隊參謀長,頭腦和口才都不錯,也被稱為是日本海軍在戰略方面的權威。
這其實是一個和源田很相像的聰明人,但從山本、南雲開始,到宇垣、源田,此時似乎都由聰明人變成了莽漢,一個個都表現得忘乎所以,大意輕敵。

  身為演習總裁判,演習過程中隻要“日軍”遇到一點困難,宇垣就會毫不猶豫地動用手中的權力,讓“日軍”輕松過關。

  盡管如此,令宇垣擔心的場面還是在演習中出現了,并成為“日軍”難以繞過的一道坎――機動部隊空襲中途島,島上的陸基轟炸機不可能不反過來轟炸航母群。

  如何确定艦群的受損程度,需要按照戰場實情及雙方的火力對比來判定,然而宇垣為此制訂的規則非常無厘頭:擲骰子!

  擲就擲吧,裁判擲出來的結果是:日本航母中彈九次,有兩艘航母被擊沉。

  骰子擲得不如意,宇垣不爽了,他立即宣布裁決無效,說怎麼可能有九次中彈呢,不算!
照我說的,三次中彈,兩艘航母一沉一傷。

  到了第二階段圖上演習,衆人吃驚地發現,曾被宇垣判定為沉沒的那艘航母居然又不聲不響地從海底複活了,并且參加了新的戰鬥。

  賴皮到這種程度,誰還玩得過你?
于是“美軍”很快便招架不住,“日軍”一路得勝,連小挫折都沒碰上過一次。

  演習雖是假的,但它是對未來真實情況的模拟,最後搞成鬼不成鬼、賊不成賊的樣子,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淵田如此評價這種幾乎要笑掉大牙的荒唐演習:“真不知羞恥,就是臉皮最厚的飛行員見了,也一定會驚得目瞪口呆。

  參加演習的許多軍官并不是都看不出問題,但沒有人敢在會上公開提出來,都怕被說成是膽小畏縮。

  有人小心翼翼地建議對計劃做一些修改,并且希望能推遲作戰,以便有更多時間進行準備,宇垣一律答複:“辦不到!

  對着真人不說假話,宇垣是真着急,恨不得第二天就跟着山本登上中途島。
他在日記中寫道:“現在耽擱一天,将來要後悔一百天。

  在一片響亮的口号聲中,四天的圖上演習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會後才有一幫人叫嚷起來,而且叫得最兇的,正是會上兇脯拍得最響的機動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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