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魏水靈選了一首難度比較高的《高山流水》進行比試,而李明晚自知彈琴比不過魏水靈,取巧的選擇跳舞,這會已經換了一件綠紗舞衣正準備起跳。
隻見魏水靈的芊芊十指在琴上重重一放,“锵锵锵”幾聲有力的前奏響起,一下子把人引入了曲中。李明晚跟着曲子翩翩起舞,綠色的紗衣,時收時放,身子跟着節奏,跳躍旋轉,看着還真的很像那麼一回事。
隻是看着李明晚的表情,不像是在享受舞曲帶來的歡快感,而是像痛苦的忍耐着什麼。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看出了端倪,對着李明晚指指點點,而魏水靈的琴聲卻一直在往高處走,眼看着十指越來越快。
李明晚也在努力追着魏水靈的節奏,可是她發現随着她轉動越快,身上的紗衣摩擦越大,她就會感覺身上癢得更是厲害。終于在她完成一個旋轉的時候,再也受不住了,撩起袖子就猛抓猛抓,渾然顧不上此刻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容氏也顧不得太多了,沖了過去,把披風披在李明晚的身上。皇上冷聲問道:“這是發生何事?”
容氏跪地請罪道:“臣婦也不知,小女此刻身上長滿了疹子,騷癢難耐。”
容氏的話落,剛才和李明晚坐得近的婦人一個個面帶懼色,就生怕李明晚身上帶着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會傳染給自己。
好好的宴會被攪,皇上也面帶不滿:“帶下去,傳禦醫診治。”
此刻李府,李尚書正一人在書房飲酒,身子對着皇宮的方向,一心盼着自己女兒能争氣,博得頭籌,然後正好皇上心喜,一高興也就把自己的官複原職了。李尚書自從被降了職,平時除了上朝,幾乎閉門不出府,就是怕遇到同僚被笑話,就連今日宮宴他也推說身體有病沒有參加。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明晚的身上,這會忐忑着就在等待一個結果。隻是不知道怎麼的,李尚書忽然感覺有些心思不甯,把杯子放回桌子的時候,一不小心放了個空,隻見杯子“啪”的一聲摔成了碎片。李尚書愣了一會,最後捶兇頓足,痛呼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再說木七看到李明晚被扶出去,心裡并沒有太多的想法,隻是覺得魏水靈一首曲子沒有彈完覺得有些可惜,以魏水靈的實力,木七相信她一定能拿第一的。
表演還在繼續,木七對其他的人表演表現得有些興緻缺缺,總覺得這些人彈的曲子不是沒有魂,就是沒有魏水靈的好聽。就連書畫,也覺得過于千篇一律,木七看着看着都有點困了。
正在她準備眯會的時候,就聽到太監叫到自己的名字,木七無奈的起身,剛好看到鐘離雲溪挑釁的望着自己。木七并沒有多大反應,來到比試的台子上,她們的比試是畫畫。
隻見左手邊的鐘離雲溪,已經叫太監鋪開了一張一米來長的畫卷,桌上筆墨俱全。而在右手邊的木七面前連桌子也沒準備有,隻是一口沒有蓋子的大木箱子,木箱子裡面發着亮光,可以看到上面鋪着一塊透明的冰塊,她的腳邊除了一攤細沙再無它物。
衆人這樣左右一比對,更是覺得木七在胡來,用沙子作畫,她還真把東吳國貴女的才藝比試,當成了小孩玩泥沙?
管氏在心裡也在為木七捏一把汗,在皇上面前比試可是多麼神聖的一件事,木七這樣胡搞,萬一惹怒了皇上可是有性命之憂的。
“比試開始,一炷香為限,畫優者勝。”太監話落,鐘離雲溪并不急,而是冷冷的看着木七面前的東西,這個女人這點本事也想跟她搶男人,下輩子吧。
鐘離雲溪看了一會木七,見她蹲在地上,拿紙在冰塊上比劃,更是忍不住搖搖頭,這個女人剛才一定是被自己逼瘋了,冰上有水不能放紙,這點常識也不懂,她确定她真的會作畫?
鐘離雲溪也沒耽擱太久,拿起筆刷刷幾筆,一座山的輪廓就出來了。衆人看着鐘離雲溪的功底,更是覺得這比賽沒懸念了,也不想望着木七浪費時間,眼睛都盯着鐘離雲溪的手看。淑貴妃可是請了名師教雲溪郡主作畫的,衆人都想能學着點,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
鐘離文昊轉注的望着木七,他這會真的相信這個女人是亂來的,隻見她比比劃劃的,不時拿張紙,扔把沙子試探着。鐘離文昊也忍不住搖頭,這女人不會就堅持到底好了,得罪個靜妃,總比得罪皇上好,這下子她玩大了。
木七這會低着頭,注意力都放在箱子上,根本沒空去注意那些或關心、或嘲諷的視線。她在研究着怎麼在理論可行的東西上,作出效果最好的沙畫。
木七前世沒有什麼消遣,也沒有固定的時間去學什麼東西,她有一次出任務的時候,被雇主安排去保護一個老爺子。老爺子平時就喜歡搞些另類的東西,木七在保護的半年裡,跟他學了不少,這沙畫就是其中之一。
古代沒有能透光的玻璃,木七隻能找了冰塊代替,冰塊上有水,紙張放上去一下就濕了,沙子撒上去攤不開。木七最後找了一塊油紙鋪了上去,發現可用,不僅可用,效果還不比毛玻璃差。
木七盤腿坐在地上,手上抓着一把細沙在油紙上輕輕一撒,接着隻見她的纖手,一塗一抹,原本的一片散沙,就出現了一條江河的模樣。
底下的人看不仔細,高台上皇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随着木七動作越來越快,油紙上的圖型漸漸顯露,此刻木七的手就像有着魔力,一抹一點都能把原本不起眼的沙影變成一道道景緻。
皇上看着看着忍不住站了起來,走到木七身邊仔細的看着她的一舉一動。木七并沒有因為皇上的到來而顯得慌亂,她知道沙畫的魅力,就在于作畫的過程,一手雙還是靈巧的遊動着,看得皇上都忍不住啧啧稱奇。
皇上的舉動,吸引了原本不看好木七的人,這會全都往這邊看過來,一些在底下的忍不住站了起來,一時木七成了全場的焦點。這倒讓鐘離雲溪有些慌神了,眼睛忍不住想看木七在搞什麼名堂,可是擡頭的結果,就是好好的一幅畫,畫得磕磕碰碰。
稍許木七的畫終于作好了,皇上看着畫裡一條穿山而過的江流,兩邊都是重巒疊嶂的高山,問道:“你這畫叫什麼名字?”
木七答道:“回皇上,這畫叫‘江山’,臣女用此拙作祝願東吳國江山永存,皇上萬壽無疆。”木七趕巧拍了下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