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爺的馬車在後面。”作為合格的暗衛,身邊的情況不管有沒有危險,他都必須向主子彙報。
車廂内的木七前兩日叫風影尋了一些書來,這會看得正興起,聽到風影的話,隻是眉頭一擡,懶懶的應道:“知道了。”
對于鐘離文昊會跟上來,木七一點也沒感到意外,這是官道,又不是她自家的後院小路,鐘離文昊想什麼時候走,都是随他的意。其實私心來說,木七還是願意和鐘離文昊同路的,畢竟鐘離文昊帶的人比較多,這一路他們會遇到的危險又大大降低了。
出了慶安城,就入到了樊城的地界,樊城地廣人稀,山高險峻,官道很多都修在半山上,山路崎岖。馬車不得不慢了下來,他們每日趕路從兩百裡,變成了不足百裡,有時候甚至一天隻能走五十裡。這樣的速度,加上樊城人煙稀少,他們出了慶安城連着四五日都在荒野露宿。
也不知是因為沾了鐘離文昊的光,還是一時半會沒人想殺她,幾日下來雖然都是露宿野外,可是也是安全無事。
這夜,他們又趕不上前面的鎮子,隻能在再次露宿野外。幾日下來侍衛們紮營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不少,不用兩刻鐘就把營帳紮好了。他們紮營的地方,是一處空地,在他們的馬車停下的同時,鐘離文昊的馬車也在百米遠的地方停住。
木七随便的擡頭看了眼鐘離文昊的馬車,就吩咐侍衛去林子裡獵些野味來。這些日子她的心已經麻木了,偶爾見到鐘離文昊也沒有多大的感覺。木七沒端小姐架子,在指揮着侍衛生火擱爐子,人都是同樣需要吃喝拉撒的,木七不覺得誰比誰更金貴。她擅長野外生存,也不吝啬的教侍衛們更好用的法子。
也因了木七,雖然兩撥人馬同時開工,可是木七這邊總會最先升起火,最先有飯香。這也不能怪鐘離文昊的侍衛笨,這樊城海撥比較高,用普通的法子生火煮東西自然比較慢。
也不知是木七的侍衛運氣比較好,還是這山上動物多,侍衛們進山沒多久,就獵到了一頭山羊和一頭野鹿。看着兩個大活物,木七也很好心情準備露一手,讓大家都吃頓好肉。
就在木七叫人張羅着宰殺山羊和野鹿的時候,鐘離文昊的馬車内,白慕神醫也把鐘離文昊身上最後的一根銀針拔了出來。銀針細如毛發,有兩指長,可是這會這根銀針有一指長是黑色的。
白慕老頭工作的時候表情很嚴肅,隻見他望着銀針點點頭:“有些效果了,以後隻要每個星期泡一次藥水,兩個月之後,再沒月浸一次,半年後,應該就清得差不多了。”
鐘離文昊身上布滿密密的黑色細汗,隻見他有些氣虛把衣服拉起,磨蹭了兩下,又把身上的衣服當着白慕神醫的面脫掉。直到從新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鐘離文昊才說道:“一個星期泡一次太費事了,為何不可一個月泡一次。”
鐘離文昊想着每次泡藥水出來自己的身子都會比較虛,雖然聽着一個星期泡一次比兩日一次好了很多,可是想到上次因為自己的身體誤事,木七的命差點就沒了。鐘離文昊就想着,即使命不長,也要把身體恢複到最好的狀态。
白慕拿出一塊白布擦着銀針,隻見原本黑亮的銀針,被白布擦過後,馬上又恢複了原色。白慕聽了鐘離文昊的話,不好氣的說道:“你這臭小子,嫌命長死得更快不是,這藥是能随随便便用的?那一個月一次的藥水霸道得很,就是你身子最好的時候也不定能撐得住,以你現在的情況,都撐不了三個時辰。”
白慕老頭說完,又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些:“你先别急,老夫一定會把你體表的毒清除。”
鐘離文昊聽了,也知是自己心急了:“好。”
白慕老頭剛把銀針放好,就聞到一陣香味直往馬車裡鑽,忍不住砸吧着嘴:“是什麼東西這樣的香?”一邊說着一邊掀開了簾子出了馬車。
剛出了馬車白慕老頭就聞到香味更濃了,趕忙順着香味望去,就見木七坐着火堆前,面前放着兩隻油滋滋,黃燦燦的烤物。白慕老頭忍不住咽了一口水口,往着木七的方向大聲叫道:“丫頭,你在烤什麼東西呢,香得很。”
宛憐玉早些就知道白慕老頭來了,隻是她一直找不到人,明明知道白慕老頭就在表哥的馬車上,可是她必須忍住,不能上前。這會看到一直不出現的白慕老頭出現了,宛憐玉站了起來想出聲把他叫住。
可是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鐘離文昊也從馬車上走了出來,宛憐玉隻能把面上的表情斂去,換上了一面巧笑,往鐘離文昊的方向走去。“表哥你餓了吧,這是玉兒剛烤好的雞腿,給你吃。”宛憐玉手上拿着一隻剛烤好的雞腿,不焦不膩,看着賣相很好。
鐘離文昊擡眼看着木七的方向,也不接宛憐玉手上的雞腿,隻是說道:“你吃吧,本王不餓。”鐘離文昊說着也往木七的方向走去,這是那天之後他第一次接進木七,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宛憐玉看着鐘離文昊走遠,又望望自己手上的雞腿,有些生氣的把雞腿扔在地上,這是她烤了那麼多雞腿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卻不想表哥居然連看也不看一眼。宛憐玉有些怨恨的望了一眼木七,又撫了撫手上,被油漬燙到的傷口。
平複了幾秒後,宛憐玉又像無事人一樣追上了鐘離文昊,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像平常一樣讓兩人離得太遠,當然也不敢去碰鐘離文昊,隻是打了一個視覺差,看着像緊挨着鐘離文昊,其實并沒有真正觸碰到。
白慕老頭見到木七的烤肉,一點形象都沒有,是跑着過來的,幾日他在馬車上吃幹糧,肚子裡早被刮得沒油了,這會看到木七的烤全羊,隻想整個往嘴裡吞。上前就扯着羊肚子的一塊肉往嘴裡塞,卻不想肉沒吃到,倒是燙的他甩着手,哇哇大叫:“臭丫頭,你想燙死老夫啊。”
木七往羊身上撒着孜然,一點也沒同情心的說道:“該,誰叫你偷吃的。”
白慕老頭看着全羊很眼饞,他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聞過這麼香的烤肉,隻是也學乖了,把被燙到的手含在嘴裡,含糊的說道:“丫頭,快給老夫來一塊,要肥的肉,厚的。’
“給本王也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