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一次兩次能猜到另外一個人的心思是巧合,那麼接連着三次就不簡單了。木七這會總算領教了鐘離文昊的高深莫測,人也變老實了,心底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乖巧的跪在地上斂着情緒,澄清道:“王爺誤會了,小女子自知面容粗陋入不了王爺的眼,小女子的意思是我這條命捏在王爺的手上,如果王爺不嫌棄小女子文不得武不行,小女子願意為王爺做任何事。”木七對幫鐘離文昊做事不排斥,橫豎她前世就是雇傭兵,專門幫人賣命,今生再重複那些日子也沒什麼不可。
鐘離文昊原本還想着要用個什麼法子把木七騙到自己身邊,沒想到今日不過是出來逛逛,就收獲了這麼大一個驚喜,他準備要閉門養病了,有個小東西陪着,想想日子也不會太無聊了。
“還算有自知之明,起吧,到馬車上來。”鐘離文昊說完,便坐了回去,他身子到底太弱了,還是待在馬車裡暖和着舒服。
木七聽到鐘離文昊的話,前半句剛松一口氣,下半句又變得無比郁悶起來。鬧了半天,她還是逃不了要上馬車的命運,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在鴻運樓陪楚雲奕呢。
看着眼前華麗的馬車,木七腳像釘住了般,半天也沒邁出一步,她有一種感覺,自己原來安排好的人生,從一刻起,通通都要被打亂了。
巧玉看着小姐不動,以為她在害怕,偷偷的拉了一下木七的衣袖:“小姐,有奴婢在呢。”巧玉的話很明顯,如果王爺要殺小姐,她一定幫擋在前頭。
木七回頭看了眼巧玉,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這丫頭以為她那點功夫,能打得過這些睿王府的侍衛?還有眼前的車夫,木七隻一眼就知道此人武功一定在木桑之上,根本不是巧玉這些三腳貓可比的。
更何況人家是堂堂睿王爺,她就算能趁亂逃脫,她又能逃去哪裡?這天下看似很大,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睿王爺如果想要找一個人,根本不是難事。
“巧玉你先回府,等下那些藥應該送過來了,你好生收着,我一會就回去。”木七還想着她的毒藥,她拿自由換來的毒藥,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她不想那些毒藥再有什麼閃失。
巧玉不肯走,一臉擔心的看着木七:“小姐奴婢跟你一起。”楚雲奕說睿王的事迹的時候,巧玉也在邊上,這會在她眼裡睿王可是比木明崇一家更危險的存在。
木七不相信睿王有那麼好的性子,巧玉如果硬跟着自己,隻怕難逃一死,畢竟一個丫鬟的命,在在乎她的人眼裡才是命,在很多上位者的眼中,她無非是卑賤的蝼蟻一樣的生物。冷聲道:“小姐的話你也不聽了?馬上給我回去,睿王這樣尊貴的人物,還能欺負你家小姐不成。”後面一句話,木七承認她是故意說給馬車上的鐘離文昊聽的。
鐘離文昊也很給面的隔着簾子應道:“那是。”
木七聽着鐘離文昊的聲音,忽然有一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裡聽過,又不真切。想了一會也沒想起來,想到馬車裡的人會讀心術,木七上馬車前,是面色平靜,心無雜念。
木七掀開簾子走進去,隻感覺裡面一陣暖意襲來,馬車裡的奢華簡直超出了她的想象。隻見地上鋪着猩紅的蔓草紋栽絨地毯,馬車上放着一張小幾,鐘離文昊閉目坐在紅木打造的軟榻上,軟榻上鋪着一張白色虎皮,邊上有一個小書櫃,案幾上鋪着紙張,還有幾疊精緻的糕點。
軟榻很大,幾乎占了馬車的一半有餘,木七看了眼旁邊的小凳,也不敢坐,馬車是拱頂,中間最高,旁邊稍矮,木七也不好站在正中,可是邊上高度又不夠,隻能弓着身子立在那裡,保持着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
鐘離文昊從木七上來就不曾睜眼,小小的馬車裡兩個陌生的男女,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氣氛說不出的怪異。
忽然,木七感覺到腳下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自己的衣裙,木七想到楚雲奕說睿王的愛寵小白,低頭看去,果然是一隻小白虎。說是小白虎,其實也不小了,二十幾斤的樣子,看着和普通的家犬無異,一團白色的毛發,看着很幹淨。
木七從小訓練就在深山老林裡,和不少動物打過交道,這樣的小白虎,在她眼裡隻是小狗小貓一樣無害。馬車已經緩緩移動,雖然看着很穩,可是相對站着的木七還是感覺晃得厲害。
木七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鐘離文昊,想了一下幹脆抱起地上的小白虎坐到了地上。心想:我坐小白的坐的位置,這總沒有錯吧。
小白虎似乎也很喜歡木七,不時的伸出舌頭要舔木七的臉,可是被木七躲開了。它的主子那麼奇葩,天知道這小白是吃什麼長大的,她可不想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鐘離文昊閉着眼,可是木七的一舉一動他都是清楚。見木七不怕小白,他還是有些詫異的,小白看着不兇,可是畢竟是一隻老虎,很多人乍一見到,都會吓得驚叫。木去居然沒有叫,不僅不叫還把小白抱在懷裡。
鐘離文昊睜眼看着地上一白一粉,一人一虎在玩鬧,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眼神變得柔和了。“你不怕它?”
木七早知道鐘離文昊醒着,對他問話也不意外,低頭一邊阻止小白親自己,一邊應道:“它很溫順,一點都不可怕。”
溫順,鐘離文昊想到如果木七見到小白捕獵的場面,不知道她是不是還這樣認為?
這時馬車忽然停了,木七感覺到馬車外圍有一絲波動,她對危險還是很敏感的,雙手一松把小白放到一邊,快速的站了起來。
“爺,有刺客。”風流冷硬的聲音從簾子外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