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淩貴人的盛氣淩人,木七應對起來不慌不忙,微微欠身望着淩貴人說道:“小女子木七,見過淩貴人。”皇宮裡不是她的地盤,木七并不想招惹盛寵正眷的淩貴人,但也不表示她會害怕,又說了一句話,提醒淩貴人她自己的身份。
淩貴人自然記得木七,皇後大壽的時候,她差點因為給淑妃下毒被懲處。其實她原本也沒有想刁難木七的意思,隻是想到木七是皇後傳喚進宮的人,就想樹樹威信。
想她正值雙十年華的妙齡,如今還身懷龍種,卻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皇後這個老女人,不僅面容蒼老,還幾十年無所出,卻能安坐皇後之位。每每看着皇後坐在高位,受衆人朝拜,她這心裡總覺得不平衡。
今日她有些心氣不順,正好看到皇後身邊的嬷嬷,就想找人洩瀉火。原本吧,隻要這木七相識,給她行個跪禮,她也就氣順了。那曾想木七這般不識擡舉,想到一個孤女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淩貴人的火氣就往上冒。
“好沒規矩丫頭,來人教她識識宮裡的規矩,讓她瞧瞧這宮裡誰人才是主子。”淩貴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淩貴人聲落,站在她邊上兩個粗壯的嫲嫲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就想鉗住木七。巧玉和嬷嬷想上前,木七朝着兩人使了一個眼色,自己也往後退了一大步,确保萬一打起來傷不到淩貴人才停下。
木七望着淩貴人問道:“淩貴人真想我給你跪下,你确定你受得起?”
淩貴人聽了木七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她堂堂貴人,還受不起一個臣女的跪拜了?大聲斥道:“目無尊卑的東西,今日本宮就替皇後教教你規矩,免得沖撞了皇後。”
有了淩貴人的話,兩個嬷嬷又走了過來,望着木七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木七不慌不忙的從頭上把皇後賜的鳳钗拿下來,厲聲道:“皇後的鳳钗在此,我看誰敢放肆。”
兩個嬷嬷怔了一下,回頭征詢淩貴人的意思。淩貴人冷哼一聲,她皇後本人都不怕,還怕一隻鳳钗,真是笑話。“愣着作甚,還不把人拿下,如此沒規矩的丫頭,就算皇後在此,定然也不會怪本宮的。”
淩貴人說着摸摸自己的寶貝肚子,有這寶貝疙瘩在,除了皇上,誰人她都不放在眼裡。
看着兩個嬷嬷又要上前,木七冷笑道:“我看誰敢,都睜大眼睛瞧清楚了,這可是先皇後的遺物,先皇後鳳钗在此,還不跪下。”
兩個嬷嬷望着鳳钗面面相觑,看清了鳳钗上的刻字,兩個嬷嬷巍巍顫顫的跪了下來。淩貴人一臉的詫異,嘴上喃喃道:“怎麼可能,先皇後的鳳钗怎麼在你手上?”
木七把鳳钗戴回頭上:“淩貴人這下還要我行跪禮嗎?”
淩貴人面色有些發白,早已經沒了盛氣淩人的氣勢,木七對着嬷嬷說道:“嬷嬷帶路,皇後娘娘隻怕真等急了。”
嬷嬷點點頭,領着木七就要往前走,淩貴人看着木七要走,面上很是難堪,一個小小的貴女都能欺到她頭上來,這口氣要她如何忍?木七有鳳钗她治不了,可是那奴婢她就不信她砍殺不得?
冷聲道:“來人把那奴婢拿下。”即使動不了木七,也要讓她知道,這皇宮裡是她的地盤,還由不得一個小小的貴女放肆,在淩貴人看來,砍殺一個奴婢已經是便宜木七了。
巧玉不是木七,沒有主子的吩咐也不敢出手,瞬間就被兩個嬷嬷抱住了。木七聽着動靜望去,對着巧玉說道:“我平時怎麼教你的,莫讓犬欺,還記得嗎?”
巧玉點點頭:“奴婢記得。”說話間,巧玉使力把一個嬷嬷放倒在地,又轉身把邊上另一個嬷嬷推開。瞬間就解決了兩個粗壯的嬷嬷,走回到木七身邊。
淩貴人沒想到木七如此膽大,公然讓婢女在皇宮裡面出手打人,一再被木七打臉,淩貴人憤怒到了極點,就想再喚人過來把木七她們全部拿下:“來……”
淩貴人話沒有說完,木七就出言打斷她道:“淩貴人消消氣,要是氣壞了肚子,可是得不償失。”木七可是對換衣房裡那女人的聲音印象深刻,早在皇後壽宴的時候,她已經把淩貴人的聲音認出。
皇上的後宮妃子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正值妙齡的更不在少數,可是這些人裡面就唯獨淩貴人有孕,木七可不信什麼運氣好的話。想到淩貴人在換衣房裡和那男人賣力的表現,木七猜測淩貴人的肚子裡的種,有八成以上的可能不是皇上的。
原本吧,這些都是後宮裡的亂事,她并不想理會,可是如今淩貴人欺負到她頭上來,她連淑貴妃都敢治,還會怕一個小小的貴人?
木七的話在普通人聽來,并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可是淩貴人聽木七提到她的肚子,臉色都變了。直到木七一行人走遠,才恢複了幾分:“扶本宮回去。”淩貴人聲音有些疲憊,腿也軟軟的邁不動步子。
嬷嬷領着木七往鳳喜宮走去,腦子裡回想着木七剛才說的那番話,和淩貴人态度的忽然轉變,一直走到鳳喜宮了也沒發覺。
還是木七出言提醒道:“嬷嬷,前面可是到了?”
嬷嬷這才恍然的擡起頭:“呃,到了,木小姐請稍等一下,容老奴進去通報一聲。”
木七點點頭,等在門外,沒一會皇後身邊的秋嬷嬷走了出來,先是對木七欠了欠身,說道:“木小姐,裡邊請,皇後在摘星樓等您。”
木七欠身回禮:“勞煩嬷嬷帶路。”
鳳喜宮很大,木七跟着秋嬷嬷七拐八繞,才來到了花園裡的摘星樓。所謂的摘星樓,其實就是一棟木結構的三層小樓,比普通的建築高些許,四面用柱子搭建,整個建築都沒有牆體。
秋嬷嬷指着邊上的梯子說道:“木小姐請,皇後娘娘就在上頭。”
木七點點頭,扶着梯子走了上去,上到三樓,就見皇後坐在桌上前,身上穿着一身米色的衣袍,頭上盤着發髻,墜飾也極其簡單,隻插了一隻翡翠玉钗子。這樣的皇後俨然就像普通人家的老夫人,和盛裝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少了許多威嚴,多了些許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