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走回了禦花園,晚宴是在禦醫花園裡一處最開闊的地方舉行,此處前頭有一個亭子,亭子挂着明黃的綢蔓,擺着雕龍的案幾,一看便知道是皇上和皇後嫔妃們坐的地方。下了五級台階,左右兩邊也擺滿了案幾,中間的路面鋪着紅色的祥雲紋栽絨地毯。
此刻人們都沒有落座,三三兩兩的站在各處,男的在高談闊論,有心儀對象的更是不時吟詩兩首,展露自己的才子風流。
女子們聚在一處,不時舉起衣袖半遮面,偷偷打量遠處的男子,不時的嬌羞打趣,木七看到了這樣的場面才知道,原來這元宵晚宴,說白了就是一個相親宴。
管氏一刻鐘前,就收到木七和楚雲奕被淑貴妃請去廣陽殿的消息,隻是身在皇宮,她即使再擔心,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去找人。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和一衆夫人周旋,隻是這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連這些夫人說了什麼也不曾聽清,惹出了不少笑話。
管氏這會什麼也顧不上了,一顆心就想着這兩個丫頭做事也沒個分寸,要是犯了錯可如何是好?最後實在坐不住了,在一衆夫人疑惑不解中,忽然站起身來,就要去找楚雲奕和木七,隻是剛站起來,就看到木七三人,緩緩走來。
管氏什麼也顧不上了,跑過去對着楚雲奕和木七就是一通責罵:“你們兩個丫頭在外頭的時候我怎麼囑咐你們的,轉頭就忘了個精光,你們要是有個好歹,你要我怎麼和老爺交代,你要我怎麼活?”管氏說到最後,眼眶也紅紅的。
魏水靈見自己不适合待下去,而管氏這會在氣頭上也顧不上自己,拍拍兩人示意兩人好好說話,才轉身去找自家娘親。
楚雲奕因為剛才木七中毒的事情驚吓很大,這會被管氏責罵也忍不住了,抱着管氏嗚嗚的哭了起來。
木七慚愧的低着頭說道:“讓管姨擔心了,木七知錯。”木七這會也有些後悔了,要不是自己應了楚雲奕要參觀禦花園和管氏分開走,也不會惹到鐘離雲溪。要不是她和楚雲奕貪玩,在亭子裡玩得樂不思蜀,小太監來請的時候,管氏也會在身邊能幫擋一二,隻是這會說什麼都晚了,不過還好沒釀成什麼大錯。
管氏也是擔心急了,張口才沖了些,這會看到楚雲奕和木七完好無損的回來,這心也軟了,伸手拉過木七,又拍拍楚雲奕的肩膀,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可有受什麼委屈?”
木七怕楚雲奕把自己中毒的事情說出來,搶着說道:“沒有,淑貴妃娘娘面容慈愛,很好說話。”
管氏一直知道木七有些心思,見她不肯說,想到這裡也的确不是說話的地,隻得說道:“沒事就好,你倆就跟着我,切不可貪玩了。”
木七和楚雲奕點點頭,這會她們也算是曆險回來,真沒膽再走了。楚雲奕這會也因為當着木七的面抱着自家娘親啼哭的事情覺得有些丢臉,把頭轉過去,把面上的淚痕擦幹,好一會才敢轉頭回來對着木七。
管氏人緣不錯,夫君又是忠勇将軍,生的一雙兒女,又聰敏端正,參加晚宴的人中,有不少人把心思打到楚雲翔和楚雲奕的身上。這不,管氏和木七、楚雲奕隻在這邊站一會,就有不少貴婦人圍了過來,紛紛指着楚雲奕一通贊美。
“這就是雲姐兒吧,瞧瞧那模樣天仙似的,管夫人你可是有福的,一雙兒女一個比一個出衆。”說話的是順天府尹李大人的夫人廖氏,她有一嫡子和楚雲翔同歲,這會相中了楚雲奕,正想趁着機會和管氏說些親近話。
楚雲奕一向面皮不薄,可是這會面對這麼多人的圍攻,也有些羞了,一張臉染着紅暈,手緊緊的拉着木七,生怕她不道義的扔下她跑掉。
木七其實也挺想走,她不喜歡被一圈人圍着當猴子一樣觀賞,不過好在這些人的注意都在楚雲奕和管氏身上,對她幾乎是直接忽視了。木七正待暗暗松一口氣,就聽到有人指着自己問道:“這是誰家的姐兒,模樣别緻的很?”
這婦人的話,讓木七成功的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個個目光都在木七身上打量,心底在猜測着木七的身份,想着管氏畢竟隻有一兒一女,如果這姐兒也是管氏的嫡親,也有着不錯的家世的話,能退而求次娶到她也是不錯的。
木七自然能猜到這些人的心思,心底冷笑,兒女的婚配在這些人眼中,倒成了拉攏權貴的手段。
管氏望了眼木七,見她面上并沒有異樣,也是想趁着機會把木七介紹給這些夫人們認識,拉過木七,寵溺的摸着木七的頭說道:“這是安定侯府的大小姐木七,年紀小小便一個人撐着偌大的府邸,我瞧着她好得很,便叫雲兒和她姐妹相稱,兩人性子倒也相投。”
管氏介紹木七的時候,故意表現得很親昵,很喜愛,就想這些人聽完的時候,能對木七少些異樣的目光。木七能明白管氏的用心,低頭用眼睛掃了一下衆人的表情,隻見衆人面色都有些僵住了,就是一些附和的,也表現得很牽強。
木七并不在乎這些人的反應,她的人生隻要她覺得好就行了,又不是要過給這些人看。落落大方的行禮道:“小女木七,見過衆位夫人,夫人們和管姨先聊,小女去下茅廁。”
木七并不想在人堆裡待下去,一群婦人站在一起,光身上的熏香就十幾種,木七的嗅覺又是最靈敏,這讓她難受得很,最後不得不選擇了尿遁的方式,想尋個清靜的地方喘喘氣。
木七剛出人群沒有多久,就見一個宮女迎面走來,宮女步伐穩健,一看就是習武之人,經過木七的時候,把一張條子迅速塞到木七的手上,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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