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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 第三百零六章 過公子破案記(二)

盛唐崛起 庚新 5667 2024-02-16 08:00

  李過高昂着頭,好像驕傲的白天鵝。

  他看着楊守文,一副‘你不誇獎我,我就和你拼命’的表情,讓楊守文的心情沒由來輕松許多。

  說實話,家裡接連死了兩個人,說沉重有點過,但絕不會輕松。

  而李過的出現,卻讓楊守文的心靈,變得非常甯靜。

  “過公子,那你說說看,烏尤的情人會是誰?

  李過一怔,扭頭用手指着楊守文道:“他的人,我怎麼知道?
不過我覺得,應該就在這宅子裡。

  “為什麼?

  “不是宅子裡的人,烏尤留門做什麼?

  話音未落,悟空四兄弟穿過門庑,來到了楊守文的跟前。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衣着華美的人,悟空四兄弟顯得有些緊張。

  它們躲在楊守文的腳邊,警惕看着衆人,那八隻烏溜溜的眼睛,更瞪得溜圓……

  “不對!

  楊守文突然眉頭一蹙,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青之,什麼不對?

  “悟空它們的警惕性很高,≠,若有風吹草動,它們一定會有所覺察啊。

  是啊,上次水池那邊有動靜,悟空第一時間就發出了警報。
可是昨天……如果庭院裡有人走動的話,悟空四兄弟一定可以覺察到,但是它們沒有任何的動靜。

  目光,蓦地在寶珠、娜塔和那四名波斯女奴身上掃過。

  也隻有這幾個常出現在内宅的人,悟空四兄弟會放松警惕。
但問題是,如果是她們是兇手。
身上就不可避免的沾染皿腥氣。
悟空四兄弟還是會有所覺察才對啊。

  “娜塔。

  “奴婢在。

  “你昨晚在做什麼?

  娜塔的臉色一白。
忙惶恐道:“回禀阿郎,奴婢昨晚給小樓那邊送了被褥之後,就回房休息了。

  “寶珠呢?

  “阿郎,奴婢昨晚身體不适,與大娘說過之後就回房睡了。

  哦,奴婢睡之前,還讓米娘送了一杯熱水。
這一點米娘可以為奴婢作證。

  寶珠說着,用手一指那四個波斯女奴中的一人。

  楊守文倒是記得。
這女奴本名米特拉,不過到了洛陽之後,就改名喚作‘米娘’。

  隻是,米娘不會漢話,也聽不懂寶珠說的什麼。

  見寶珠指向她,她臉色一白,忙噗通跪在了地上。

  “我來問她,我來問她。

  李過見此情況,立刻雀躍而出。

  她走到了米娘面前,口中吐出一串流利的語言。
不過在場之人,幾乎沒有人聽得懂。

  米娘聽了李過的問話。
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不僅是她,包括其他三個波斯女奴,都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米娘連忙回答,不過叽裡咕噜的,楊守文一句都不懂。

  他向寶珠和娜塔看去,兩人也是一臉迷茫。
至于賀知章等人,也都露出好奇的表情來。

  “她說,她沒有說謊,昨晚她的确是送過熱水。

  李過說着,擡手示意米娘站起來。

  楊守文表情古怪看着李過,“你剛才說的好像不是突厥語吧。

  “當然不是,我說的是波斯語。

  李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頭擡得更高了。

  “你會說波斯語?

  “當然……我娘親家裡有一個波斯管家,随我爹娘一起去的房陵。
我小時候,就是跟他學的波斯語。
哼,我不但會說波斯語,還會說突厥語、天竺語,是不是很厲害?

  李過得意洋洋,臉上再次露出‘你快誇獎我’的表情。

  “好好漢話都還沒有學全,學什麼波斯語。

  楊守文嘀咕了一句,招手讓楊存忠過來,讓他帶着悟空四兄弟到案發的現場裡去尋找線索。

  隻是這樣一來,卻氣壞了李過。

  他在楊守文身後狠狠一頓足,嘀咕道:“楊阿癡。

  “你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

  不得不說,李過的家教不錯,也知道背後說人壞話不好。
所以當楊守文問他的時候,他臉一紅,連連擺手,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不過,楊守文并沒有在意這些。
因為這個時候,莊畢凡已經帶人返回,臉上更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有兩個人的腳印。

  “哦?

  “看腳印的大小,應該是兩個男人。

  男人嗎?
楊守文目光掃了一眼娜塔和寶珠兩人。

  娜塔臉色依舊蒼白,而寶珠則顯得比較平靜……

  若是兩個男人的話,其中一個是烏尤,那另外一個……就應該是前院的這些仆從吧。

  沈佺期示意莊畢凡去審問那些仆從,然後和楊守文又回到了兇殺現場。

  “是男人的話,就能說的過去了。

  他指着烏尤脖子上的傷口,對楊守文道:“若是女人,恐怕還真做不到如此地步。

  青之,你看會不會是這樣子。

  烏尤昨晚回屋後,一時疏忽,忘記了關門。
于是那兇手就趁機潛入房間,把他殺死。

  “動機呢?

  “這個……”

  “情人,一定是情人。

  李過耐不住寂寞,再次站出來,大聲說道。

  “他和情人約好了晚上相聚,于是就沒有關門。
沒想到兇手趁機潛入,把他殺了。

  你對‘情人’這個梗,似乎有點癡迷啊。

  楊守文忍不住笑道:“過公子說的也有道理。

  不過兩個疑問:其一,他在灌木叢後和什麼人見面?
其二,他既然是和情人約好,為何會熟睡?
你看他的樣子,分明是在熟睡中被殺。
所以一點反抗都沒有。
就被人切斷了脖子。
那麼問題來了。
一個等待情人前來的男人,隻可能亢奮不已,為什麼會睡着了呢?

  “這個……”

  李過閉上了嘴巴。

  楊守文見他老實了,這才扭頭對沈佺期道:“縣尊,現在有幾個問題。

  除了剛才我說的那幾個問題之外,之前紮布蘇的死,和現在烏尤的死,之間有沒有聯系?
如果說兇手是來自外面。
他如何進入我的宅子?
要知道,我家可還養了一隻海東青,它同樣很警覺,若兇手來自外面,它一定會有所覺察才是。
所以,我認為兇手就是宅子裡的這些人,若不然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殺了人,又離開。

  “那依着青之之意,當如何是好?

  “我宅子裡就這些人,除了我嬸娘和我的護衛楊茉莉不在之外。
其他人都在這裡,請縣尊就在這裡調查清楚。
不知縣尊意下如何?

  沈佺期想了想,頗以為然。

  “既然青之這麼說,那本官就不客氣了。

  楊守文點點頭,便招呼衆人到後院去,同時把前院也就交給了沈佺期。

  “楊青之,他行嗎?

  “什麼行嗎?

  李過偷偷朝沈佺期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沈雲卿作詩可以,但我可不覺得,他能破案。

  說話間,他湊到了楊守文的身旁。

  從他身上,傳來一種若有若無,沁人肺腑的香氣。

  楊守文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心道: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身上戴的香料也不同凡響。

  “成不成,他是縣尊。

  楊守文也壓低聲音道:“這種事,我一個小民怎好過多幹預?
縣尊人不錯,我若是幹預太多的話,他勢必面上無光。
倒不如讓他先查一查,若沒有結果,我在幫他。
你要知道,他現在不是為聖人作詩的沈雲卿,而是堂堂洛陽令,沈佺期。

  李過檀口輕啟,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隻是他這副模樣,卻讓楊守文心裡産生了一種莫名的悸動。

  那朱唇,似乎有一種誘人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去一親芳澤……尼瑪,他是男人啊!

  楊守文忙轉過身,額頭沁出了冷汗。

  不是吧,我居然會對一個男人,産生了沖動?

  這讓他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更下意識的退了兩步,拉開了和李過的距離。

  “青之,那小樓很别緻啊。

  “嗯?

  司馬承祯突然開口,指着西南角的小樓。

  楊守文一愣,旋即道:“據說那小樓是最初建造的,霍獻可以及後來兩任房主,都死在那小樓裡。
我現在住在那邊院子裡的樓閣中。
聽說是最後一任房主建造。

  “不對不對,這座樓的格局可不差,而且選的是銅馬陌風水最好的地方,怎可能會有煞氣?

  司馬承祯什麼人?

  那是大神棍!

  他一眼就看出了兩座樓閣之間的聯系,連連搖頭。

  “你那樓閣建起之後,反而破壞了這宅院的風水……青之,你若信我,最好把那院子和那座樓閣拆了。
若不然,可能會對你産生不好的影響。
至于死人,我倒不認為和那樓閣有關……這樣,我過去看看,說不定能為你看出一些端倪來。

  衆人聞聽,都停下了腳步。

  楊守文想了想,便答應了司馬承祯的請求。

  他跟着司馬承祯,來到小樓外,就見楊從義帶着三個人,正坐鎮在樓閣之中。

  見楊守文過來,楊從義連忙躬身行禮,“阿郎,你怎麼來了?
可是找到兇手了嗎?

  “還沒有,隻是司馬道長對這裡産生了興趣。

  說着話,楊守文便引着司馬承祯走進樓内。
就見司馬承祯先是樓上樓下的查探了一番,然後又圍着小樓轉了幾圈,手指飛快變化,好像是在計算着什麼東西。

  “沒錯,這座樓絕對是有高人設計過。

  你看,樓閣成八角形,八角正對應八卦,形成一個八卦陣圖,可以鎮住風水。
而你看樓外,漕渠若青龍流轉,以八卦陣圖為中心。
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回龍脈……你再看這邊。
流水不止。
财源廣進。
再加上瀍渠直奔皇城,絕對是一個福祿壽三全的風水局。

  而你那座樓閣,自如同一把利劍。

  你随我來!

  司馬承祯領着楊守文退後幾步,手指庭院裡的樓閣道:“你看,此時正值正午,八角樓正當陽氣充沛。
可你剛才和我進去看過,裡面卻顯得陰森森,極為可怖。
再看你那樓閣。
若一片陰雲,壓在這八卦陣圖上,令風水局無法發揮出效用。

  楊守文不懂風水,但聽了司馬承祯的話,仍産生了一種不明覺厲的感受。

  風水這東西能夠傳承千年,絕對有它存在的道理。

  後世要麼把風水神話,要麼就是一群口燦蓮花的騙子,也使得風水慢慢就變了味道。

  反正,楊守文覺得,司馬承祯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
這座樓是最後一任房主,請了高人設計的啊。

  “高人?
有多高!

  司馬承祯笑道:“你又怎确定。
那高人不是趁機害人呢?

  你不也說了,這樓建起來之後,那房主就遇害了嗎?
呵呵,你看,正因為你那座樓擋住了視線,若不然站在樓上眺望,可以看到皇城。
那叫什麼?
那叫魚躍龍門。

  這座樓建起之後,等于把這宅子的風水完全破壞,更斷絕了這宅子主人的前程。

  楊守文聽罷,不禁沉默了。

  “道長的意思,是把那座樓拆了,保留八角樓嗎?

  “嗯……不過,我還要再看看。
說實話,剛才我進去之後,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貧道再看一看,青之你帶大家去說話吧,免得跟着我,反而擾了我的事情。

  “如此,也好。

  楊守文倒是沒有反對,帶着衆人回到了庭院。

  “楊青之。

  “嗯?

  “我剛才又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

  “怎麼說?

  李過搔搔頭,露出苦惱的模樣,“剛才那個縣尉說,和那個……死得那個叫什麼來着?

  “烏尤,也叫石守信。

  “我管他烏尤還是什麼信的……縣尉說烏尤是在灌木叢裡和男人說話,隻因為他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大小的腳印。
可我覺得,大半夜的,烏尤怎麼會和一個男人躲在灌木叢裡?
你也說了,他是前院的管家。
如果那個和他說話的人也是你宅子裡的人,他大可以叫人出來談話,了不起找個僻靜之處,又何必鬼鬼祟祟呢?

  那,不是更容易讓人生疑嗎?

  不僅是楊守文,包括賀知章幾人,看李過的目光都有些變了。

  的确,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楊守文喃喃自語,卻引得賀知章等人眼睛一亮。

  “我們都想的簡單了……過公子說的不錯,隻憑一雙腳印,并不足以證明和烏尤在灌木叢後見面的人就是男人。
如果那是個女人的話,烏尤沒有關門也就有了解釋。

  楊守文連連點頭,目光再次落在了李過的身上。

  “那過公子以為,和烏尤見面的人,會是誰呢?

  李過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笑容。

  能夠被楊守文稱贊,并且任何他的看法,顯然對他是一個很大的激勵。

  李過想了想,大聲道:“女人……一定是女人,而且那個女人是烏尤的情人。
你們看,會不會是這種情況。
烏尤和他的情人趁着夜色在灌木叢後幽會……嗯,一定是你這個阿郎很嚴厲,所以烏尤不敢讓你知道,亦或者他的情人不想讓你知道。

  他們本來以為你已經睡了,可沒想到你半夜醒來,肚子餓跑去廚房裡找吃的東西……結果,他們不小心被你發現,于是烏尤就讓他的情人繼續躲藏在灌木叢裡,自己跑出來告訴你說,他在那邊出恭!
嗯,也是你這個阿郎太笨,居然沒有看出破綻來。
不過也因為你的出現,烏尤和他的情人就沒辦法繼續幽會,于是就約定,到烏尤的房間裡……所以,烏尤沒有關上房門,就是在等他的情人。

  李過說的興奮了,看着楊守文的目光裡,更帶着得意之色。

  你還别說,有這種可能。

  楊守文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烏尤是被他的情人所殺嗎?

  李過的小腦袋瓜子搖個不停,指着楊守文道:“當然不是了……我認為,一定還有另一個男人,也就是兇手在暗中喜歡烏尤的情人。
他也發現了烏尤兩人之間的奸情,于是因愛而生恨,就趁着烏尤在房間裡等人的時候,潛入房間把他殺死。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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