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句著名的台詞：“初夜，可比挖個菜窖還累……”次日早上，黃浩然離開宅子時覺得腳底有些發軟。

　　色是刮骨鋼刀，古人誠不欺我也~

　　前方有衛兵牽着缰繩，黃浩然騎在馬上，搖晃着向警備司令部前行。為了不被旁人瞧出黑眼圈，他還特意戴上一副墨鏡。

　　但願孟施晴沒有對閨房之事上瘾，若是今晚接着再來一場盤腸大戰，明早恐怕就會爬不起來啰~

　　剛剛傷愈不久，這種重體力活，還是得悠着點……

　　從孟施晴處得到100萬美金後，宜賓五縣的财政緊張狀況将大大緩解。

　　此時的美元是相當值錢的，武漢政府财政部給出的官方外彙牌價都已經升到了一美元兌換九塊多法币。在黑市上，更是可以換到十三塊以上！

　　也就是說，孟施晴手裡的這一百萬美金，起碼可以換回1300萬元法币。

　　而1939年年初，一頭成年大牛的市場售價僅為法币一百元。如果黃浩然将換回來款子全部用來買牛，足足能買回13萬頭以上。他手下二十幾萬将士，平均兩三個人可以分到一頭。

　　每人幾百斤牛肉啊，頓頓開吃都得吃上一年。

　　有這樣一筆橫财填入腰包，黃浩然不但可以補上軍饷的缺口，還有富餘可以實現其他的想法。成套的機械設備，熟練的技術工程師，都能從東南亞地區弄過來。泰國的法國人和緬甸的英國佬早就已經被腐敗滲透到了骨子裡，隻要肯給錢，他們敢把倉庫完全掏空。

　　若不是如此，黃浩然也不會激動的和孟施晴折騰了半宿。

　　這實在是一場及時雨~

　　想到開心處，黃浩然有些出神，嘴角也開始上揚。這種愉快的心情一直保持到看見在司令部大門口焦急轉圈的汪煥之之前。

　　“發生什麼事了？毛毛躁躁的~也不怕手下看見笑話~”

　　黃浩然本想要調侃汪煥之幾句，卻沒想到汪煥之聽見他的聲音後便立刻猛轉身飛撲到馬前，死死地抱住馬脖子，急吼吼的開口：

　　“哎喲喂，我的大哥呀~您老人家可算是出現了！夫人的車隊馬上就到，趕緊準備迎接吧~”

　　“夫人？你說的難道是……？”黃浩然反應還是比較快的，能讓汪煥之急的快要爬牆頭的夫人，也隻有最高當局家裡的那位。

　　到底還是來了~武漢終于針對自己在重慶南門外幹的事情做出了反應。

　　“人是怎麼到的？重慶還是泸州？”

　　宜賓五縣範圍内沒有軍用機場，武漢過來的飛機最近隻能落在重慶或者泸州。夫人顯然不會乘坐汽車從武漢進川。她選擇從哪裡落腳，這裡面很有學問。

　　重慶現在是中央軍在四川内的立足點，如果夫人從武漢直飛重慶，那說明此次會面要傳達的僅僅是最高當局的意思。泸州，卻是黃浩然那位便宜老丈人楊森的地盤，如果夫人選擇從武漢飛往泸州，那麼最高當局一定和楊森達成了新的默契。此次會面，站在夫人背後的将是兩個人。

　　“夫人是從重慶坐汽車過來的，但随行人員中，有楊森的特使……”

　　如此看來，是楊森派人主動找上門去，想要借夫人之口向黃浩然施加壓力。最高當局那邊，楊森肯定是鬧過的，最後卻在無奈之下走起了夫人路線。這說明最高當局還是選擇了維護黃浩然，沒有站在楊森那邊。

　　還有分化的機會……

　　“我在門口迎接就好，你立刻再調一個營過來，加強司令部警衛工作。記住，要跟過我的老兵……”

　　不管怎麼樣，先得把場子給看住啰。從鬼子的毒計裡面死裡逃生，現在又收服了孟施晴。黃浩然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哪怕1%的風險，他也不願意去冒。

　　“好，我這就去辦……大哥，夫人面前，你還是小心說話為好……咱們在宜賓的兵不多……”

　　雖說是出于對黃浩然安危的擔心，但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幾乎是等于赤裸裸的在造反。汪煥之現在的心态代表了第25集團軍中的大多數将領。不管是誰，隻要想動黃浩然，他們就敢和對方拼命。

　　“無妨，不會有事的……我有分寸……”

　　黃浩然朝汪煥之點了點頭，已示明白對方的擔憂。他倒不擔心夫人會玩将自己就地政法的把戲。宜賓五縣範圍之内的武裝力量，黃浩然控制着90%以上。唯一敢和他作對的川軍鄧錫侯部已經被趕到了邊遠地區，再說比起自己，隻怕鄧錫侯更讨厭夫人和楊森。

　　汪煥之離開後又過了二十分鐘，夫人的車隊來到警備司令部門前。下車後簡單寒暄之後幾句，夫人就帶着幾名侍衛直接進了大門。

　　“夫人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莫非是校長要您帶話給我？”

　　揣着明白裝糊塗，說的應該就是黃浩然現在做的事情吧？隻是他卻沒曾想到，夫人居然對楊文娜的事情閉口不提。傳達了最高當局的問候之後，就開始漫無目的的扯閑篇。

　　至于汪煥之提到的楊森特使，更是從始至終連亮相的機會都未曾有過。

　　這tnd到底是什麼套路？黃浩然一面應和着夫人，一面在心底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着。

　　足足扯了一個多鐘頭，汪煥之的副官才急匆匆地走進來，附在黃浩然耳邊報告，楊文娜被夫人從後門送進了司令部，眼下就呆在黃浩然的卧室裡。

　　“人進來多久了？”

　　“一小時以前……汪副司令讓我向您彙報，卻被外面的侍衛死死擋住。直到剛才，才将我放了進來……”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夫人居然直接将楊森的女兒送到了自己的床上，看來今天，自己必須給最高當局一個解釋。

　　“楊文娜很愛你，她以後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想要紮根宜賓，卻又拒絕楊森的女兒，這樣的做法，可實在是不聰明……”

　　夫人又一次先發制人，沒有給黃浩然提問機會。這樣做已經說明了最高當局的态度——楊文娜，黃浩然必須娶。

　　“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又懂什麼愛情？中央入川，是抗戰大勢所趨，區區一個楊森，即便跳出來螳臂擋車，最後也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夫人，我是擔心，有朝一日兔死狗烹，這後院，可是會起火的呀~”

　　既然話都挑明了，黃浩然索性放膽。楊森在中央入川後很快就會成為棄子，這樣的事情最高當局以前可沒少幹。别看現在娶楊文娜相當風光，可到了那一天，封疆大吏的千金搖身一變就成了罪臣之女，到時候光是楊森這件事，就能讓黃浩然的家宅鬧翻了天。

　　“成大事，不拘小節。你應該多想想你會得到什麼……而不應該去想，你可能會惹上的麻煩……”

　　不愧是喝過洋墨水的夫人，随随便便幾句話，說得就像西洋戲劇台詞一般。

　　但可惜，黃浩然并不買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