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關山月和傅天一離開不久。
于此同時的永清宮外。
整整齊齊的站着兩列官兵,莊嚴肅穆,這些官兵,是二皇子被幽禁後,南衙禁軍衆抽調出的一小隊官兵,為的就是看守二皇子。
莫非和李言蹊等人從朱雀街走來,站在街尾的拐角處,過了一會兒,蔔三從黑暗中走來:“主子,一切準備妥當。”
李言蹊道:“動手吧。”
“噓——”
在隻有蟲鳴犬吠的寂靜夜裡,蔔三的口哨,顯得異常突兀。連那兩列官兵也發現了這個口哨的非比尋常,齊刷刷的朝街尾望去。
“誰?誰在那裡?”其中一個官兵的聲音剛剛落下,“咻——”一道勁弩閃過,直接射中那個官兵的腦門,官兵們見此情況,頓時紛亂。随即,“咻咻”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黑夜中,那兩列士兵一個接着一個,紛紛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永清宮外,沒有一個人是站着的。
見此情況,莫非和李言蹊等人走到永清宮門外。李言蹊看着永清宮三個大字,明亮的眼眸顯出一絲迷惘,一絲歎惋,一絲哀痛。随後,眼裡卷出黑色的漩渦,這些複雜的感情被仇恨全部代替。
莫非看着她的神情轉變,略略有些失神。
他知道李言蹊為何會有這些感情變化,事實上,多年前,永清宮還不叫永清宮,那時候的永清宮,是李言蹊外祖家的府邸。後來,李言蹊外祖家被滿門抄斬,這處府邸理所當然的被空出來。等到二皇子離開皇宮時,便向皇帝讨了這處府邸,并改名為永清宮。
李言蹊看着永清宮的牌匾愣了好長時間,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湧上心頭。随後,李言蹊又恢複她本來的沉着冷靜,唇齒輕啟道:“動手吧。”
李言蹊身後的蔔一一擡手,黑夜裡,永清宮周遭的房屋之上,從四面八方跳下數十名黑衣人,這些黑衣人“騰!騰!騰!”落在地上,毫無章法的站在李言蹊等人身後。
這些人手中拿着的兵器層次不齊,障刀、長劍、鐮刀、棒、斧、锏、鞭等兵器,不一而足,瞧着不像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倒像是江湖人士。
這夥人中,有一人像是領頭,先打了一個口哨,過了一會兒,永清宮的門忽然打開,這人又喊了一聲:“一個不留。”
這夥人魚貫而入,莫非和李言蹊在後邊跟着,他們兩人的身後,跟着蔔家三兄弟和丫丫。
永清宮外邊的官兵雖然已經全部解決,但是,永清宮是二皇子的居住宮邸,裡邊有不少看家侍衛。
不過,這些侍衛雖然是久經訓練,可面對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卻是有力使不出。李言蹊的這些手下,除了剛才那個打口哨的領頭是八脈武者外,大多數都是六脈武者或者七脈武者,二皇子府中的侍衛面對這些人,無異于以卵擊石。
莫非和李言蹊等人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的走進了永清宮。
永清宮畫棟雕梁,金碧輝煌,看起來十分氣派。然而,這些人出身于草莽之中,最喜快意恩仇,哪會顧忌宮院的環境。所以,下手極為狠絕,無數道鮮皿噴灑在窗棂欄杆上。
永清宮奇大無比,錯落有緻的院子一個套着一個。這原本就是李言蹊外祖家的府邸,根本不用他人引路,李言蹊看似面色沉靜,不過腳步卻是奇快無比的朝内院走去。
内院之中。
那些藝妓伶人正在收拾着行頭和器樂,氣氛沉悶無比。
剛唱完霸王别姬,二皇子的虞姬扮相還未卸下,脂粉鋪臉,行頭加身,慘白的臉上露出滲人的笑容。
他一手摸着扮演霸王的臉,一手蹭着霸王的兇腔,嬌滴滴道:“你說,父皇死了,冷家還能不幫我登上皇位?現在……他們雖然抛棄了我,可他們要是不得不選擇一個人當皇帝,他們照樣會選我!嘻嘻……今晚過後,我就是九五之尊,我就是這大唐的皇帝。到時候,等我登基為皇,我就封你為皇後,咯咯咯……等到那天呀——”
二皇子的手慢慢的探向霸王的下體,撫慰了兩下,然後,用力一捏,眯眼淫笑着:“你鳳冠霞帔,我龍袍加身。哈哈哈哈……你說,我們再成親,到時候,就能做一對人間龍鳳。”
演霸王的伶人,被二皇子如此逗弄磨蹭,身體已經有了反應。可他知道,現在的二皇子已經有些魔怔,瑟縮一下,不習慣的挪了挪身子。二皇子見狀,眼中厲光一閃:“怎麼?你怕我?”
那個伶人吓了一跳,戰戰兢兢道:“沒。”
“哼!還是你不願意?”那個伶人不再說話,二皇子冷笑道:“等我當了皇上,你不願意也得願意。這天下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哼!不過……既然你現在不願意,那我現在就強要了你,我倒要看你從不從我。”二皇子話音落下,順手一扯,直接将霸王的衣服撕扯下來。
内院之中,那些藝妓伶人置若罔聞,繼續收拾那些行頭和器樂。一面的哀求乞讨,一面的漠不關心,形成鮮明的對面。那個伶人見二皇子獸性大發,驚恐不已的,向後退去,兩隻手更是死死地捂住身體的重要部位。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有烈性,哈哈!好,來,快來,讓本皇子好好疼疼你。”
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二皇子的内心騷動着。
那個伶人越是不願意,越是抗争,二皇子的性趣越大。二皇子爽快的大喊道:“難怪那兩個老不死的纏綿了這麼多年,原來,男人的身體比女人的身體有趣的多啊。”
二皇子一下子撲到那個伶人的身上,嘴向那個伶人的脖頸啃去。那個伶人抹着油彩的臉上,已經挂滿了淚水,然而,二皇子不管不顧,直接扒開那個伶人的亵褲,将他的身體翻轉過來,剛準備提槍直入。
就在這時。
“二皇子,不好了。”内院中,沾染着鮮皿的劉總管踉踉跄跄的跑進來,他臉上塗抹着濃郁的鮮皿,看起來恐怖異常。在他的身上,還隐隐約約看見幾道可怖的傷口。
二皇子見此情況,性趣全無,趕忙摸摸索索的爬起身,将褲子提起,尖聲叫道:“怎麼回事?”
劉總管此時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奄奄一息的轉過頭去,用手顫顫悠悠的指着内院的門洞。然而,命懸一線,再也說不出任何話,抽搐了兩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内院之中,随着劉總管死去,忽然陷入了沉寂。那個黑漆漆的門洞,仿佛吞噬生命的閻王殿,散發着恐怖的氣息。
内院人心惶惶,二皇子看着門洞,強行咽着口水。過了一會兒,瘋癫一般的喊道:“誰?是誰?出來,我李懷璟不怕你,我是大唐的二皇子,明天就是大唐的皇帝,我不怕你。你給我出來!”
二皇子的聲音越是尖利,話語越是自信,越顯得門洞的恐怖。
旋即,“咻”一聲,利箭飛出,其中一個藝妓的腦門處,插着一隻箭弩,寒氣逼人。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咻”又一聲,又一個藝妓倒下。
接連倒下兩人。
死亡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越是神秘未知的東西越是恐怖。内院中的人,此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可他們又無法離開這裡,因為,他們相信,走向那個門洞,迎接他們的将是更恐怖的東西。
“咻”勁弩飛過,又有人躺在地上。
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藝妓伶人一個個死去,心中的驚懼無限加深。
死亡的氣息,折磨人一般慢慢的降臨,每一個人的心都達到了崩潰的境地。二皇子見身邊的藝妓伶人一個個倒下,握起地上虞姬自刎的劍,指着黑暗處,罵道:“出來,你個縮頭烏龜,給本皇子出來。出來!本皇子不怕你,你出來,滾出來!”
“二皇兄,何必這麼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