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着主子的交代,蘇喬也有事情瞞着側妃。”
暗九苦澀的道,“不過,側妃,你應該知道,主子之所以這麼做,隻是為了您能夠安心留在龔婆婆這裡調理身體。”
“嗯,我知道。”顧清淡淡的說,甚至,有着淚痕的臉還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
“說吧,還瞞了我什麼?算了,喚蘇喬進來,讓她自己說好了。”
話落,随即“吱呀”聲響起。
與龔婆婆一起站在門口處的蘇喬聞言推門走了進來。
身後,跟着臉色複雜無比的龔婆婆。
“咚”一聲,沒有過多的言語,蘇喬走至離顧清兩步之距的地方,重重跪了下去。
那聲音,聽的龔婆婆嘴角疼的抽了抽。
“小姐,奴婢瞞着您的是烏鴉受傷的之事。”
無需顧清再詢問,蘇喬跪下後便主動開口道,“穆小姐帶着素雲,由禁軍領着來了王府。”
“先是去了王爺的院子,看了王爺。而後兩人又來了潮汐閣。”
“穆小姐不顧暗七的冷言,想要伸手去碰暗七的手,烏鴉趕在那之前從二丫懷中掙脫,咬了穆小姐。”
“素雲言語張狂,二丫忍不住說了兩句,然後素雲想要二丫性命,烏鴉放開了穆小姐轉而撲向素雲,救了二丫。”
“之後,素雲發狠将烏鴉摔去了地上,再想動手時,無塵師傅趕了來……”
“所以,穆雲夕和素雲就灰溜溜的走了?”打斷了蘇喬的話,顧清自嘲的問道。
“并不是!”顧清自嘲的語氣另蘇喬不安,急急搖頭否定,“那素雲看到無塵師傅還了俗,言說他是破了色戒,無塵師傅動了怒,然後……”
再不敢精簡半個字,蘇喬将後續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給顧清聽。
片刻……
“你是說,原本不依不饒甚至連無塵都不放在眼裡的素雲,突然對穆雲夕變了态度,聽話的跟着走了?”秀眉蹙起,顧清同蘇喬确認。
“是!”蘇喬點了點頭,“奴婢當時也覺得很奇怪,分明穆小姐呵斥了幾次都無用,後來穆小姐分明沒說什麼特别的話,素雲的火氣卻一下子消失,乖乖跟着穆小姐走了。”
“是嗎?”顧清低聲喃昵了一句,若不是房中太過安靜,那聲音輕的,根本就難以讓人聽到。
一時無人再說話,房中靜的呼吸可聞。
龔婆婆狠狠咽了口口水,眼神不停的在顧清,暗九以及蘇喬身上掃過,隻覺心驚的厲害。
什麼王爺側妃的,這幾日她也聽這兩丫頭說過幾次,原本并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反正不管俊小子和臭丫頭是何身份,總歸都要叫她一聲婆婆。
可是聽聽,聽聽,這麼會功夫,她聽到了多少東西啊喂。
什麼太後,什麼寶藏,什麼太醫這些也就算了,可是,可是,竟然還有和尚,還有還俗!
我滴個乖乖,她沒聽錯吧,這個叫蘇喬的丫頭,剛剛說什麼“動了色戒”?
哎呦喂,怎麼又突然覺得,這炎京之行沒有想的那麼遭了呢?
什麼和尚還俗,打破色戒的,聽着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啊。
龔婆婆說,原諒她,她隻是一個山溝溝裡在平凡不過的老婆子,什麼太後王爺寶藏的離她太遠,和她半個銅闆的關系都沒有。
但是和尚破戒這樣的就……
嘿嘿,忍不住在心裡猥瑣的笑了兩聲,龔婆婆趕緊調整表情,就怕被顧清或者其他誰察覺。
畢竟,臭丫頭的娘難産,爹下獄,雙雙生死不知,她卻控制不住好奇色戒一事,也是有些不太厚道。
眨了眨眼,龔婆婆将視線定在顧清身上,“丫頭,你……”
“你們,這就去收拾東西,一個時辰後動身,回炎京!”
龔婆婆試探的話才起了個頭,便被顧清的聲音打斷。
暗九怔了一下,看着顧清絕不容反駁的表情,下一刻低垂下頭,恭敬應道,“側妃,屬下遵命。”
“不過,您的身體确是才好,屬下與蘇喬去收拾,您同婆婆先用了早飯,可好?”
“您明白的,不管怎麼樣,隻有養好的身體,才能護着顧大人和夫人,不是麼?”
話落,也不在乎顧清沒有回答,暗九緩緩站起身,退出了房間。
蘇喬看了看顧清,咬着唇遲疑了下,終究不敢說什麼勸阻的話,亦是起身出了去。
“婆婆,方才暗九和蘇喬的話您應該都聽到了,所以……”
“丫頭,婆婆不是有意要聽的,隻是看你臉色不好,擔心你身體有異,所以……”
就怕顧清因為自己偷聽而撇下她,龔婆婆極為蒼白無力的解釋着。
那解釋……莫說顧清了,她自己都不信。
顧清搖了搖頭,“婆婆,我知道您擔心我的身體,我說這話并不是怪您,而是……”
從凳子上站起,顧清邁步走到龔婆婆面前,“我隻是想說,您聽了剛才的話,心中約莫也能猜到,炎京如今怕是很不安全。”
“先前我邀您一同去炎京時,并不知道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如今既然知道了,我便不能不考慮您的安全。所以……”
頓了頓,顧清繼續道,“所有,婆婆,您還是不要跟着我一起去炎京了,可好?”
“不好!”沒有一絲猶豫,顧清話落,龔婆婆斬釘截鐵的道。
“說好了要一起去見那個人,對了,應該就是蘇喬丫頭剛才說的什麼穆小姐,叫穆雲夕的吧。”
“說好了要去見那個人,想辦法讓小狐仙醒來的,怎麼可以因為害怕不安全就不去呢?”
“可是婆婆,不瞞您說,現在回炎京,我都不知道自己最後能不能活着。說的嚴重點,您跟着我就是去送死,我怎麼能……”
“怕個屁啊!”
勸阻的話未說完,便被龔婆婆打斷。
龔婆婆豪氣的甩開顧清的手,下巴微擡,眼睛裡竟是無畏,“先不說這次去是為了救小狐仙,哪怕隻是單純的去遊玩,去吃好吃的,去聽聽那什麼破戒……咳咳!”差一點說漏了嘴,龔婆婆急急止住到了嘴邊的話,幹咳兩聲遮掩,而後繼續道,“總之,老婆子一把年紀了,能在山裡吃的都吃了,能在山裡玩的也都玩了,要是這次不出去,誰知道老婆子有沒有命等到下
去機會啊。”“啥也别說了,我這就去收拾東西,一個時辰後就跟你一道去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