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大喜,天大的喜事啊!”金氏姐妹在李在信的護送下,返回他們據點後不久,仇蠻、侯忠滿頭大汗、卻精神亢奮的跑了進來。
秦風暗自漢納悶,這仇蠻也就罷了,怎麼向來表現出雲淡風輕的侯忠也是這般的失态了呢?莫非真有什麼大喜事來臨了?便笑着詢問道:“何事讓二位如此驚喜?”
侯忠問道:“大将軍,你可曾記上次拜望的藏兵谷?”
“記得,太記得了。”
秦風也高興了起來。
說起這藏兵谷,他記得十分深刻呢。
要知道,楊廣兵敗之後,隋軍漫山遍野的四散而逃,高句麗兵力有限,在與隋軍交戰時也是死傷無數,以他們的殘餘兵力根本不可能将隋軍殺戮殆盡。
故而,在長白山裡生活的隋軍遺脈。除了以楚懷忠為首的忠義城,還有一個以張承為首的且勢力不弱的藏兵谷的存在。
多年以來忠義城、藏兵谷相互依存而生活,他們共享情報,并結成了同盟的關系,但凡一方受到攻擊,另一方必須無償的援助。
幾個月前,秦風在楚懷忠、侯忠的帶領下,親自與藏兵谷的張承進行了會晤。
此時,經侯忠這麼一說,秦風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三個月前的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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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秦風與楚懷忠、侯忠等人到了藏兵谷。
這藏兵谷的地形讓秦風大開了眼界。
它位于綿延千裡的太白山腹心,三面環山,一面臨谷,隻有一條類似一線天的小道能夠入谷,論地勢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谷内的占地面積極為廣闊,竟不下于小縣城。山谷裡地勢平坦,峰巒蔥茏,溪流潺潺。青松、常青樹、雪松高聳蔽日,有着天然的屏障,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如此地方稱作藏兵谷實在是大煞風景。
一行十八人入得谷中,一群人迎面走來。
為首的一人年在四十許間,身形壯碩,手足颀長,臉容古挫,不苟言笑。臉上還帶有兩條清晰的鞭痕,唯一值得一說的就是健康。平凡的臉紅光滿面,平凡的眼睛炯炯有神,大衆的發鬓整整齊齊油光發亮,似乎沒有一根雜發。
此人特征明顯,身份如何幾乎不用介紹。做為首領,當保持威信,不苟言笑。
果然不所所料!
此人正是藏兵谷的首領張承。
張承見到他們快步上前,也是作揖相見,之後請秦風等人入内喝酒,他們已經擺下了宴席款待。
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本來張承他們生活拮據,處處節儉為上。如今卻因為家鄉來了人,便破例了一回。
酒過三巡,大廳外走進四人,他們一手端着一個銀器蓋着的盤子,分别将是個盤子放在秦風、楚懷忠、侯忠、玄冰四人面前。
張承笑道:“貴客來臨,我們的勇士上山獵得太白山的大棕熊一頭,以四隻熊掌招待諸位。”
大廚将銀器打開,一股濃郁的香氣直通肺腑。
肥厚若圓盤的大熊掌散發着誘人的味道。
秦風垂涎三尺的道:“好大的熊掌,這熊不小吧!”
張承點頭道:“當真不小,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以前遇上,繞着行走,隻為今日之用。若不是兄弟們骁勇,一般人還拿不下它。”
秦風還真沒吃過熊掌,也不客氣,大快朵頤。楚懷忠、侯忠也動筷品嘗,唯有玄冰沒有動,似乎不好意思覺得受之有愧。
秦風卻笑着說道:“主人特地準備的美味佳肴,吃光才是道理,客套反而白費了主人的一番心意。”
“大将軍言之有理。”張承見秦風這般說話,甚為高興,作為統兵大将,最喜歡的就是爽快人。
玄冰見狀,也不再客氣。
等氣氛上來,秦風故作好奇問道:“你們在太白山立足,難道就沒有想過回家?”
聽了這個問題,張承等藏兵谷主事之人神色一黯,張承頓了頓,長歎一聲道:“我們祖祖輩輩是漢人,祖墳與親人都大中原。這落葉尚且歸根,更何況是人呢?我們又怎能不想,誰又不想?隻是回去又能怎麼樣,敗軍之将,連自己都無法安心,又有如何有顔面面對家鄉父老。不如在這裡呆着,将功贖罪,立了大功才回去。隻可惜我們一等就是多年,想不到時過境遷,天下大變,連故國都滅了。”
秦風聞言肅然起敬,恍然明白藏兵谷的意義了,張承為首的藏兵谷與楚懷忠的忠義城一樣,他們并不是被動的被高句麗逼在太白山上,而是再等,再等機會複仇,意圖與攻伐高句麗的兵卒裡應外合。
藏兵谷是用來藏兵的,他們自始至終都是軍人。
了解到藏兵谷這夥人的最終心意,秦風肅然起敬之餘,也為他們而感到遺憾。
世事無常,因為楊廣這個奇葩的存在,隋朝在巅峰時期直線隕落,依靠嫁到突厥的義成公主的關系,在突厥的庇佑下,勉強維持着國祚,哪裡還有能力征伐高句麗?
高句麗這地方窮山惡水,民風彪悍,地勢又極為險惡。中原王朝想要征伐少不得勞師動衆,沒有一定實力,出兵高句麗就是空談。隋末大動亂,中原元氣大傷,天下人口銳減四分之三,實力甚至不如突厥。
張承想到達到目的,沒有十幾二十年的等候,怕是奢望。當然這是依照曆史進程來看的,不過現在多了他這個未知的變數,一切就不好說了。
“今時不同往日,經過群雄逐鹿,天下固然一統,卻是百廢待興,需要經過休養調整。征伐高句麗是必然的,短期内卻不大可能。”秦風婉轉的說了自己的意思。
張承得知天下易主,也與楚懷忠有過交流,也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聽新朝的重将如此說來,還是有些黯然加迷茫:這些年的等候為得是什麼?
但聽到秦風最後的話,精神卻是一震,道:“将軍真的肯定大唐會兵伐高句麗?”
秦風點頭萬分肯定的道:“這是必然!自漢武帝置樂浪、玄菟、真番、臨屯四郡起,東北就是我漢人的領土。如今讓高句麗、新羅、百濟瓜分,怎麼着也要拿回來才是,不然我們又有何顔面去見列祖列宗,以及犧牲在這片大地上的百萬同胞?”
張承表情一喜,似乎重新有了動力與活力,已經等了十多二十年了,一切都已經習慣,又何妨多等幾年。他大聲道:“回頭我會通知族人,若他們願意返回,我會送上盤纏,任由他們離去。至于我是不走了,我的戰友同胞都倒在了這片土地上,我要給他們報仇。日後大唐東征高句麗的時候,隻要我張承還活着,我就會給你們充當向導,充當你們的開路先鋒。”
“好,快人快語,我等的就是張将軍這句話。”目的已經達成,秦風也沒在再提此事,也沒有深入探讨,他跟張承終究不熟,隻能選擇尊重他的決定。
不過,在之後的遷徙中,藏兵谷的讓遣送回故土人員就高達了八成,倒不是藏兵谷的人貪生怕死,而是親眷與老弱病殘就占據了這麼大的數目,最終剩下的也有兩一千八百多人,這麼大的比例,也可見藏兵谷當初是何等的艱難。
由于他們沒有接受秦風新式訓練法,秦風怕他們誤了自己的大事,所以,此事行動沒有讓藏兵谷的人員參與,隻是他萬萬想不到,在自己兵員最為短缺的時候,張承他們在關鍵時刻來了,人數雖然不多,但多了這一千八百人,秦風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最少,他的親衛可以釋放出來了。
“張承見過大将軍!”張承一如當初那般嚴肅,不過,他的精氣神卻遠非當日可比,可見,在過來的你路上,他已聽到秦風等人的行動與他們所取得的成就了吧
“張将軍請坐!”
“謝大将軍。”
待張承落坐,秦風不客套的說道:“張将軍,想必仇将軍與侯先生也與你說了我的計劃吧。”
“是的!”張承點了點頭,他有些坐不住的請命道:“大将軍,藏兵谷的兄弟雖不如虎贲軍、忠義軍,可大家都不是怕死之人,都願意出來為死難的兄弟報仇,還請大将軍不要嫌棄。”
“嫌棄?哈哈……”秦風大笑道:“怎麼會嫌棄,張将軍此來,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呐。”迎着張承不解的目光,秦風道:“我現在什麼都不缺,就是缺人。實不相瞞,我打算借助這千古良機,一舉收複遼水以北的廣袤土壤,以前,我不敢奢望,可現在不同了,因為我們手裡有高建武,他是貪生怕死的小人,這小人可以幫我們不少大忙,嘿嘿,他現在可是成了我們的人了,在不遺餘力的幫助我們去奪各大城池與戰略要地的兵權呢?那些城主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去與他們交接的是我們大唐的人,而他們的王會甘心情願的出賣着高句麗的主權吧。”
“張承願意為大唐效命,還請大将軍一令吧,末将現在是一刻都呆不住了。”聽了秦風的計劃,張承熱皿沸騰,主動請戰。
“好漢子,既如此。那我就讓高建武給你一道旨意,去接手遼水的防務,務必将那邊給我穩住。”秦風說道了這兒,鄭重道:“這是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我讓侯先生去協助将軍,遇到了什麼事兒,也好有個商量的人。除此之外,我把我的五百親衛調與你。有什麼事兒,隻管下令即可,不過,親衛的作戰方式與衆不同,還請張将軍不要幹涉他們行事的過程,你隻需要結果即可。”
“末将領命!”張承不但不怕,反而是鬥志昂揚,而後與侯忠一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