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兩位的出衆表現,經各位大人的一緻意見,兩位已可晉級入内。”
作為主持人,盧清接到幕後大佬們的紙條後,匆匆忙忙的叫了一個暫停,宣布了“評審團”的結果。
數百文人墨客,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兩人太厲害了,給大家的壓力太大了,二十道題竟然讓兩人搶了一幹二淨,再這麼下去,大家幹脆回家算了。
盧清續道:“兩位才思敏捷,值得贊許,可他們卻也間接搶了大家的機會,為表公正原則,諸位大人一緻認為兩位當罰。”
如此決定一出,頓時引得一片嘩然!
“這倒是一件奇事!”秦風有些不知所以:“事先也沒有說不可以搶啊?”
長樂公主苦笑道:“玩過頭了!”
秦風高聲問道:“不知是怎麼樣的處罰?”
盧清道:“或用詩、或作畫……描繪此情此境。”
秦風哈哈一笑,對長樂公主道:“可有興趣一試?”
“既然來了,豈有退去的道理!”長樂公主書畫一絕,也是自視甚高之輩。
“有請兩位才俊登台!”
秦風、長樂公主自若一笑,信步走了上去。
“見過盧大人!”
登臨高台,兩人行禮。
盧清還了一禮,問道:“不知如何稱呼兩位賢才?”
“秦風!”
“李麗質!”
此際,四周正是沉寂之時,兩人站在高處自動報出姓名,頓時,大家都知道了兩人的來曆。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皿’的秦風。”
“長樂公主!”
在場諸人,一個個驚呼了起來。
“臣盧清見過公主。”高台上的人,全部躬身行禮,頓時,也證明了文人雅士們的猜測。
“前不久,陛下下旨将長樂公主許配給翼公次子秦風……”
“嗨,大家好,我是秦風!不好意思,剛才與長樂公主一時興起,于是鬥了起來。耽擱大家寶貴的時間,萬望諸位前輩兄長勿怪。”
秦風對着人群行了一禮;夫唱婦随,自然少不了長樂公主的一份子。
“秦公主客氣了!”
“公主多禮了!”
……
身份珍貴的秦風、長樂公主在衆目睽睽之下行禮道歉,頓時,将大家微有的怨氣沖到九霄雲外,對這對神仙眷侶好感頓生。
“公主、秦公子,二位不知展現什麼絕技?”明白兩人身份的盧清,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不客氣不行啊,一個是李世民最寵愛的女兒,一個是秦瓊次子,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是他敢得罪的人物。
“她作畫我題字!”
“他題字我作畫!”
兩人配合無間,竟心有靈犀,同時說道。
兩人默默對視,嘴角間,竟似有笑意。他們固然彼此重視,但還是首次體會到這種水汝交融、心意相通的感覺。
長樂公主來到案幾前,深吸了口氣,靜靜凝神,此刻的他全然忘卻了身外之事,想着先前那種感覺,随心而畫,全然不知手中的筆已經開始在紙上動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蓮花?”
愕然擡頭,才見秦風站在他的身側,欣賞着她作得畫。
長樂公主這才發現自己畫的是蓮花,也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畫好了一副超乎想象的作品。
長樂公主多日未成作畫,心皿來潮之下,作畫之際,竟然覺得流暢無比,很多時候似乎手中的筆有自己的意識,自己在行走一般,她所要做的不過就是扶著筆不讓它倒下去便行了。
長樂公主想起閻立本所說的一句話來:“作畫的最高境界便如佛教所講的禅定一般,是一種無為之作。起筆以後,心中便忘了畫,就如禅定以後便忘了禅定前所想的事一般。這個時候,隻是潛意識在引導手中的筆作畫,往往能超出自己的正常水平,有驚人之作。”
長樂公主又驚又喜,更不去多想,隻憑意識去畫,待她的意識回到面前的宣紙上時,才發現,那畫已經完成了。
這真的是我所畫?是我的水平嗎?
長樂公主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畫出來的,第一次感受到了繪畫的禅意,用心去畫,憑借本能畫出自己想畫的東西。
在入禅的那一刹那,她心中想的是秦風與芙蓉池,所以她畫的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常人畫蓮,着重畫葉,以荷葉來襯托蓮花的美。
而長樂公主這一幅畫是例外,她着重畫的竟然是淤泥,以水塘裡的淤泥來襯托風的靈動、風的變幻無常,那種以實寫虛的意境躍然紙上。
畫美,意境更美!
面對如此一幅畫,除了愛蓮說,秦風也實在找不出任何合适的字句有資格寫在這幅畫上了。
當即提筆,一揮而就。
長樂公主低聲念道:“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予謂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衆矣。”
她念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蓮花身處污泥之中,卻纖塵不染,不随世俗、潔身自愛和天真自然不顯媚态的可貴精神,在這短短的百字中體現的淋漓盡緻。
在場的衆人皆有一定文學功底,咋聽之下,無不驚歎。
長樂公主眼中更是閃過了由衷的佩服,她便是自己也不知自己畫的是什麼,可秦風卻在這短短的時間内想出了如今精妙的語句來贊美蓮花。
如此才華,又豈是七步成詩的曹子健可以相比的?
想起秦風是自己未來的夫婿,心中充滿了自豪。
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一聲驚呼,轉頭望去,正是盧清所發。想來,他已經看到長樂公主的畫了。
“公主此畫神來之筆。可與我朝閻侍郎相提并論也!”
閻侍郎即是閻立本。
長樂公主的畫可比閻立本?
一時間,四周都動容了起來,紛紛意圖前來觀看。
盧清未免所有人擁擠上來,将畫挂起,當衆展示。
一時間,曲江池廣場頓時熱鬧起來。這裡聚集的大多都是長安一帶有點名望的文人雅士,而大多數的文人雅士也都有自己“獨特”的脾氣,此刻初見此畫,自然忍不住出聲議論。
突地,人群中有一人利聲叫道:“大家快看秦公子的字。”
“好字!”
“方正茂密,筆畫橫輕豎重,筆力渾厚,挺拔開闊雄勁。别具一家!”
“虞先生、歐陽先生、褚先生之後的第一人。”大唐治國文武并重,書法是一門高深的藝術,如虞世南、歐陽詢、褚遂良等人那一個不受人敬仰,追捧?
現在,竟然有人将秦風與這三位宗師并列。
我的老天爺!
秦風有些頭暈目眩!
“我們走!”秦風見場面有失控的征兆,拉着長樂公主快步離去。
至于那一副畫。
兩人也顧之不上了,隻不過,誰也不敢據為己有。
當人們意圖尋找秦風、長樂公主的身影,卻發現兩已經在侍衛的下遠遠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