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看來,真的是我害了她
“可是等我趕到雨兒那裡,卻大吃一驚,雨兒竟然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人也非常憔悴。
我簡直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能不憔悴嗎?本來秦姨娘進門,她就難以接受,再加上又整日見不到你的人?”
這些根本就不需要多大的腦洞,是個正常人,就能完全想象出來,蕭雨當時的日子有多艱難。
一個孕婦自己身患重病,周圍群狼環繞,她就是那隻待宰的小羊呀。
這情景,想想都讓人寒心:
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公婆、觊觎自己位置的狠毒姨娘,還有暗地裡在湯裡下東西的李婆子,而可以給自己惟一支撐的男人,卻自新婚之夜後,一面也不得見,能不憔悴抑郁才怪?
“事情不是這樣的!”聽林逸雪這樣說,陸遠立即反駁道。
“要知道,我雖然那段時間不能見她,但是,我每天都在悄悄關注她的情況。
知道她孕期反應的厲害,吃不下飯,我特意找了個會煲湯的婆子送過去,
然後,害怕母親和秦芳在飯菜裡做手腳,我每頓飯都會讓人用銀針測試,還特意安排她身邊的小青率先試吃。
可是,她仍然隔三差五的發病,人越來越憔悴,越來越虛弱。
然後就在生産的時候,生下雪兒後,不治身亡。
盡管,我花了大筆的銀子,請了濟城最優秀的産婆,但是仍然沒能留住她……”
“雖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仍然犯了一個緻命的錯誤。
你想過沒有,其實是你,親手把殺人兇手送到了蕭雨面前?”
“此話怎講?”
“陸母和秦姨娘讓李婆子,每天偷偷的在蕭雨的湯裡加東西,她能不發病嗎?”
“不可能,那些湯明明都試吃過呀,小青是她的貼身丫環,忠心的很,她都沒事?”陸遠驚訝的問道。
“可以害蕭雨的東西不見得是毒藥呀,她患有過敏性哮喘,不能食牛乳,這也就是,為什麼就是小青喝過湯沒事,她卻經常發病的原因了。”
“看來你說的沒錯,真的是我害了她!”陸遠傷心的說道,一個趔趄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不是,看她經常發病,你就沒有懷疑過那個李婆子嗎?
還有,連陸母和秦姨娘都知道蕭雨對牛乳過敏,你怎麼就不知道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還特意問過蕭府的府醫,雨兒對什麼容易過敏,在吃食上有沒有要注意的事項,府醫明明說沒有的呀!”
這就難以理解了,府醫說沒有,明明是在說謊呀,而陸母和秦姨娘卻知道了。
到底是誰從中做的手腳,向她們透露的呢?
“蕭家二夫人!”林逸雪脫口而出道。
聽林逸雪如此說,陸遠也終于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好你個蕭二夫人,想當年我還在生意上幫過她這麼多忙,敢情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呀。
怪不得現如今過得如此風光,成了濟城家境最殷實的人家,原來是她搗的鬼。
哼,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既然你做惡再前,就怪不得我陸遠今後對你不客氣了。”陸遠惡狠狠的說道。
人總是這樣,趨害避利,關鍵時刻不恨自己的老娘和表妹,這兩個主謀,卻恨上了一個幫兇,好吧,盡管這些幫兇人也确實不怎麼樣。
“唉……,現在,你明白了嗎?其實陸逸雪是最無辜的,你完全恨錯了對象。”林逸雪長歎一聲說道。
對于陸逸雪的過世,她還是感覺惋惜。
“不是,你不明白,我對雪兒的感情不一樣,盡管我内心知道她是無辜的,但是一看到她,我還是忍不住會恨。
如果不是因為懷了她,雨兒就不會弄的那麼狼狽,至少我們不會這麼被動,納秦芳進門,答應約法三章;
如果不是因為她,雨兒就不會有孕期反應,就不會找李婆子煲湯,那麼身體也不會這麼每況愈下;
要不是為了生下她,雨兒也不會這麼快離開這個人世。
可以說,我的一生都被她間接毀了,你讓我每日面對她,怎麼能做到無動于衷……”
陸遠說着竟一個人蹲在地上,将頭埋在膝蓋上哭了起來。
其實,林逸雪也明白,陸遠并不是非要将這些說給她聽。
而是因為,這件事在他心裡憋了好多年,他今天終于有機會講出來,發洩一下了。
其實,随着陸遠的講述,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林逸雪也覺得很無語。
貌似整件事情下來,每個人都是受害者。
難道說蕭雨對皇上的愛情有錯嗎?
顯然沒有錯,不難看得出來,她應該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真性情女子。
難道說皇上對蕭雨的辜負有錯嗎?
想想也還是沒錯,邊關告急,長公主生死未蔔,估計是個男人,這時候都會撇開兒女情長,挑起身上的責任。
更何況他還是個皇上,長公主和他又從小感情深厚,長姐如母,他做這些自是無可厚非。
并且,從假山洞裡的女人來看,皇上這麼些年也夠癡情的,對蕭雨一直念念不忘。
難道說這件事情陸遠有錯嗎?
抛卻對陸遠最初的偏見,仔細想想他也沒錯。
他也是為了照顧蕭雨,才被迫答應陸母苛刻的要求,迎娶了秦姨娘。結果,卻是好心辦了壞事,可以說是間接害死蕭雨的兇手。
林逸雪忽然覺得陸遠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恨,他就是一個一生追愛的男人,一輩子為了蕭雨。
除了蕭雨,他娶的兩個女人,也其實都是因為蕭雨的緣故,秦芳就不說了,為了陸母的約定。
紅袖也是因為長得像蕭雨。
陸母就不說了,一個寡母,一人撐起一個家,拉扯大兒子,結果兒子為了一個女人,以死相逼,想來換個角度,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現在想想,其實林逸雪覺得秦姨娘也沒有那麼可惡了,在她心裡,或許夫人的位置早就該是她的,畢竟當初婚期都定了,卻半路殺出了個蕭雨。
唉,到頭來,隻是說是造化弄人,活生生一個無頭冤案,每個人貌似都情有可原,活得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