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尉遲敬德在王君臨的命令下不得不訓練步兵戰陣,一直對此不以為然,隻是礙于王君臨的命令不得不訓練,但是心裡面卻一直很不以為然。然而,此時的好處終于體現了出來。
高句麗騎兵面對尉遲敬德率領麾下結陣而戰的“步軍”,戰鬥再一次變得艱苦起來。開始時因為被打散了,隻是一個個的小圓陣,然後在尉遲敬德的組織下,小圓陣開始互相聲援,有意識的互相靠攏,最後變成了幾個難以啃動的大陣。
淵太祚咬牙道:“隻要殺了對方主将,這些人沒了主心骨,便會不攻自破,傳令下去,想辦法射殺那尉遲敬德。”
淵太祚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執行,十多個神射手,專門招呼尉遲敬德,但是尉遲敬德身邊親兵雖然拼死護衛,再加上尉遲敬德本人武功高強,始終沒有中箭。
見此,淵太祚臉色頓時變得越來越難看了,眼中甚至有了一絲懼意與憂色。
此時戰場上的大戰,完全成了彼此之間消耗士兵生命的戰場,這種情況下,哪一方某一片或者某一隊軍隊先露出潰敗之勢,便會一發不可收拾,變成一場大潰敗。
所以,不管怎麼說,淵太祚都要咬牙堅持,隻是他目前卻已經沒有籌碼可用,他身邊除了這支親兵之外,再無其餘的部隊。
高句麗大軍每次的沖鋒、射箭,都能給尉遲敬德的圓陣帶來一些傷亡,但是他們始終沖不破尉遲敬德圓陣的陣形。
不過,淵太祚的命令十分簡單明了,他強行要求部下持續不斷的,一波接一波的進攻,讓尉遲敬德和麾下人馬無法休息,時刻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态。在他看來,對方總會疲憊,然後就一定會出破綻。
而且,尉遲敬德所屬連發快弩的弩箭,總有用完的時候吧!
這樣的戰術其實也算是當前最有效的戰法。隻是瞬間萬變的戰場上面積太大,他們卻是沒有注意到王君臨身邊的一千預備隊已經消失不見了
。
淵太祚突然聽到某種聲音,他往左右望了望,然而就在他轉過頭的那一刹那,他發現從東北面,有一支軍隊正朝自己這邊疾馳而來。
淵太祚不由得松了口氣,雖然距離有些遠,再加上塵土飛揚,讓他看不太清楚那是哪支部隊,但從方向來看應該是一支自己麾下騎兵,但出于一種謹慎,他還是招來一位親随盼咐道:“去看看誰的部屬,怎麼跑這裡來了?”
淵太祚見親随答應了一聲,策馬朝着東北邊馳去,便又轉過頭,留神戰場。
但不等淵太祚并把心思放在戰場多長時間,突然間,他聽到身邊親衛“啊”地一聲大叫,他轉頭一看,卻見剛剛派出去的那名親衛,兇口中了一箭,被他的戰馬馱着小跑着折了回來。
“是敵人。”幾個親随結結巴巴的喊着。
“敵人?看人數也就一千而已?”淵太祚方愣了一下,霍地轉身,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死死的望着那隊人馬前來的方向。
“一千人竟然敢來襲擊我們,沖上去,殺了他們。”淵太祚此時身邊還有兩千親随。
淵太祚兩千親兵很快便迎了上去,這兩隊人馬,不約而同的張開了弓箭,朝着對方射去。
雙方沖在最前面的騎士紛紛中箭落馬,但兩隊人馬仍在飛快的接近,很快雙方撞到了一起,淵太祚卻是臉色一變。
淵太祚看見那隊隋騎當中,策馳沖在最前面的一個黑甲白馬的武将,勇猛之極,所過之處,根本就沒有一合之将,他沖殺在前,便相當于一把寶劍擁有了無堅不摧的劍尖,以一千人對戰他的兩千名親兵硬是占了上風。眼看着甚至就要殺穿兩千親兵,去救援被困住尉遲敬德所屬。
淵太祚的這兩千親兵的主将同樣是一名破功期的高手,提着一個狼牙棒,向李玄霸沖了出去。他身邊數十名親兵生怕他有失,忙緊緊策馬跟上。
淵太祚這時已來不及勸阻,隻能提心吊膽地觀戰
。
這位高句麗大将同樣天生神力,一個看起來有近百斤的狼牙棒硬是與李玄霸手中兩把可長可短的特制大鐵錘殺了個難解難分。淵太祚看了一會,見自己親兵主将不落下風,便稍微松了口氣。
李玄霸此時已經進入興奮癫狂狀态,他領會了王君臨的作戰意圖之後,帶着一千人好不容易從戰場縫隙裡面殺過來,又故意繞了一大圈子,想給高句麗人來個出其不意,救下尉遲敬德所屬的同時,一舉打破僵持的戰局,成為此次騎兵大戰大勝的第一功臣。
不料,眼看着就要成功,突然冒出出一隊高句麗騎兵攔住了他,李玄霸心中的殺意頓時滔天而起。他拼了全力身先士卒,眼看着就要将這一隊高句麗騎兵打穿,勉強完成任務。不料被這一員馬上厮殺不比他弱的高句麗大将給攔了下來,心中的憤慨和着急可想而知。
他卻還不知道這是淵太祚身邊親兵主将,他若是能夠殺了此人,殺穿這兩千親兵,去将淵太祚給殺了,所達到的效果、所立下的大功比他原本的計劃還要好。
可惜,李玄霸一心還想着殺到被困的尉遲敬德所屬那裡,與其彙合,改變戰局。
這名淵太祚親兵主将雖然天生神力,馬上殺技不凡,但時間一長便顯得後力不繼,最終還是被李玄霸一錘活活從馬上砸了下去,當場死透。李玄霸趁機一番拼殺,終于殺穿了這隊高句麗騎兵,殺進了高句麗人對尉遲敬德的包圍之中,并且以挨了一箭一刀的代價,殺開一道大口,被圍困的尉遲敬德見到援軍,軍心大振,在李玄霸帶來的人馬保護下,紛紛上馬,再次由步兵變成騎兵,且戰且退。
淵太祚來不及哀歎咬進嘴中的肉竟然也要吐了出來,兩翼的探馬又飛來報告,他們兩翼因為人數相差懸殊,已經開始節節敗退,若中軍再不擊敗敵軍,或者派援軍支援兩翼,他們就快要抗不住了,随時都會全線潰敗。
淵太祚一聽,差點沒氣得吐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