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沙漏的古鐘,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每過去一分鐘,嚴若飛的心就揪緊一次。
他想把兩個站崗的小鬼子做掉,潛入山洞,可他怕一旦兩個小鬼子死在洞口的哨位上,就會很快被敵人發現,會對整個山洞及周邊進行嚴密搜查,暴露行蹤也就是早晚的事。
天突然黑下來,這是黎明前的最後黑暗,用不了多長時間,東方就會放出灰白。
時間緊迫,容不得嚴若飛一再猶豫,他不得不橫下心來,進行他不得不冒險一試,拿出自己的機智勇敢和冒險精神,孤注一擲的拼上一把,冒死一搏。
他對身後的李小奎說道:“你靠上來。”
等李小奎靠到與嚴若飛并肩,嚴若飛低語的安排了幾句,兩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突然,兩條黑影小心謹慎的慢慢貼着洞口邊上的崖壁站起來,對周圍再次仔細的放眼巡查了一下,覺得沒有危險,兩個黑影貼近洞口,一閃鑽進門洞,隻聽‘噗、噗’低微的聲響,時間不長,從門洞探出戴着頭盔的兩個小鬼子,隻是略微的停頓了一下,馬上縮了回去。
山洞的大鐵門傳出‘哐啷啷’的聲音,比起前兩次的聲音明顯的要小得多。
兩個小鬼子,分别架着一個穿着百姓衣服的勞工,走進了山洞。
這兩個小鬼子就是嚴若飛和李小奎,他倆一閃鑽進洞口,趁敵不備,結束了兩個崗哨,快速地把衣服做了對換,架着兩個已換裝成百姓的小鬼子,冒險走出山洞。
剛拐出洞口,嚴若飛和李小奎把兩個換裝的小鬼子,兩人把取下來的灌木,給小鬼子做了一下僞裝,綁在他們下來時還存留在崖壁的繩子上,對上面暗示了一下,兩個小鬼子的屍體,慢慢上移。
嚴若飛和李小奎就像兩個護送的使者,持槍站在下面,就怕發生意外,打亂他精心冒險部署實施的計劃。
為了抓緊時間混進山洞,嚴若飛看兩具小鬼子的屍體拉到了崖壁的一半,兩人轉身鑽進山洞。
山洞裡的燈光昏暗,這個時間段,正是洞裡的敵人和勞工睡覺的時間,嚴若飛和李小奎沒遇到麻煩,走到一個偏洞,頓住腳步聽裡面鼾聲大作,兩人不敢停留,繼續往裡走。
嚴若飛他們繼續往洞的深處走去,走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走在前面的嚴若飛,一腳踩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隻聽‘啊’的一聲,一個粗魯的聲音罵道:“王八......。”
就在這個躺在地上的人,剛罵出兩個字,嚴若飛快速的蹲下,捂住嘴低聲喝道:“你給我閉嘴,你再喊出一聲,我特麼的要了你的命。”
嚴若飛捂住那人的嘴,瞪大眼仔細的看了一下,原來這是勞工夜裡休息的地方。
他低聲對被他捂住嘴的那個人說道:“你給我聽好了,我問你的話,隻要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就會饒你不死,你聽到了沒有?”
那人點了點頭,等嚴若飛松開捂住嘴的手,那人不服的低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在這山洞裡都是等死的人,你特麼的還這麼折騰,你不想活啦?”
嚴若飛不跟他啰嗦,壓低聲音問道:“這個山洞一共有多少個小鬼子?外面有多少,裡面有多少?你們做勞工的有多少?”
他不能把自己想知道的一次性都問明白,隻有撿眼下最關心的事問道。
“好漢,你不是自己摸進來送死的吧?聽你的話頭,好像對這裡的事什麼都不知道?我可對你說,這裡的小鬼子可多了,但就這山洞裡,就住了十幾個小鬼子,專門看押俺這八十多個出苦力的,外面圍着圈,還有隐藏起來的小鬼子,起碼也有一百多,你要是想活命,就趕緊滾蛋。”
那人說着,突然态度變好的說道:“好漢,你能偷着摸進來,你們出去時能不能把我也偷偷的帶出去?你要是把我救出去,俺全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會報答你的。”
嚴若飛把勞工和敵人的人數摸得差不多了,不過他這個人對這些敏感數字,不會輕易相信,要自己親自掌握第一手資料,這樣才能放心大膽的部署自己的計劃。
他又問出一個問題:“你們這八十多個勞工,這裡的小鬼子都認識你們嗎,平時他們怎麼管理你們。”
“球,他們哪管俺這些人死活?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白天強制俺們幹活,夜裡都把做苦力的人趕進這個陰暗潮濕的地方,洞口的大門一關,在外面有小鬼子崗哨,誰也出不去,一旦偷着溜出去,發現就開槍殺死。”
那人在昏暗的陰影裡癟嘴罵道:“特麼的,聽說原來修這山洞有好幾百人,到現在就剩下這百八十,隻要有一口氣就要幹活,實在幹不動了就拉出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到底這些做苦力的有多少個,小鬼子也不清點,反正死活都在他們手裡,多一個少一個他們根本就不管。”
嚴若飛心裡有了數,他怕這個人多嘴,突然把槍頂在他的前兇,故作兇狠的罵道:“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我的要殺了你。”
那人一聽原來跟自己說話的是個小鬼子的奸細,他吓得趕緊跪起來,求告的說道:“太君、太君饒命,我一時糊塗,多說了幾句話,請太君饒命。
躺在這人身邊的苦力,有的被驚醒,睜着朦胧的眼睛問道:“王八蛋,你這天還不亮,跪在那磕頭搗蒜的是不是詐屍啦?你不想睡覺趕緊滾蛋。”
他們罵着又躺下來,是啊,天天在小鬼子的刺刀皮鞭下幹苦力,能躺下好好的歇一歇,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嚴若飛對那人低聲喝道:“你的老老實實的躺下,在三天内,你的要給我湊足五塊大洋,交到我的手裡,時間一到,你的還交不出來,我的叫你死啦死啦的。”
那人吓得趕緊說道:“太君,我們這些苦力來到這裡,身上的東西都被皇軍收走了,現在身上就剩這衣不遮體的破衣爛衫,你叫我到哪去給你湊五塊大洋啊?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吧。”
“吆西,那你的就去死吧。”嚴若飛擡起手掌往下一砍,那人一聲不吭的側着身子就要摔倒。
嚴若飛怕鬧出聲音,他快速地扶住那人的身子,慢慢的把他放躺在地上,低聲默念道:“這位兄弟,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這樣對你。”
山洞裡一直處于昏暗中,誰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圈在一起的百八十個勞工,躺在冰冷的地上,不舒服的一夜翻轉。此時可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山洞開始騷動,有的打着‘嗨’聲,有的在偷偷哭泣,還有的低聲罵娘。
突然一聲高叫着:“你們的統統的起來,快快的到山洞外面,長官的對你們訓話,混蛋,你們的不快快的出來,統統死啦死啦的。”
幾十個勞工不敢怠慢的站起來,有的剛一起來就暈的要倒下,身邊的人趕緊幫持一把,有的躺下就再也起不來,留有一口虛弱的氣息,掙紮着想活着離開這裡。
勞工擁擠着走出山洞,站在被鐵絲網圍起來的大場地上。
東方升起的太陽,刺的這些勞工眼睛睜不開,一個個打着眼罩,眨巴着眼睛,可又想叫這陽光溫暖一下被凍麻木虛弱的身體,轉着圈迎向陽光。
破衣爛衫的勞工,有的上衣不是缺條袖子,就是前身或是後身少了一片,還有的褲子破的都遮不住羞,一個一個破洞就像破漁網。
這些勞工大都光着腳,踩在冰涼的地上,冰的他們不時的替換着單腳落地,一隻腳踩在另一隻腳的腳背上。
小鬼子荷槍實彈的站在鐵絲網外面,看着被圍在鐵絲網裡面的勞工,譏諷的表情顯露在臉上,正當裡面的勞工不知今天小鬼子又要發什麼瘋,突然從山洞裡拖出兩個人,猛的推倒在那個準備訓話的小鬼子軍官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