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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前方有冤案 難顔 2529 2024-01-31 01:12

  蘇若洵分神到别處去,其實對令以明來說也是頗為方便的,一來他能安心處理連柔與蘇政息的事,而來看她每天累的一回屋就哼哼唧唧的往他懷裡撞然後倒在他懷裡,小小聲的與他說些隻有他樂意聽的滿肚牢騷。

  先是說了做簪子的人怎麼與她說不來,又說挑選珠玉時有多難挑到合心意的,再來還不忘把目前還是相當熱的天氣說一遍,說自己出去一趟熱的恨不得把衣裳脫了的話,都說完了,又反思了一下自己,說自己不該這麼抱怨的。

  每天都這樣,雖然牢騷是越來越少,可到底還是有說的。有時令以明聽着覺得她過的有趣,有時隻想撫平她眉間。

  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她這種性子,肯說出來,還算是件好事,起碼沒讓她覺得真的難受。

  看來都還好。

  “你起初不還說那些扭金絲的婦人總做不出你想象的樣式嗎,怎麼今日就誇起來了?”令以明總愛将蘇若洵一頭首飾全都拔掉,隻讓她一頭青絲自自然然的散着,而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

  蘇若洵躺在令以明膝上,聽他這麼說,說道:“說了多少回是師傅!而且那也不叫扭金線那叫掐絲!”

  “是,掐絲。”令以明總記不住,讓蘇若洵生氣過好幾回了,“方才你給我看的,确實好看。”

  “那是,她們掐了那麼多,我千挑萬選的選出來一個最合我心意的,當然好看了!”蘇若洵拿起被她放到一邊已經成了的樣式,笑嘻嘻的,“不過真的好累啊,她們累我也累,她們是手上功夫,我是要等她們做好再細細比對,看究竟如何才會更好看……”

  令以明聽着這些他想象也想不出是什麼的話,以微笑代替回答。

  蘇若洵要的根本不是他回答什麼,畢竟她也是知道他根本什麼也說不出來的。

  “這是我覺得最好看的,掐絲這種東西,栩栩如生是絕不可能的,這麼冰涼的金絲變得再怎麼好看也是會讓人一眼就看出它是什麼,所以我要的不是栩栩如生,是如何用最少的金絲掐出華貴的感覺來。”

  說着說着蘇若洵都不大好意思,“這可不是我偷工減料,是用的多了,價錢也肯定随之上漲,我還是想從低做起的……”

  這裡原有的富貴人家肯定不缺買首飾的地方,價錢高可是吸引不了人的,她想的是有點名氣了,出手闊綽的,自然而然就會來了。

  她不急功近利,因為她知道能夠讓她胡鬧的範圍邊界在哪。

  “嗯。”令以明見她窘迫,輕笑,“說了這麼多,渴不渴?”

  “有點。”蘇若洵順勢坐起,然後喝了口茶,“你呢?今天有出去嗎?”

  “沒有,今個兒從頭到尾我就隻做了等你回來這一件事。”令以明垂下眼,眼裡有什麼,蘇若洵是看不見的,不過話語就足夠讓她想該如何回應了。

  “你也不去找些事做……”拿着杯子,用寬大的袖子擋住下班張臉,從而借此掩蓋一些她的不自然。

  “找了,我叫人買了紙筆,想你時,我就畫你。”

  目光實在灼熱,蘇若洵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了,可是她累了,她不想……

  這夫妻之間的事拒絕多了她也不好意思,隻得想,他怎麼總要?

  一細想,一定是飽暖思淫欲……

  “就你?你還會畫畫?”他怎麼總有些與身份不符的事呢,他從前就一個捕頭,再之前是什麼都好,總不會是世家公子,他哪來的這些本事?

  難不成是趴在别人學堂窗邊偷學來的?

  “嗯,看别人畫逃犯的畫像時,想着橫豎有時間便讨教來這一門本事了。後來也沒什麼時間去畫,所以我畫的大約就與你的字一樣,不過爾爾。”令以明話畢還輕笑一聲,立馬惹急了蘇若洵,“你說你自己就好了,為何帶上我?我的字可好了!”

  “是好,很有自己的味道,可總有寫錯的。”令以明見她生氣,故意逗她,果然,她立馬就瞪着他,“你從哪兒看到的?”

  “前些日下雨時,你出不去,不就叫人給你拿了張紙在上頭畫嗎?還在紙旁寫下不少細節……”令以明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笑了出聲,“若你不是寫錯了,那就是我看不懂吧。”

  “這你都看了……”蘇若洵怪不好意思的,那日下雨,她又心急就想着讓下人替她跑一趟,結果寫完還沒多久就天晴了,她便自己動身去了,也就那麼一張東西,居然叫他看去了!

  “嗯。”令以明不安分的把蘇若洵一縷發絲握在手裡,“該休息了。”

  躲不過啊……

  “你别總這樣,我現下總覺得我不是你的夫人,而是小妾似得。”她略有些不快,令以明聞言立馬嚴肅了,“小妾?”

  “不都說夫妻是相敬如賓的嗎?”蘇若洵沒覺得自己說的話哪就值得他從心情不錯變成現在這副闆着臉的樣子。

  “那是别人。”令以明語氣包含了太多的無奈,不過其中不乏松了口氣,“這世上再也沒有另一個你和我,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按照别人的路子來活呢?”

  唔……言之有理。

  蘇若洵正分神去想令以明那句話時,燭燈一滅,有個人就将她抱起走到床邊,不知出于何種心思的在她耳邊叫了聲夫人。

  他簡直就是個罩在燭燈外頭的罩子,燭燈能從其中露出光來,可是人在外頭根本無法透過罩子瞧清楚裡頭有什麼。

  從露出的光來看,總不會是壞的,可就是看不清,就是想再靠近。

  他這一聲夫人就像罩子裡的燭燈燃着燃着,燈芯突然響了一下,她人在外頭好奇疑惑的試圖透過罩子看出什麼來,結果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出。

  一切繼續是那樣稀疏平常,他的一聲夫人她記下了,不過卻是多久以後才會知道他是出于何種心思叫的那麼一聲。

  翌日,蘇若洵使喚着令以明給她捏了捏肩便又去照料她那些仍在準備的簪子了,令以明見她又走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之後輕歎一聲把不該想的都打斷,起身,忙他的去。

  短短十日,今日就是最後一日了。

  十日裡,他既沒有去找劉延姝卞守靜二人,連柔他也不願意見,隻叫看護連柔的丫鬟,問連柔可有哪裡想去的,帶連柔去便是。

  一連九日,連柔倒是精力不錯的到處去,花起銀子來也一點沒顧及自己來路不明他隻是好心收留這一事,不過他想,這其中應該也不乏報複。

  報複他就把她關在屋子裡。

  反正…也就這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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