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會陪着你
安全?
顧容息怒極反笑:“陸绾,你認為待在翔鳳宮是安全的麼?如今你處心積慮接近顧容峥,也會是安全的麼?”
陸绾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誠然,顧容息說得不錯,無論是待在姜婼還是顧容息身邊,都算不得安全,可凡事總會有風險,倘若她不以身飼虎,又怎會報仇雪恨?
“我會小心的。”
不知不覺間,陸绾的氣勢已然弱了下來,說到底,顧容息也是為了她的安全着想,方才會冒着極大的危險入宮,隻為勸說自己離開。
可是,她還不能走。
“绾兒,我知道你想在皇宮有所圖,不隻是為了千年烏皿果,可這裡終究不是久留之地,你若是執意留在這裡,我也隻好陪着你。”
你?
陸绾狐疑地打量了顧容息一番,以他的身份,若是想入宮的話,恐怕唯有做個太監,隻是他的子嗣問題——
陸绾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顧容息的下面,片刻之後,顧容息方才明白陸绾心頭所想。
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膽大!
輕咳一聲,顧容息正色:“我自有辦法,你且記住,看見我不必慌亂就是。”
也不知道顧容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绾兒,無論何時,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顧容息深邃的眸子撞入陸绾的眼中,惹得陸绾心中小鹿亂撞,不由自主地點了頭,再回過神來,顧容息已經一字一句道:“不許讓顧容峥欺負你。”
還真是霸道!
陸绾面上不滿,心中卻已然笑開了花,果然被人在意的感覺真好,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都未曾體會過。
“此地不宜久留,容息,你先行回去,我了解顧容峥,他不會立刻對我如何。”
立刻?
顧容息敏銳地察覺到了陸绾所用的字眼:“什麼叫做不會立刻對你如何?”
“你想,我如今的身份乃是掌管翔鳳宮的宮女,顧容峥想要動我,還需要理會姜婼的想法,即便沒有,他也不會喜歡手到擒來的獵物,所以——”
陸绾狡黠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果然是有備而來!
對于陸绾,顧容息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是以也隻得答應:“我可以暫時離開,不過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一旦顧容峥敢做出禽獸之事,我不介意提前行使我的計劃。”
“好好好,都依你。”
陸绾查看周圍,總覺得似乎隔牆有耳一般:“這裡可是皇宮,我答應你一切小心便是。”
溫熱的氣息撲灑在頸子上,陸绾身子一僵:“你做什麼?”
“下次再想要這麼抱住你,也不知是何時的事兒,所以,我當然要抱個夠。”
怎麼像個孩子一樣!
陸绾甚是無奈,卻也留戀顧容息身上的氣息,是以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之後,也就任由着顧容息緊緊地擁着她,陸绾也便安靜下來,享受着難得的甯靜。
半晌,顧容息方才終于松開了陸绾:“我說過的話,你都要記得才是。”
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以至于陸绾覺得從前顧容息所做的清冷模樣都是僞裝,顧容息方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绾兒姐姐,皇後娘娘找您呢。”
陸绾應了一聲,方才快步而去,心中警鈴大作,難不成姜婼一直派人在監視自己,她知道自己和顧容息在外頭見面,所以想要治她的罪不成?
可按說不應該,若姜婼真想這麼做,适才就該就她和顧容息盡數拿下才是,何必要等到現在。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姜婼微微擡了眸子,見陸绾未曾卸下去的珍珠簪子,不禁冷笑一聲,按說陸绾從未進過宮,這等宮中秘辛,她斷然不可能清楚,更加不可能知道,她那死去的姐姐姜菀,最為喜愛的飾物便是珍珠。
也正是因為珍珠,姜菀方才與顧容峥結緣,而今陸绾卻戴了珍珠的發簪,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她乃是東楚國母,才不管什麼天意!
“陸绾,本宮自認待你不薄,可你為何要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本就是卑賤的宮女,即便是個一等宮女,卻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如今竟然敢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來,該當何罪!”
陸绾心中咯噔一聲,果然,姜婼在顧容峥身邊有眼線,旁人能發現的事情,姜婼自然也能通過别人了解到顧容峥的心思,到頭來,還是顧容峥害了自己。
“皇後娘娘,奴婢從未做過對不起皇後娘娘的事情,若娘娘肯念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聽奴婢辯解幾句,奴婢便是死了,也心甘情願!若皇後娘娘執意不肯,盡可以就奴婢拖出去杖斃,以證清白!”
陸绾素知姜婼是個疑心病極重的人,倘若自己反應過激,反而會使得姜婼更加懷疑自己動機不純。
“好,本宮就給你一次機會。”
陸绾方才磕了個頭:“奴婢謝皇後娘娘恩典。”
“今日,奴婢的确進了禦書房,皇上說要奴婢欣賞字畫,還說要送幾幅給奴婢。”
姜婼的臉色白了又青,倘若是梅迎春等人說了這話,她定是要氣得拍桌子,不過以她對陸绾的了解,陸绾之所以這樣說,便定是有些别的話要說。
“皇上的确曾經透露了這樣的意思,隻不過奴婢一心想要伺候皇後娘娘,奴婢也是對皇上這樣說的,若皇後娘娘不相信,盡可以去問李公公,當時李公公是在場的。”
李公公麼?
聽了這話,姜婼的面色稍緩,李公公乃是顧容峥身邊的老人,一向是滑頭得很,可此刻陸绾不過是個宮女,他倒也不會冒着得罪自己的危險去替陸绾掩飾些什麼,今日在禦書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一打聽便知。
“本宮自會盤問,然皇上既然有這等心思,你為何不從?本宮可不相信有人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不是人人都和你一般市儈!
陸绾心頭着實鄙視了一番姜婼,她當作好人一般的顧容峥,在她眼中,不過是令人厭惡的垃圾,是揮之不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