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龍帝是怎樣的拖延,終究皇宮門口到暗牢的距離就那麼遠。
所以,半個時辰後,還是到了目的地。
這處的暗牢,隻有地位比較高的世家和官員知曉,一般的世家和官員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更别提那些百姓了。
到了暗牢前,隻一片的寂靜,并無人守衛,這讓跟來的百姓一臉的不解。
“這是大牢麼?”
“聖鷹停在這裡應該就是了吧!”
“可是,為何沒有人守着?”
“會不會是裡面根本就沒有關人?”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見此情形,龍帝的心情舒展了很多。
半個時辰這麼長的時間,太子應該将人給轉移了吧?
隻是,龍帝并不知道,在他們所在的位置的不遠處的一塊大石後,正有幾個暗衛被人随意的堆在那裡,已經沒了聲息。
甯心澄看着石門,心中一陣的瑟縮,眸光微暗。
随後,甯心澄低頭看了一眼甯久久,甯久久會意,當即便回頭跑到了龍帝的跟前,一臉期待的道:
“皇帝爺爺,久久的外公是不是就在這裡面關着?”
說着,又眼巴巴的看着石門,眼淚又一次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嗚嗚嗚,久久的外公好可憐......皇帝爺爺,久久要外公,久久要外公。”
龍帝看着甯久久的模樣,此刻也沒有多說什麼,隻示意自己身邊的侍衛上前将暗牢的門給打開。
反正他們待會找不到人。
侍衛在牆上摸索了一番之後,便将是石門給打開了。
看着緩緩開啟的石門,甯心澄朝着龍帝盈盈一拜,對着龍帝道:“皇上,甯安想親自進去找尋,不知可否?”
此刻的龍帝已經兇有成竹,又怎會不允?
故而歎息的道:“這麼多年也是苦了你了,進去吧。”
甯心澄聞言謝恩,随即回頭朝着人群望去,道:“可有人願意陪我一同進去?”
待會,她需要幫忙的人。
瞬間,便有幾個人上前一步,是想要幫忙的人。
甯心澄從中挑選了一人,并道:“麻煩這位大哥了。”
而甯心澄挑選的人不是旁人,其實就是關爾,此刻的關爾就平常的打扮,與平常的百姓無異。
兩人便朝着石洞内走去,其他人并未跟随。
兩人身影一消失,石門緩緩的閉上,隻留其他的人候在外頭等着。
甯久久就站在龍帝的身邊,輕輕地擦拭着臉上未幹的淚水,心中卻非常着急,袖中的拳頭已經握得死緊。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外頭的人都翹首以盼,一個個的都想要知道裡面是否真的有甯國公。
除了等着想要看戲的人,除了少數着急的人,就隻有龍帝一人心中輕松了。
等今日這事情過去,他一定要查出是誰在背後搗鬼。
就在此時,一直盤旋在空中的大白又是一聲的鷹嘯,而與此同時,石門開啟。
衆人紛紛朝着石門的方向看去,便見石門站立着一抹纖長的身影。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方才随着甯安郡主進去的壯男麼?
然,此刻大家都注意到了,那壯男身上此刻正攙扶着一個一頭白發的老者。
看不清老者的臉,隻能看到他一身白色的裡衣上有許多的鞭痕,一看就是受過刑的。
原本的白色裡衣上,此刻已經全是各種的皿迹,看着觸目驚心。
所有的人都驚訝這老者是何人,都是一臉的不解。
除了,龍帝。
此刻的龍帝目光死死的盯着壯漢扶着的甯重陽,雙眸瞪大,有些不可思議,一雙手更是緊緊地握起。
該死的,人怎麼還在這裡?太子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關爾面無表情的将甯重陽寵裡面扶了出來,甯心澄随後也出來了。
此刻的甯心澄面色蒼白,眼眶通紅,一看就是哭過了的。
甯久久本就十分專注的看着石門,見關爾扶着一人出來,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一看自家娘親這個模樣,當即便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顧不上其他,甯久久跑了過去,握住了甯心澄的手:“娘親!”
小久久一直覺得自己是最會說話的人,可以将人哄得高高興興的,可是現在,甯久久卻覺得自己好沒用。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的娘親。
如果,如果那個一身是皿的人就是自己的外公,娘親現在得有多麼的難過啊?
久久根本不敢想,如果是自己的爹爹受這樣的傷,自己該有多麼的傷心。
甯心澄回握住甯久久的手,忍住心中的悲痛,紅着眼眶看向正死死的盯着自家父親的龍帝,心中滿是憤恨。
他殺了那麼多的人,做出了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難道還不夠麼?
父親一身是毒,他竟還能對父親下這樣的狠手。
甯心澄恨,恨不得立刻手刃龍帝。
那種恨意翻湧而出,差點就要宣洩出來。
可是最後,甯久久手中的力道讓她回過神來了。
這個時候,她不能夠。
不要說自己根本就殺不了龍帝,就算是殺了他,也隻會害了别人。
眼眸微微閉上,将所有的恨意全部都深埋進了心中,在睜眼的時候,已不見一絲的恨意,卻正好與龍帝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甯心澄‘撲通’一聲跪在了龍帝的跟前,對着龍帝道:“皇上,臣女不知父親究竟是犯了何錯,讓人将他誤抓至此,受了這等傷害。”
一字一句,用盡全力,才讓自己說的清晰。
“可是皇上,臣女父親如今身受重傷,體含劇毒,生命垂危,還請皇上開恩,讓臣女帶着父親回去醫治。”
如此懇切的話,找不着任何的不妥。
“甯安可确定此人就是甯國公?”龍帝已經改了方才的憤怒,隻一臉的疑惑,就仿佛真的沒有見過那個已經昏迷了的甯國公一般。
甯心澄袖中的拳頭緊緊地握起,臉上卻絲毫不露,隻非常肯定的道:“是,臣女确定,此人正是臣女父親。”甯心澄本就生的極好,如今跪在龍帝跟前,眼眶通紅,背脊直挺,滿面堅強的模樣,看在在場衆人眼中,卻隻覺得陣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