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了之前的教訓,而且也通過之前的接觸作戰了解到蕭軒所率領的大軍大緻強弱分布之後,負責指揮的袁可立在身邊一些武将幕僚們的幫助下也迅速下達了作戰決策:集中萬餘比較精銳、以家丁騎兵為主的力量針對敵陣的側翼展開一次進攻試探。就算無法取得勝利,也要最大限度的給對手以威懾才行。這樣再遇到自己主力部隊的大舉進攻,敵軍的心态就會完全不同。不同于蕭軒本人更精于計算和條例原則安排,傳統将領領兵作戰對于“奪氣”從來都是很重視的。
不同于之前那些幾乎沒有多少防護的騎兵,展開進攻的馬匹也都在臨陣于馬匹的前部批了披甲。人員也普遍船上了掩護上身和頭部的半甲,從各個方向集結起來準備對敵陣的右翼展開一次猛烈的進攻。即便不能一舉定乾坤,也要徹底擊垮對方右翼的兩個營。
就這樣,遼東軍各隊人馬中的精銳騎兵紛紛開始在代替袁崇煥指揮的曹文诏的負責下集中起來。雖然這些人馬以前的時候因為分屬不同的将領曾經在協同作戰的時候出過很大問題,不過因為在遼東戰場上因此而吃虧也不少,所以這一次臨陣組織集結的時候也就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騎兵馬隊展開組織集結的距離同樣大概在一裡半大概五百步左右的距離,同進攻的目标大概有兩裡左右。按照這個時代的一般道理來說,這沖擊的距離有些過長了,而且還是輕型馬載披甲騎兵,又是夏季。馬匹如果以很高的速度展開沖擊,很有可能就喪失最終的應變能力。不過因為了解到敵軍擁有不少火炮并且善用火器的情況下,還算有些水平的曹文诏在這個時候并不敢托大。
然而,讓遼東軍沒有預料到的是:在一裡半到兩裡左右的距離上,蕭軒所率領的整個大軍至少一百五十門大将軍級别的三五百斤身管左右的火炮幾乎一起展開了火力。
面對強敵,蕭軒也多少算是有些經驗。因為對手并沒有多少真正像樣的單兵抛射火器,因此實戰隊形比平戎萬全陣或者戚繼光等人在兵書上的要求更密集一些其實也無所謂。滿清軍隊在烏蘭布通之戰中的教訓,很顯然并不适合于當下的對手。
因此,包括教導一旅和教導二旅在内的八個旅基本上雲集于正面不過一裡左右,縱深不過二百步或者半裡有餘的範圍内。當炮手用重霰彈在極限射程上展開火力的時候,多半火炮都可以覆蓋任何方向之外大概一裡半左右的距離。
利用繳獲南路明軍精銳的那些品質優良、同标準廢熱比較少的西洋黑火藥,在短短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你包括實現填裝好的一輪彈藥在内就至少打出了四輪火力,至少六七萬枚數百近千焦耳左右的三兩重霰彈。
因為極限射程上的精度不是很好,誤差散布範圍超過百步,不過因為集結起來的敵騎也很密集的緣故,仍然在很短時間内就給正在集結中的明軍精銳騎兵帶來了包括上千匹馬乃至數百人的傷亡損失。
雖然沒有在極限射程内就一舉擊潰雲集起來的敵軍,可卻也讓剛剛準備發動突襲的明軍精騎軍官們徹底喪失了進攻的欲望,并分散逃出了火力範圍。因為誰也不知道在極限射程上就能有這個效果的敵軍炮隊,要是硬沖的話,整個精銳騎兵要付出多少傷亡損失才能逼近到近前。
孫承宗見到戰況如此,終究還是隻能放棄了進攻的打算,而該以依托臨時修建起來的築壘防守為主。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當年這支隊伍能夠在野外擊退兩倍兵力的建州大軍了。
見到對方在前哨準備的大舉突襲嚴重受挫之後就放棄了進攻的欲望,轉而全力準備防守,不少教導旅的官兵們甚至出現了有些遺憾的感覺。因為進攻就意味着同樣的戰鬥力對比之下自己可能遇到更多的傷亡損失。
蕭軒僅僅是猶豫了片刻,就下令整個大軍以密集的作戰隊形掩護船隊繼續向前推進。因為誰也不知道以後又會有怎樣的變故,整個大軍必須攜帶足夠的辎重物資提前返回京城,蕭軒的心也才能真正的放下。
見到是對方主動向車營雲集的香河方向逼近過來,孫承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并迅速下令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也讓那位暴君僞帝看看咱們遼東軍的火器實力吧!”
隆隆的炮聲似乎如同夏季臨近雨天的悶雷一般。不同于蕭軒所率領的隊伍。在遼東明軍中二将軍乃至三将軍也是很常見的火炮。此時的十幾萬人配備的百斤身管及以上級别的火炮多達兩千門之多,身管總重量都不遜色于蕭軒所率領的隊伍多少。
隻不過在開炮之後,孫承宗用西洋望眼鏡仔細觀察才發現。那些二将軍三将軍之類的火炮就算以最大射程仰角進行開火,頂多也隻能打在一裡遠左右的距離上,甚至封口實彈都是如此。就算是軍中的大将軍炮之類的火炮,發射重火繩槍才用的大鉛子也隻能打到四百步左右的距離上,還是夠不着對手。隻有不過二十門左右的千斤弗朗機和少數特大重炮射程比較遠,可是以高仰角開火卻是一件十分費力的事。
見到遠處猛烈的炮火開炮之後真正打過來的隻有一些在大軍陣前不遠的位置上飛濺起泥土的霰彈。還有寥寥無幾,可以有效躲避的極少數重彈實彈,各旅官兵的心也就徹底放了下來。
蕭軒迅速下令全軍繼續以戰鬥隊形展開推進。很顯然,雖然一裡半左右的距離上也能有效射擊,不過對于依托車陣或者工事掩蔽的對手,至少要逼近到一裡左右的距離上展開火力才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攻堅效果。
當整個大軍再一次停頓下來的時候,教導旅及近衛軍勇衛軍各旅也開始做着以封口實彈展開轟擊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