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聞言眉頭一皺,許仙這是要幹什麼?王賀當然知道許仙所說的心上人是誰,但是許仙如果當衆認了,那麼不知道要斷了多少的機遇。
雖然說靠女人上位讓人有些不恥,但是朝堂之上比比皆是,許仙的前途無量,定然會被很多大人物看中,想要嫁女于他,若是有了妻室,豈不是白白錯過大好機會?!
聽聞許仙有了心上人,卓天豪臉色也有了些不快,不想參加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就算了,現在出來這麼一說,是要給我卓天豪難堪嗎?
“許百戶,是個什麼意思?”
許仙擡頭看到卓天豪臉色不善,直起身子搖頭笑道,“在下隻是想借今日衆人相聚之時,為我的心上人正名,因為我欠她一個名分。”
許仙看看四周,“既然現在比的是作詩,那在下就作詩一首,贈予白姑娘。”許仙轉頭看向白素貞,“拿紙筆來!”
劉公公贊賞的看着許仙,他和王賀想的一樣,許仙就這樣承認自己有了意中人,确實是有些自毀前途,但是劉公公卻佩服許仙這種勇氣,當即拍了拍手掌,“許百戶要作詩,那咱家可要好好的看上一看。”說完劉公公起身,走到了許仙身邊,見卓府的仆人已經搬來桌子,拿來紙筆都給許仙擺好了。
許仙對劉公公說道,“公公怕是要見笑了,在下其實不會作詩,說的都是心裡話。”
許仙從筆架上拿起一隻毛筆,沾了些墨水,深吸一口氣,在宣紙之上緩緩寫道。
劉公公臉上一抽,許仙這字,略醜啊,許仙邊寫,劉公公邊輕吟出聲。
“人生若隻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生而為龍需縱橫……”
“斜刀跨馬盡風流……”
“一生愛你千百回……”
“婉轉娥眉對鳳飛……”
許仙将自己最喜歡的納蘭性德的詩詞和自己寫的四句詩結合在了一起,既然是寫給白素貞的,那就不能太凄慘,最後四句把調子拉回來,雖然有些牽強,但是勉強算坐詩了,尤其是最後兩句,真的是自己的心裡話。
再沾了些墨水,落款寫上,“許仙于卓府贈白姑娘留筆。”放下毛筆,輕輕将墨水吹幹,卻聽身邊的劉公公看着自己寫的詩發呆。
“人生若隻如初見……”劉公公喃喃自語,忽而驚醒,抓住許仙的胳膊,“許百戶,這幾句寫的太好了,讀起來令人神傷,眼前像是浮現出來一個鮮活的場景……”
許仙聞言撇撇嘴,自己刮盡肚子的墨水寫出來的後四句,居然劉公公連提都沒提……
見墨水已幹,許仙便拿起宣紙,卻發現滿堂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許仙知道他們在看什麼,被納蘭性德的前四句驚到了呗。
拿着紙走向白素貞,把宣紙在她面前打開,呲着牙,“喜歡嗎?”
――――――
許仙等人離開的時候,卓天豪似乎已經沒有了再招親的興趣,許仙一行人也沒有留下的興趣。
卓天豪請求許仙留下他那難看的墨寶,允許他将這首詩裱起來挂在大堂之上。
許仙見白素貞同意了,也就将這首詩贈送給了卓天豪,卓天豪當時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寶。
許仙離開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十年之後,卓府已經不複存在,但是留存他的這首詩的大堂,卻成了文人墨客聖地般的存在。
劉公公因為有要事找許仙和王賀,所以一行人就直奔秦淮河的畫舫。
一路上劉公公都在和王賀讨論着許仙的詩,王賀肚子雖然沒有墨水,但是那四句詩,也确實驚豔到了他。
許仙一直在偷瞄白素貞,見她根本沒有什麼眼淚叭嚓的反應,這讓許仙很失望,自己給白素貞寫的詩,那卓小姐都哭了,她怎麼就沒有什麼反應。
難道是因為蛇是冷皿動物?!
到了秦淮河才發現,劉公公連畫舫都挑好了。
踏上畫舫的時候許仙猶豫了一下,劉公公回頭笑着說道,“今天隻談公事,不談風月,許百戶不必猶豫。”
許仙尴尬的回頭看了白素貞一眼,便就踏上了畫舫。
進了船艙,才發現裡面真的裝飾的十分别緻。
劉公公見許仙和王賀都已經坐正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兩位都知道陸千戶領了聖旨,護送景王返京,所以最近南直隸的事物都由王千戶代理。”
“今日咱家叫來二位也是受了鎮守太監謝公公的之托,拜托二位一件事情。”
許仙和王賀對視一眼,就見劉公公從懷中掏出兩封信來,遞給了王賀。
“這裡有兩封信,一封是南鎮撫司甯焦甯鎮撫的,一封是鎮守太監謝恩謝公公的。”
王賀聞言手抖了一下,直覺告訴他一定有大事發生了。
先拆開甯焦甯鎮撫的信,王賀上下全部讀了一遍,愣了一下,許仙拿過信,看了一遍,眉毛都揚起來了,“也就是說現在整個南直隸最大的官就是我們兩個了?!”
甯焦的信上說,自己帶着南直隸錦衣衛千戶以上的官出去辦事了,現在王賀和許仙歸鎮守太監謝恩調配。
許仙咽了咽口水,南鎮撫司就位于南直隸中,也就是說甯焦帶着整個南鎮撫司走了。
王賀拆開謝恩的信,看過之後,深吸一口氣,眼含深意的将其交于許仙手上。
許仙看過之後,眉頭就皺起來了,拿着信看着劉公公說道,“公公,在下有一事不明。”
“許百戶請說。”
“既然嚴嵩父子已經倒台,為什麼還要查下去?”
“這一點許百戶有所不知了,陛下早就對嚴嵩父子厭惡至極,但是奈何一直沒有證據,現在雖然扳倒了他們,但是嚴嵩父子這麼多年侵吞國庫,收受賄賂包庇地方,卻無從查證。”劉公公笑了一下,“在我們看來,咱們南直隸這些官員,商人,恐怕和嚴嵩父子多有勾結……”
“可是也不能都一棒子打死,就像劉公公您說的,沒有證據,”許仙搖頭笑了一下,“再說,我隻是一個百戶,應天府随便揪出來個人,都比我官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