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認真聽了下脈搏,便收起了醫藥箱說道,“目前看并沒有什麼問題,等他醒來一切就都好了。”
“那您看,什麼時候能醒來呢?”
“這……這就說不準了,他現在之所以昏迷,是因為身體還未能修複到醒來的時刻,什麼能醒來,就要看他自身了。”
“那就謝過大夫了。”許仙從懷中掏出幾兩碎銀子,都塞給了大夫。
大夫對着許仙行了一禮,就背着藥箱子離開了。
許仙歎了口氣坐在大胡子旁邊,幫着大胡子蓋了蓋被子,“兄弟,你怎麼還不醒過來呢……”
今天的夜晚對于應天府來說似乎很不尋常,按理說,這個月份,哪裡來的一股大風竟然吹垮了街道上的旗杆。
一個帶着鬥笠,手執金仗,腰挎金缽的和尚接受了城門守衛的盤查,緩緩踏進了這坐城池。
也是奇怪了,平地而起的大風竟然絲毫沒有刮動這和尚的衣裳半分。
和尚緩緩走過街道,卻在路口處,頓下了腳步。
喊了一身佛号,隻見和尚猛地回身,手執金杖反手一擋,隻見兵器相碰之聲清脆至極。
“你這和尚陰魂不散,我今日便要了你的命!”沒有看見來人,隻見一道青影輾轉與那和尚纏鬥起來。
“貧僧隻是不希望兩位姑娘再入歧途。”
“花言巧語!”那青影壓根就不買賬,更是纏鬥的厲害。
和尚也不進攻,隻防守,神色淡然,似乎那青影并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小青!回來。”白素貞清喝一聲,那圍繞在和尚身邊的青影便如流光般回到了白素貞身邊,再定睛一看,那青影竟然化成了小青。
和尚見到白素貞很有禮貌的喊了聲佛号,行了佛禮,“白姑娘,人妖殊途,還請白姑娘自重,莫要害人害己。”
“你這和尚實在是太讨人厭,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小青!不要胡鬧。”白素貞看了和尚一眼,“他有金杖和金缽護體,你傷不了他的。”
小青聞言誇張的哦了一聲,忽而眼珠轉了轉,“和尚,你不怕我,你怕不怕砍頭啊?不知道凡人的砍頭刀能不能殺了你?”
“能,又不能。”
“什麼能,不能的,到底能不能。”
“姑娘之所以傷不了我,是因為我有金杖金缽護體,姑娘近不了我的身,但是凡人卻可以輕易靠近貧僧,所以說,能。但是貧僧一心向善,從不做惡事,凡人不會殺我,所以說,不能。”
小青圍着和尚轉了一圈,“和尚,要是我告訴許仙你就是阻攔在他和我姐姐之間的障礙,你覺得你能活多久?”
“這要取決于許施主,不過照貧僧來看,許施主絕對不會向貧僧下手的。”
白素貞聽完和尚所說的話,心頭暗道,這你可說錯了,“不知道大師法号?”
“貧僧的師傅已經于一年前圓寂,所以貧僧繼承了他的法号,姑娘可以叫貧僧……”
“法海是吧。”小青聽的這個名字聽到吐,“我說你們就不能換個法号?法海已經死了幾百年了……”
和尚猛地擡起頭,年輕的面龐在月光下閃耀着奇怪的光芒,“祖師雖死,但精神不滅,我輩之人,更應謹記。”
“大師……”白素貞忽而輕笑一聲,“法海,你阻攔不了我的。”
“先人的失敗,貧僧覺得主要是方法不對,既然白姑娘和許仙口口聲聲是為了愛,那麼貧僧就應該向二位展示一下,愛是多麼的脆弱,或許這樣,兩位就能分道揚镳了。”
小青啧啧出聲的看着一本正經的說着十分不正經話語的法海,俏皮的彈了下法海的金杖,“和尚,我小青和你賭一兩銀子的,這次你一定會死在許仙手上。”
“許施主頗有佛緣,動殺念者,絕不是他,這賭,貧僧就和姑娘賭了。”
小青狡黠的笑了一下,擡了擡下巴,看着不遠處的拐角,“他來了。”
白素貞側着頭看了一眼,“小青,我們走……”
“姐姐,早晚都是要見面的,倒不如現在一次性做個了結。”小青拽住了白素貞的衣角。
白素貞還有說話,卻見一身錦衣的許仙已經從街角處閃了出來。
許仙就露了個頭,聽力敏感的他早就聽到了三人的一部分對話,發現白素貞和小青都像自己這邊看過來,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背着手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法海,“法海?”
“許施主,好久不見。”
許仙笑了笑,“沒有想到大師如此年輕,不過一個出家人總跟在我的女人屁股後面轉悠算不算破戒啊?”
“許施主有所不知,在貧僧看來,‘法海’這兩個字,已經不是一個法号了,它更代表着一種堅持,代表一種天道,那就是人妖殊途。”
法海猛地擡頭看向許仙,許仙眯了眯眼睛,“大師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世間萬事,不懂之處如星辰浩瀚……”
“大師,你會武功嗎?”
“出家人,習武無用。”
許仙長哦一聲,點點頭,“好,很好,”許仙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抽出了繡春刀,刺向法海。
小青見狀高興的拍起了手掌,“和尚,你輸了。”
法海完全沒有想到許仙會二話不說的直接向自己捅刀子,所以身上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而他的金杖和金缽對人類,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法海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喉結動了動,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這裡,更沒有想到會死在許仙手上……
許仙看着白素貞空手奪走了自己手中的白刃,氣的七竅生煙,“素貞,這就是個禍害!”
“殺了他,有什麼好處?”
“殺了他能免去一個大麻煩,我現在已經是麻煩纏身了,他還想要從我身邊奪走你,這樣的人,我怎麼能留他?!”許仙說完,就要搶過白素貞手中的繡春刀。
白素貞躲過了許仙的搶奪,“許仙,你說過,愛情是确信自己有能陪着另外一個人走過一生的勇氣,你的勇氣去哪裡了?”
“被人當做傻子,有什麼的嗎?誰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傻過?”白素貞上前兩步,竟然主動牽起許仙的手,“不要讓外事,牽涉你的判斷。”
許仙看了白素貞一眼,又冷冷的打量了一下法海,“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滾出應天府,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阿彌陀佛,”法海雙手合十,對着許仙喊了一聲佛号,便從懷中掏出一封請帖來,“貧僧此次前來,是奉方丈之命,邀請許仙駕臨雷峰塔,參加半月之後的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