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候反問了一句:“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蕭焰訣垂下頭來,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本來紫衣候也在發愁,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慕惜。紫衣候一想到慕惜這眉頭就舒展開了。他想也許慕惜是知道思菡的下落的。想到這裡,紫衣候也不向蕭焰訣透氣,他可沒有那樣多事,也沒有那樣好心,這蕭家的人如果着急,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在紫衣候看來,這思菡離開了蕭家也是件好事,這一點他與慕惜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這關心思菡的人也就是這樣幾個了,所以喬夫人在回到蕭家大院裡才感覺到少了一個人。一說蕭家二少奶奶思菡不見了,這喬夫首先湧上心頭的就是:這個女人,能不能不給自己家丢人現眼?她就不能學學柳夜筠。這喬夫人一有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的名聲,她好像不大擔心思菡的安全。這一見思菡要為自己家抹黑了,她也就忘了思菡所有的好,把她治好自己的臉的事情都忘了。
青梅與慕惜在一起,她把她家小姐弄丢了,她可不敢一個人回蕭家,不過也不能說思菡是她弄丢的,因為在她新婚的當天晚上,思菡就試着要逃跑來着。
當蕭翎知道了思菡不見了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她是故意的。他當然記得思菡在新婚之夜逃路的事情了。在他看來,這次的逃跑,恐怕是她早就計劃好的了。也所以,當蕭家正在秘密四處找思菡的下落時,他卻一個人在書房裡生悶氣。
思菡不見了,柳夜筠是知道的,但她還是要裝作不知道,因為她可是讓人在林子裡對思菡下殺手的。
柳夜筠帶着蓮心往書房來,思菡不風了,而蕭翎卻如此氣急敗壞,這讓她想不透蕭翎是怎麼想的。蕭翎到底是在乎尹思菡還是不在乎她?如果他喜歡思菡,他便也不會天天與自己在一起,如果他不喜歡思汗,那他這樣生氣做什麼?
柳夜筠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子夏就攔下了她。蓮心瞪了子夏一眼說:“少爺可是最疼我們家小姐的,你攔下她就不怕少爺怪你?”
子夏可是從小就跟在蕭翎身邊的,蕭翎什麼脾氣他最清楚了。子夏說:“少爺心情不好,還是讓他一個人在書房裡呆着吧,少爺這個習慣可是從小就養成的,我怕眉夫人進去少爺反而會更生氣。”
柳夜筠冷哼了一聲說:“我可是二少夫人,而且又懷了身子,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會如何向我生氣!”
說完柳夜筠撥開子夏便往裡面走,子夏隻好放了柳夜筠進去。
“不是讓你攔下所有的人麼!”柳夜筠一進書房,一隻花瓶便砸在了她的腳下。柳夜筠吓得一跳,蓮心忙扶住了她。
“滾――”蕭翎吼了一聲。
柳夜筠咬了咬牙,她嬌聲喊了一句:“相公,是我,我是夜筠呀。”
裡屋的蕭翎沉默了一下才說:“你回沁玉吧,不要打擾我。”蕭翎的口氣冷冷的,柳夜筠的眼色也一冷,轉身就往外面去了。
子夏見柳夜筠遠去了,這才進了書屋收拾了地上的碎片。這個時候蕭翎卻叫了子夏進來。子夏将碎片放在一旁,垂着手立在蕭翎身側。這個二少爺的脾氣他是最知道的,這個時候還是保持沉默的最好。
蕭翎看了一眼子夏,他問子夏:“我有虧待過尹思菡麼?”
子夏聽蕭翎這樣問自己,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蕭翎見他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便不耐煩地說:“說實話。”
子夏隻好說:“少爺,這大少爺給二少奶奶銀子的事情小的是知道的,而且小的還知道,那潇湘園确實不如沁玉園好,還有,那院子裡的觀景樓也是慕惜姑娘出錢給建的。”
蕭翎冷冷地說:“哦?你這就是說,我虧待她了?這哪個園子裡的銀子不是按月例發的麼?她的怎麼少了?别人不缺錢,怎麼就她缺錢?”
子夏瞄了蕭翎一眼又說:“少爺,這二少奶奶給夫人治臉的藥材什麼的,都是自己出的錢呐……而且那些藥材都不便宜……”子夏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生怕蕭翎再突然發起火來了。
蕭翎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說:“那個女子是沒有長腦子麼,她缺錢為什麼不向我要?”
子夏嘀咕了一句:“少奶奶本來就不大喜歡少爺,當然不會向你要了?”
蕭翎瞪着子夏說:“她讨厭我?是誰當初死活要嫁給我的?是誰說就算是我娶平妻也願意與我成親的?是她尹思菡!不是我蕭翎!”
子夏想想也是,他也想不通,自從那二少奶奶在成親路上被一支箭吓了死過去,又活過來的時候,她的性子就變了。這尹思菡明顯就與以前不一樣了,這是大家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子夏就不明白,自家少爺這總是與人家以前怎麼怎麼喜歡他糾結着。子夏在心裡歎了口氣,他還能說什麼,他一個當下人的,話說重了不是,說輕了也不是的。
“我就知道她是故意逃走的!别讓我抓到她,等我抓到她,要她好看!”蕭翎狠狠地說,他用力一巴掌拍下去,碰是把桌角拍碎了。子夏哀怨地想着:他又有體力活可做了。
從蕭家出來,紫衣候便往百花樓裡去了。慕惜是那裡的紅牌,可她卻不怎麼露面。她真正的身份也隻有紫衣候知道。
紫衣候從後門去,直接進了慕惜的房間,慕惜正在調着一副琴,見紫衣候來了,便隻輕聲說了一句:“你倒是是挺閑在的啊。”
紫衣候大大咧咧地躺在了慕惜床上問:“怎麼不見蘭月姑娘和紫月姑娘?”
慕惜回了頭看向了紫衣候,她就那樣眯着眼睛看着他,看得紫衣候在床上躺不住了。紫衣候起了身,坐在了那裡問:“你這樣看我是作什麼?我可沒有欠你錢啊!”
慕惜輕輕一笑,她風情萬種地挽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才說:“千瀾,你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尹思菡了吧?”
紫衣候把視線瞄向了别處,他又重新在慕惜的床上躺下,望着房頂問慕惜:“你也不是喜歡她麼?”
慕惜款款地走了過來,她坐在紫衣候的身邊說:“我喜歡她是喜歡她的性情,而且她把流花坊的一半生意都交給了我,她信我,我們算是好姐妹了。不過你卻不一樣,你對她就如同蕭焰訣對她,你說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紫衣候被人說中了心事,他翻了個身沖向裡面,好躲開慕惜的視線,他有些賭氣地問:“那又怎麼樣?”
慕惜見紫衣候承認了,這才笑着說:“喜歡就是喜歡嘛,你們東元國的人真是的,就不能像我們西楚國的人這樣幹脆一些麼?”
紫衣候歎了口氣說:“行了行了,你也别對我說這些廢話了。”紫衣候說着從床上起了身,她坐在了慕惜身邊問,“我來就是想問你,你知道不知道思菡的下落?”
慕惜含笑點了點頭。
紫衣候臉上一喜,他忙問:“她現在在哪裡?”
慕惜瞪了他一眼說:“她費力讨好了喬夫人,這才有機會去獵場,也才有機會逃出去。我看得出來,她在蕭家過的不快活,你要她的下落做什麼?”
紫衣候搖着慕惜的手臂,帶着些撒嬌的語氣說:“好慕惜,你就告訴我吧,我就是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我才不會那樣傻,把她的下落告訴蕭焰訣呢。”
慕惜當然也知道紫衣候不會這樣做,她便輕聲說:“秦家堡。”
紫衣候一怔,眉頭皺了起來。慕惜立刻又說:“我會讓蘭月過去保護她,蘭月可比青梅那個丫頭靠譜多了。”
聽慕惜這樣說,紫衣候也點了點頭。紫衣候擡起頭來又問慕惜:“你是怎麼知道思菡的下落的?”
慕惜輕聲說:“想必你也猜出來了。我一直在查萬花宮的事,而這件事剛好與柳夜筠有關系。”
紫衣候恍然大悟:“我早就應該猜出來的!”慕惜聽紫衣候這樣說,有些鄙視地瞄了他一眼,紫衣候起身便說:“我去找焰訣了,我不會放過萬花宮的!”紫衣候說着就往外面走,慕惜也沒有理會他。
紫衣候一走,慕惜便說:“紫月,更衣,從獵場上回來真是熱死了,出了一身汗。”紫月過來輕笑着說:“姑娘就算是出汗,出得也是香汗。”
紫月很快就把洗澡水弄好了,慕惜脫去了衣衫,坐進了木桶裡。紫月在木桶裡撒着花瓣,慕惜就發着呆。她的右肩膀上紋着一隻彩色的雙頭鳥,水汽彌漫,那雙頭鳥也模糊了起來。
慕惜有些心不在焉地說:“叫蘭月去保護尹思菡。”
紫衣點了頭說:“公主為什麼對那個尹思菡那樣好?”
慕惜輕笑着說:“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與她接觸就感覺她是個讨人喜歡的人。我更沒有想到她居然把流花坊交到我手裡。說是一半的芙蓉玉在她手上,她卻隻是想花個錢就行了。其它的事情她卻是不管的。等我複了國,一定要把流花坊帶回西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