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房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王爺,貴妃娘娘入府了!”
蘇銘謙眉頭一皺,臉上的笑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厲聲說道,“她來做什麼!現如今在哪裡?你告訴她,我有要事!”
春風苑那頭牌貼上蘇銘謙的身體,柔聲說道,“王爺,生什麼氣呢,誰那麼不知死活,敢惹您,也不怕您要了她的命!”
女子話音未落,隻見房門被人一腳踢開,衆人一愣,下意識往門口看去,門口站着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因為保養的極好,誰也看不出這位中年女人到底有多大歲數。
“誰的狗膽那麼大,竟然想要了本宮的命?”中年女人一襲華服,站在門口厲聲呵斥,眼中滿是狠戾之色。
蘇銘謙衣衫不整,就這麼端着酒杯,直直看着門口的女人,忽然輕笑一聲說道,“什麼風,把母妃您吹來了?怎麼,難不成您看上我府裡的歌姬,想挑幾名回去伺候父王?”
蘇銘謙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頓時煞白,這位中年貴婦,不是别人,正是後宮權勢最大的皇貴妃方馨。
宮中的妃嫔,為了讨得皇上歡心,自然是想方設法保養,因此,年逾五十的方馨,乍看去也不過三十餘歲,若非眼角那幾絲皺紋,隻怕誰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風姿綽約的女人,會是蘇銘謙的母妃。
方馨冷冷掃過在場的女人,厭惡的皺了皺眉,揮手指着那名春風苑的頭牌說道,“來人,将這女人舌頭拔了喂狗!”
那頭牌聞言,急忙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我……王爺,您救救奴家,您不是說要替奴家贖身嗎?王爺,奴家不想死!”
蘇銘謙冷冷掃過跪在地上軟爛如泥的頭牌,冷哼一聲說道,“本王替你贖身的前提,是伺候好了本王,可是,本王都沒脫了你的衣服,又憑什麼要救你?拖走吧,隻要母妃喜歡,别說拔了舌頭,就是挖了眼珠,本王也沒有意見。”
方馨皺眉看着蘇銘謙,在侍衛拖着那頭牌出門時,又冷冷加了一句,“既然王爺提議挖了她的眼珠,那就照王爺的話做,待會兒,将舌頭和眼珠拿過來,給這些個女人都瞧瞧,看到不該看的,說了不該說的,下場會怎麼樣!”
方馨話音一落,隻見在場的女子各個臉色蒼白,縮在原地不住瑟瑟發抖,顯然,在權勢金錢和命之間,她們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蘇銘謙起身,将松松垮垮的衣衫微微攏在一起,緩緩出了胭脂閣的門,站在方馨面前說道,“母妃來我府上,有事?我想想,上次你找我,是讓我幫你殺了靜妃,這次又是誰呢?哦,不會是皇後吧?”
方馨眼中竄出一抹怒氣來,卻最終壓抑下來,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自顧自往煙波緻爽亭走去,蘇銘謙停頓片刻,也跟了上去。
“謙兒,你如今待本宮的态度,越來越放肆了!”煙波緻爽亭裡,方馨盯着蘇銘謙的臉,眼中隐約帶着怒氣,卻又被壓抑着,話語間微微帶了一絲不滿。
蘇銘謙扯出一抹笑,看着方馨說道,“罷了,母妃,你我也别說這些沒用的,說吧,你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這次您又要除掉誰了?”
方馨坐在蘇銘謙對面的石凳上,自衣袖裡拿出一枚早已泛黃的璎珞放在桌上,低聲說道,“這枚璎珞,是我從皇上的枕下找到的。”
蘇銘謙挑眉,眼中帶着一抹冷笑說道,“那又怎樣?”
方馨眼中滿是擔憂,看着蘇銘謙說道,“這枚璎珞,是方若當年留下的,皇上如今老了,也開始念舊了,我怕他會懷疑方若當年的死因。”
蘇銘謙撫着眉心,緩緩走到亭邊,逗弄着籠中的畫眉,半晌才說道,“她當年難産而死嗎?就算皇帝懷疑是您動的手腳,可是,該死的人都死了,隻要你不說,皇帝又怎能知道過去的事?”
方馨搖着頭說道,“謙兒,你不懂,雖說方若是被我退下台階才導緻難産而死,我原以為此時天不知地不知,可這些日子想想,總覺得當時有些異常。”
蘇銘謙逗弄畫眉的手一頓,轉身看着方馨說道,“有什麼異常?你不是說,方若生産時,父王也不在嗎?那還能有什麼問題?”
方馨猶豫半晌,低低說道,“我總覺得,當日我和方若發生的事,肯定有人看到,而那個人,我懷疑,是知鶴!”
蘇銘謙一愣,疑惑說道,“知鶴?就是那個瘋癫了的公主嗎?這三十年來,誰都沒見過她,隻怕她早就死在外面了!你如今是越老越糊塗了,連個瘋子也害怕!”
方馨連連搖頭,喃喃說道,“我如今想來,總覺得知鶴的瘋是裝的,否則,她為什麼不肯讓我撫養她?還早不瘋晚不瘋的,偏偏等到我受寵後她才瘋!”
蘇銘謙沉思片刻,回身直直盯着籠中的畫眉,忽然打開籠門,将畫眉捏在手裡,一使勁,前一刻還在叽叽喳喳的鳥兒,瞬時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