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嫣兒,你有事瞞着我,可以告訴我嗎?”
“可是,我不是你的嫣兒。”說出這句話,傾城覺得既難過又如釋重負。遲早,不是他死在她手裡,就是她被他給收服了。
“你是,你就是!你怎麼會不是呢?你身上的香味、你眉眼間的風情、你脖頸上的靈石、還有不能讓别的男人碰觸的身子,這哪一樣都是你獨一無二的特征啊。”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傾城暗暗吃驚,這個男人為何會知道這些?頓了一下,她說道:“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慕容傾城死了,你才去了解的我。”
金禦麒聽不明白,說道:“你說什麼?什麼傾城死了才去了解的你?”
“難道不是嗎?你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因為你的自私你的無情,還有你的殘忍,我成了這世上可憐人之一。”
金禦麒徹底聽清楚了,可更加迷惑:“嫣兒,我想,你我之間是有誤會的,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何來可憐人之說?你們慕容家身份顯赫,你的那些兄長都對你十分挂念。”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都不是我的。你不明白,你不會明白的。”傾城哭了出來:“每當我想到你強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就恨不得立即殺了你,可是,可是你對慕容傾城的好,我又覺得你不是個……”說着說着,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緊閉口。
“覺得我不是什麼?”金禦麒問。
“皇上,娘娘,禦龍殿到了。”玉明掀開了軟轎的簾子。
金禦麒自行下轎,對玉明說:“娘娘跪了許久,累了,用這軟轎送她回添福殿吧。”
玉明不疑有他,依命辦事。
傾城沒有反對,此時她正處于矛盾糾結的漩渦中,冷靜是最好的法子。
金禦麒看着軟轎離開,心中倍感寒冷,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幸好兩個丫環眼明手快,才不至于讓皇上難堪,合力将他扶入了寝殿,安然躺在了榻上,蓋了兩床被子。
“皇上,您覺得如何?”玉明邊問邊向炭爐中加入炭火:“如今是最冷的天,這火要燒得旺旺的。”
金禦麒沒有任何表情,因為沮喪,感覺身子更加寒冷,打顫得更加厲害,就算蓋了兩床被子,還是止不住顫抖。
“皇上,您還冷是嗎?”玉明實在不忍心,說道:“貴妃娘娘為何要回添福殿,奴婢這就去請她。”
“不、不用去,”金禦麒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迸出聲音:“她、她若是想來,自己就會來的。”
“可是……”
“去,都下去,讓朕一個人靜靜。”金禦麒閉着眼不說話,臉色更加難看,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是。”殿内宮女紛紛退出寝殿。
玉明也退出,心中納悶,就對趕來的九真說:“你來得正好,皇上這是怎麼了,按理說寒病發作的時候最想着讓貴妃娘娘留在身邊伺候,可今日卻下令讓娘娘回了添福殿。”
九真說:“皇上現在如何?”
“病着,又生悶氣。你說,要不要去找娘娘來?”玉明說。
“皇上的意思呢?”
玉明将九真拉到一邊,輕聲說:“看情形,兩人是鬧别扭了,剛才下轎的時候,兩人的臉色都奇差。”
“貴妃娘娘被罰跪,皇上一同下跪的事兒大家都傳開了。”九真想了想,說道:“這樣,你們好好伺候主子,我即刻去趟添福殿,就說皇上要我去看看,順便帶瓶止痛化瘀的膏藥去。”
“嗯,還是你聰明,難怪皇上那麼信賴你,我自歎不如。”玉明說:“你快去快回,最好能将娘娘帶來禦龍殿過夜,看樣子,皇上心裡還是非常記挂娘娘的。”
“好,我這就去取膏藥。”九真麻溜溜地走了。
添福殿内,傾城遣退衆人,獨自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淚,沒有人能夠明白她此時的心情,就像一團亂麻,越扯越亂,越想越頭痛。
想到這兩天自己的境遇,再想到自己尚未完成的目标,又想到金禦麒的一舉一動,傾城流淚更兇,她沒了方向,徹底失去了信心。若可以,方才她就能成功,隻要她狠狠心,她一定會成功的。
隻是,她為什麼會心軟呢?傾城不斷問着自己,她甚至忘記了哥哥的千叮萬囑。果然,她還是不夠狠,不夠絕情,未能将家醜國恨放在第一位。
可是,怎麼會如此呢?傾城越想越不懂,面對自己的大仇人,她明明應該心如止水的,可為何對他上心了,這種上心就像一個女人愛慕一個男人。天啊!傾城不敢再想下去,她竟然會對開始愛慕自己的仇人?難道是因為自己成了慕容傾城的替身嗎?真是悲哀啊。
傾城停止哭泣,開始發呆,不願再想他、也不願再想他對自己這個替身的好。忽然,她覺得頭部開始隐隐作痛,一陣抽痛緊接着一陣地痛着,逐漸蔓延開來、她吃痛得拍打自己的頭,這該死的頭痛又來了,既然記不起,又何必再給出希望呢。
“娘娘,您怎麼了?”茹小雅剛巧進入,見狀很是擔心:“娘娘,您一直将自己關在殿内,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我頭痛。”傾城斷斷續續說:“小雅,你、你有何事?”
“哦,九真來了,正在殿外候着。”茹小雅說道:“奴婢不敢擅自讓他進來,特來問問。”
“他來做甚?我頭痛得厲害,你讓他回去吧。”傾城婉拒:“就說我身體不适,就不用特意探望了。”
“可是,九真前來定是奉命辦事,難道皇上的命令娘娘也敢不聽?”茹小雅看着被頭痛折磨的娘娘:“娘娘,奴婢去叫禦醫吧。”
“用不着,這是失憶後遺症,總是作痛又總是想不起任何事。”傾城看着她:“我倒是羨慕你呢,除了喜歡吃就是做事,簡簡單單就好。”
“娘娘,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是娘娘,怎能與奴婢相提并論,奴婢不敢的。”
瞧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傾城不滿道:“我有這麼可怕嗎?為何你們總是不正眼瞧我,除了清風與明月。”
“這自然是不同的,她們自小就是娘娘的貼身侍女,奴婢與芷欣等人都是剛入宮不久的宮女,且又是剛剛開始服侍娘娘。不過,奴婢等人定會盡心竭力伺候好娘娘。”
傾城的頭痛似乎好了些,她這才說道:“也罷,難為你說了這麼多,就讓九真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