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自然是知道玄龜不能化形的原因,隻是如今卻是不能告知,隻得對玄龜道:“此事本皇确實知道一二,但天定汝命中當有一劫,此劫便是本皇也難以化解。隻是此劫畢竟也和本皇有關,本皇自會助爾,而且此事也算功德無量,隻是此法也隻是能助汝得以輪回從修而已,幫不得汝如今化形而出,因此此事還需汝自己決定。”
玄龜聽太一所言,此時早已面如土色,便是太一相助也隻是将來有輪回重修的可能,那自己的劫難豈不是有身殒之噩,回想自己之前的種種,心中似乎有了一絲明悟,難怪自己難以化形而出,原來是天意如此,便對太一道:“陛下,若如此将來玄龜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麼,自我出生以來,除了這茫茫北冥,還未見過茫茫洪荒天地,還沒出去看看這盤古大神所化的天地是什麼樣的風光。”
太一聽玄龜所言,也是同情不已,真是神通不及天數,這玄龜一直安安靜靜在北冥修煉,從沒出過北冥,從未和人結下因果,隻因為他乃盤古大神的一節趾骨所化,先天就有大因果于天地,因此天命如此,一直難以化形,當真可憐,便對玄龜道:“哎,不瞞道友,隻要本皇能逃過大劫,定保道友有朝一日也能暢遊天地,隻是如今本皇自己也在劫中,将來如何還不清楚,也不知能否應下道友。”
玄龜一聽,以為太一不想相助,頓時大急,若是此事連太一都無法,那他豈不是再無希望,除非聖人出手,隻是聖人又如何會輕易出手相助他一隻玄龜:“東皇陛下,我是誠心相求陛下,若是陛下能助玄龜脫劫,待我轉世歸來定報陛下大恩,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汝無需如此,本皇并沒有騙汝,畢竟此事重大,關系道友性命。本皇不敢答應汝将來萬一做不到,卻是誤了道友。”太一見玄龜如此,也知道玄龜所想,真有些無奈。
“隻要陛下盡力而為,玄龜絕不會怨陛下,若是将來真個化為灰燼消散天地,那也是玄龜天命如此,天意難改,自然不會怪陛下。”玄龜經過和太一交流,已然看到了一絲天機。太一見玄龜同意,便将自己的想法說出,問玄龜要了一絲元神收入造化葫蘆中,心想即便玄龜隕落,隻要元神還在們到時候轉世重修再來,雖是需要些時間,但也是勉強保住了玄龜的性命。畢竟作為支撐天地的玄龜該是功德無量的,就這麼隕落也太不公平了。
此時太一帶着沉痛的心情離開了北冥,往不周山而去。巫妖大戰,不周山也被共工撞倒,天地破碎,他作為後世之人,自然是知道。他阻止不了不周山倒塌,但到時候能多救下一些生靈還是有這個能力的。太一看着巍峨的不周山,靜靜看着,卻是想起了當初第一次遊不周山和帝俊一起的點點滴滴。那時候無憂無慮,二人并不是什麼妖族帝皇,天庭天帝,隻是兩個逍遙天地的修士罷了,但活的卻多少逍遙自在。太一心中感歎,帝皇之家雖是榮耀,卻遠沒有外人所見的幸福,将來巫妖大戰萬一隕落,千萬不要再生于帝皇之家。
太一心中微微一笑,當初幫助帝俊聚天下妖族,成就妖皇,占得天庭,如今看來卻是不知道是不是正确。太一苦笑一聲,從袖中取出青、黃、赤、白、黑五顆珠子,五行之氣潆繞,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這五顆珠子乃先天五行靈珠,乃當年太一在分寶崖上所得,每顆都是一件中品先天靈寶,合起來乃是一套上品先天靈寶,争鬥時雖無什麼大用,但珠内分屬五行,可布下先天五行大陣,也是不可多得。隻因為帝俊、太一手中靈寶不少,因此如這等先天之物也隻靜靜躺在太一袖中千萬年。
太一看着手中的五顆光芒四色的五行珠,也沒什麼不舍,一絲法力注入五顆靈珠之内。五行珠受太一的法力牽引,在太一頭頂盤旋數周之後,便化作五道光芒往不周山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四散開來,青、黃、赤、白、黑五種光芒各自閃爍,結成一個巨大的五行結界,将不周山方圓萬裡區域罩住,無數先天靈氣從洪荒四面八方往陣内凝結。太一盤坐虛空,手中各類印法不斷轉換,操控着五靈珠和天地兩連,隻聽太一大喝一聲:“先天五行大陣,起。”太一話音剛落,便見五行靈珠漸漸變淡,很快便隐入了洪荒之中。便是五行大陣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這方天地也随之變為正常,似乎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這也隻是為吾妖族多留下些氣運罷了,哎,這套靈寶怕是從此和本皇無緣了。”太一看着自己剛才施法的地方,微微一歎,畢竟也是件先天之物,而且還是一套完整的靈寶,太一雖然沒有不舍,但多少有些可惜。
這連番施法,便是太一也有了一絲疲憊。太一見暫時也無事,便打算找個山頭休息片刻,卻不想在路上看到一個身影:“怎麼是她,她為何會在此?”太一見山腰上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正被一個灰袍道人糾纏。太一看那灰袍道人似乎有些熟悉,隻是一時卻記不得是誰,在哪見過。而那白衣女子正是常羲,隻是不知道常羲怎麼會跑到洪荒中來。
“兀那賊道,休得無禮。”常羲此時臉色難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常羲遇到**了。太一一看那灰袍道人就感覺此人甚是猥瑣,必不是什麼好人。
“道友,汝欺負一個女子,未免有失面皮,此非吾道所為。”太一見常羲收欺負,早已大怒,便來到常羲身邊,将那道人攔下說道。
常羲見突然出現一人,還沒反應過來,卻見來人竟然是太一,欣喜不已,看着太一那高大的身軀,心中一暖,臉色也微微一紅,道:“見過陛下。”
“原來是東皇陛下,貧道卻是有上萬年不見陛下了。”那道人見來人居然是太一,而且看常羲的眼神,早已猜到這二人關系定然不淺,心中大驚,畢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一此來定是來幫常羲的,自己此次怕是踢到鐵闆了,沒想到常羲居然有這麼深的背景。原來這灰袍道人名叫盤王,也是天地間的第一批生靈,也是當年紫霄宮中課,當年和太一也有幾面之緣。盤王此行本來是來不周山采藥去了,卻不想在這遇到悶悶不樂的常羲。盤王看到常羲的姿色,一時起了歹心,便上前去拉扯常羲。要說這盤王也有準聖修為,自然不是常羲能夠抵擋的,隻是盤王眼看就要将常羲劫回洞内之時,卻沒想到太一居然突然出現。
“盤王,汝也是一方大能,紫霄宮中客,如此作為真是丢盡了吾等先天神人的面皮,本皇羞于和汝紫霄宮同殿聽道。“太一此時不知道為何異常惱怒,心想:莫非自己不知不覺愛上了常羲,不然為何常羲出事,自己會這麼擔心和憤怒。其實太一本來就不是冷漠之人,這些年常羲又對他的感情始終沒有變過,因此太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對常羲的态度已經慢慢有了改變。如今見盤王居然敢欺辱常羲,自然不會繞過,鎮妖劍一道巨大的劍氣直劈向盤王。
那盤王雖說也是紫霄宮中聽道之人,如今也是斬二屍的準聖,但盤王卻對蠱毒感興趣,這些年一直将心思放在對蠱毒的專研之上,對于道法、神通卻沒怎麼研究。這時見太一居然對自己出手,雖然早已料到,卻還是慌了手腳,隻得勉強躲開避讓,然後從他身後的藥簍中取出他唯一的一件先天靈寶藥王幡,祭在頭頂,用法力不斷催動藥王幡防禦。“東皇道友,此事就當貧道不是,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貧道欠你等一個因果如何?“盤王看太一動怒,心中大驚,他知道自己斷然不是太一的對手,索性直接認輸。
太一聽盤王所言,不知道說這盤王不堪還是說他機靈,這麼打下去也實在沒有意思,冷哼一聲,便收起了鎮妖劍,對盤王說道:“盤王,今日就饒爾不死,快滾吧。”盤王聽了頓時松了一口氣,收拾了下,冷冷地看了一眼太一便往自己的道場而去,這不周山卻是不敢再呆了。
盤王一走,這裡就隻剩下太一和常羲,這時太一才發現自己的手此時還緊緊牽着常羲,而常羲的臉此時也已經通紅,但卻洋溢着幸福的喜悅。太一見了頓時尴尬不已,隻是他的手也被常羲緊緊牽着,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把手松開,隻能弱弱地說道:“仙子,那盤王賊道已經走了,汝已經安全了。”
常羲聽了太一的話,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松開太一的手,對太一尴尬一笑道:“今日還好有陛下及時出現,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說完便羞澀地低下頭,心中卻是幸福無比,今天她總算知道太一居然如此緊張自己,剛才見太一動怒,為了自己揮劍對付盤王,她似乎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而太一此時,心中也是亂成一團,他徹底看清了自己對常羲的情義,但如他也隻能将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說道:“仙子來洪荒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