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淫~窩?這個玉甯說話還真難聽啊,他這麼不待見朱厚照,不會是和朱厚照有什麼私仇吧?
李缙看了看玉甯:“原來他建的是妓院啊…”
“也可以說是吧。”玉甯說完停頓了一下,接着又繼續說,“因為正德帝生活奢靡,使得内庫支出劇增,他為了搜刮銀子,以供自己揮霍,不斷擴充莊田,曾經弄的京城近郊都騷動起來,此外他還出賣官爵,更為荒唐的是,還幹過索賄受賄的勾當,他規定,凡鎮守太監,新用者論地方大小,皆須借貸銀兩進獻,方能上任,因此那些新用的鎮守太監就都給他送了賄賂,而他們上任之後,便開始拼命剝削各地的百姓,繼而引發了暴亂,當時湖廣、江西、四川、陝西、北直隸等地,接連有百姓造反,其中四川反軍與朝廷打了六年,北直隸反軍直接威逼到了京師,隻不過最後都沒有成事。”
“你說的這些,我多少也知道一點。”李缙就是一概不知,也得說知道,這才比較靠譜,“隻是不知道你和我說這些的用意是什麼,你是想告訴我,這正德帝該殺嗎?”
“你很聰明。”玉甯如此回答,就是告訴李缙,他猜對了,“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那就是這打正德帝主意的人,眼下可不光隻有你我,有其他人也在打正德帝的主意,他們要殺正德帝…”
“你說的這個‘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啊?”李缙對此也沒有感到很訝異,這天下想要殺皇帝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正德還不是一個有道明君,可想要殺皇帝又豈是易事,這皇帝整日住在皇宮之中,想進皇宮殺皇帝,成功率基本為零,不但殺不了皇帝,還得白白搭上性命,但要是皇帝出宮了,那要殺皇帝就容易了許多,如今正德南巡離開了皇宮,沒人想借這次機會殺他,那才叫怪呢!
玉甯坦言以告:“都是一些與正德帝有深仇重怨之人,他們聯合在了一起,成立了殺豬盟,我手下的那幾個人,其中有一人,名叫費大勇,他為了便于收集正德帝的消息,也加入了殺豬盟,據他說,這個殺豬盟近期就會有所動作,要行刺正德帝,既然我們與這個殺豬盟的目标一緻,都是想要正德帝死,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幫他們一把,借他人之力來達成我們的目的呢?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單獨動手了,我不是怕死,想找替死鬼,代我沖鋒陷陣,我隻是怕我們單獨動手,勢單力孤,殺不了正德帝,但一切還是由你做主,要不要幫殺豬盟,你決定吧,我但憑你的吩咐。”
玉甯是覺古道人信賴的人,他知道所有的事情,要幫朱厚熜恢複龍氣,換句話說,就是要幫朱厚熜登上皇位,那就要在正德帝朱厚照還未育有子嗣前将其殺死,這是一定要的。
因為彌漫在朱厚熜頭頂的那股龍氣已然消散掉了,他的命運已然改變了,估計這輩子是做不成皇帝了,這多半和正德帝朱厚照有關,朱厚照八成是不會早崩了,或者是在育下子嗣後才會駕崩,這些李缙能想到,覺古道人亦能想到,玉甯自然也就知道了。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殺正德帝朱厚照,那何不借他人之力,與其共殺之呢,玉甯認為這樣更有把握一些。
李缙聽到‘殺豬盟’這三個字,感到很無語,這也太不嚴謹了,就因為正德帝朱厚照姓朱,你們就叫殺豬(朱)盟,這要是别人知道了,還不馬上就能猜到你們這個盟是幹嘛的了:“殺豬盟的人,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啊?”
玉甯還真的知道:“現在城西正在營建獵場,幾日後正德帝要去那裡狩獵,他們計劃在那個時候動手。”
李缙翻了個白眼:“這正德帝還真是愛狩獵啊,這小本本(流水賬)上所記之事,有一大半都是他到了揚州以後,在府城四外狩獵之事,這狩了這麼多天的獵,還沒狩夠啊,到了南京,竟然還要狩獵,他上輩子不會是個獵人吧!”
玉甯不知該怎麼接他這話才好:“……”
李缙又問:“他們一共有多少人啊?”
玉甯回答:“據費大勇說,一共有三百多人,目前都分散在城中的各個角落。”
“這麼點人就能殺得了正德帝嗎,怕是護衛他的人起碼也有幾千人吧?”
“到時候官軍會守在外圍,就算有幾千,甚至是上萬人,這圈子一大,人也就疏了,還是能沖進獵場的。”
“可要是官軍縮小了圈子,這人不就變密了嗎,進去的人又該怎麼出來呢,總不能跟正德帝同歸于盡吧?”
“隻要能殺得了正德帝,就算出不來又能怎麼樣呢?”
“就怕是殺不了正德帝啊…”
“不試一試,怎麼能知道。”
“這是性命攸關之事,豈能試着玩,再說他們也不差我們這幾個人,所以我們就别跟着瞎摻和了,關鍵是要殺這正德帝,要在一個特定的時間點下手,不然一切事情恐怕都會跟着發生變化,這個時間點,就是正德帝的命運還未改變之前,決定他這一世生死的那一刻,不管你能不能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總之你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知道了。”
“嗯,你讓那個費大勇趕緊離開殺豬盟,換人監視他們的動靜,等他們動手之時,我們也跟過去瞧瞧。”
“好。”
“那這事就先說到這吧。”李缙翻了翻那本流水賬,“我想問你點别的事情,這個小本本上多次提到了劉娘娘,這個劉娘娘是哪個啊,皇帝出京,不是不能帶内眷嗎,她為什麼可以陪王伴駕啊?”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宮中的娘娘。”玉甯簡直就是個包打聽,竟然啥事都知道,“前年,正德帝駐在偏頭關,在太原大肆搜索樂妓的時候,偶然間在衆多樂妓中,看見一位美麗而善長歌的女子,正德帝召她上前,詢問她的籍貫,才知道她是樂戶劉良的女兒,晉王府樂師楊騰的妻子,正德帝賜她一起飲酒,考較她的藝技,與之玩耍的甚是高興,後來正德帝從榆林回來時,再次召見了她,并将她帶走安置在了京外,從此她便跟随正德帝外出,受到的寵幸大大超過宮裡的娘娘,飲食和日常起居都與正德帝在一起,而左右侍臣凡在觸犯正德帝發怒時,就會暗地求她,隻要她笑一下,就不會受到處罰了,于是江彬等親近侍臣,為了巴結她,便開始叫她劉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