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衆人這一起哄狄風無奈,隻能硬着頭皮一邊研磨一邊心思飛轉“以前父母逼着自己學習,“書到用時方恨少”這是被父母經常挂在嘴邊的,現在看來還真是金玉良言,肚裡沒點東西就算你成了皇帝也一樣是混不開,寫點什麼好呢?鵝鵝鵝~不行;遠看山有色……這也不應景;鋤禾日當午……這個到可以,曰了,下句是什麼來着?”
衆人以為狄風在醞釀佳句,都紛紛靜了下來免得打攪了狄縣尉的文思;“一個毛頭小子,沒有生活經曆,就算他自幼飽讀詩書又能寫出什麼佳句,這狄風又是保舉的官身能寫個打油詩已經不錯了,但也隻是徒增笑柄而已”謝嘉藝幸災樂禍的等着狄風出醜。??抱有同樣心思的還有賴明傑和荊十三娘。
“就它了!”,想了很久也隻有這狄風看電視學來的臨江仙,能完整的背下來,不過還好,大唐的世家子弟可不像後代纨绔,像狄景晖這樣精通君子六藝的不在少數,狄景晖一手王右軍的行書已經練的有了六七分的神韻,隻見狄風筆走龍蛇在紙上飛快的寫下了一《臨江仙》。
旁邊更有精通詩詞的鄉紳随口念出“滾滾烏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好!縣尉大人高才”“好詞,這臨江仙必定會在教坊曲中大放異彩,千古傳唱”…………
衆人齊聲誇贊,就連荊十三娘看後都對狄風側目,荊十三娘雖是江湖中人,但由于身份特殊大江南北都有她的産業,青樓妓館自然也在她的産業之内,對于教坊曲和太常曲荊十三娘倒是精通“沒想到,這個無恥小賊竟有如此才情,一曲臨江仙調慷慨悲壯,意味無窮,讓人聽了蕩氣回腸,這難道真是他寫出來的?”荊十三娘有點不太相信。
謝嘉藝看着衆人誇贊狄風,更是面色鐵青,一甩衣袖氣鼓鼓的走了。
狄風客氣了幾句,笑着回到了座位,心裡暗中誓以後絕對不能在談詩詞,可他不知道,這臨江仙隻是不到數日時間就已經開始在青樓與士子間傳唱。
衆人還在圍着臨江仙品評,狄風卻拉過賴明傑“大人,下官初到信甯,身邊缺個得力助手,這謝捕頭被免了職,我想推薦田陽明出任”
賴明傑本想拒絕,但又想到了田陽明的背景,還是說道:“任選捕快本就是你縣尉的職責,狄縣尉你自己做主就好”
……………………
一場小雨從清晨下到了傍晚,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雨是好雨,但你要淅淅瀝瀝的下個沒完就惹人煩了,這雨直到狄風回了趙靈兒宅子還在下,斷斷續續的就好像趙靈兒和醜兒的唠叨,狄風已經把自己如何當的縣尉已經說了兩遍了,可趙靈兒和醜兒還在叽叽喳喳的問個不停,狄風煩了“都什麼時辰了,你們兩個跟緊去睡覺,我要和田兄單獨聊聊”
縣裡給狄風安排了住處,但狄風更喜歡賴在趙靈兒這裡,沒有什麼龌龊的想法,隻是因為這裡熱鬧,喝酒有趙阿石陪着現在又多了一個在這混吃混喝的田陽明,讓狄風聊天吹牛又多了一個聽衆,田陽明比隻會嗯啊應和的趙阿石強太多了,他畢竟受過“高等教育”,不但是個合格的聽衆,還會指出狄風言語間的錯誤,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就打算讓我穿這個?”田陽明指着案桌上放着的皮帶、皮胄、戰袍、橫刀這些捕頭裝備,譏笑的自嘲道“捕頭,呵呵~好大的官啊!”
狄風受前世思維影響高看了捕頭這個職業,他不知道田陽明的心裡,在田陽明心裡捕頭是下九流,販夫走卒一般,卑賤的很。
“怎麼?你不想幹?”
“幹!為什麼不幹,人嘛就像你說的要有不同的顔色才精彩,小爺豁出去臉皮了,就陪你在信甯折騰一番”田陽明說着,把一塊銅牌扔給了狄風“看看吧!這東西與你有關”。
銅牌有手掌大小,正面刻着一把長劍,背面是一個篆書的“令”字,狄風把玩着手裡的銅牌,好奇的問道:“與我有關,這是什麼?”。
“昆侖出的綠林令,号召綠林豪傑,追殺于你”田陽明幸災樂禍的看着狄風。
“為什麼追殺我?”
“為什麼?你殺了昆侖長老杜飛,現在江湖上你狄風可是鼎鼎大名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昆侖不願意直接找上門來已經算你幸運,放一個綠林令隻是想借綠林豪傑之手除掉你罷了”
“田兄也是綠林中人?”
“我不是,但我認識不少綠林豪傑,這要不是看在你當我是朋友的份上,我才不會費心打聽關于你的江湖恩怨,現在你不關心自己處境,反倒來盤我的底,你就真的不怕追殺麼?”
“怕?有什麼好怕的,來一個滅一個,來一雙滅一雙,來一群我就跑路,這才是江湖,這才刺激,你說對不?”狄風毫不在意的端起酒杯,跟田陽明的就被碰了一下“為了朋友二字,走一個!”
“你牛叉!朋友!”田陽明端起酒杯一口幹掉杯中酒。
………………
薛易已經搬出了縣衙,此時的薛易正跪在信安客棧的一間客房内。
一名黑衣人背對着窗門,沉聲問向跪在地上的薛易“入我教者可消一切罪孽、可得大自在,你可願入教”
“老兄……”
薛易剛要開口,卻被黑衣人打斷,黑衣人呵道:“叫我廣法佛!”
“廣法佛,弟子願意入教”薛易趕緊改口叩頭。
“好,入我教者要獻投名狀,殺一人者為一住菩薩,殺十人者為十住菩薩,你要殺一人才能正式成為彌勒信徒,教中才會保你避難躲災……”黑衣人說到一半,突然住口,他側耳聽了一下,猛然轉身對着房門一抓抓去。
咔嚓一聲,房門碎裂,一個人被黑衣人一把抓了進來,黑衣人拔出佩劍,扔給薛易道:“此人既然送上門來,合該他與你有此因果,快些動手殺了他,你的投名狀就有了”
薛易手握寶劍猶豫不決;薛易被貶正當走投無路的時候,這彌勒教找上門來,有了廣法佛保證自己不但沒事還可以高升的承諾,又見識過了彌勒教的實力,享受了無遮大會,薛易對廣法佛的話深信不疑,但要讓他動手殺人,他還是不敢,畢竟眼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更何況眼前人他還認識,這人竟是謝鋪頭。
謝捕頭被免職後和薛易的心情一樣,委屈的同時又無可奈何,他已經來客棧找過謝嘉藝兩次了,希望謝嘉藝幫他出頭,重新在信甯給他安排一個職位,畢竟是同族,謝捕頭又幫過謝嘉藝的忙,謝捕頭相信,這點小事對于謝嘉藝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他一定會答應。
可天不遂人願,兩次來客棧都撲了空,這次來聽小二說,謝嘉藝剛走,他随着白馬寨族老去參加新任縣尉的接風酒宴了,謝捕頭不敢追去信安酒樓,隻能在客棧苦等,等的正是無聊之際,謝捕頭突然聽到,隔壁有人在低聲交談,仔細一聽這口音自己頗為熟悉,謝捕頭不禁靠近了門口想聽聽到底是誰?
可誰承想異變突生,謝捕頭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人一把隔着房門抓到了屋内,謝捕頭迷糊了一陣才看清眼前情況,不由驚呼:“薛縣令……”
薛易正在猶豫要不要動手,被謝捕頭這一聲道破了身份,他頓時不再猶豫,不等謝捕頭繼續說話,就擡手把長劍刺入了謝捕頭的兇膛。
“竟是你們……為何要加害于我……”謝捕頭掙紮了幾下,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店小二聽到二樓有響動,急急忙忙跑上來,一看渾身是皿的謝捕頭躺在地上,眼睛睜得老大充滿了不解和疑惑直勾勾的盯着屋頂,但人早已經咽了氣,店小二被吓的不由尖叫一聲“不好啦!殺人啦……”聲音尖利,在寂靜的信甯城上空回蕩。
已經到了酉時,狄風已經習慣了古人早睡早起的習慣,他剛要脫衣睡下,就聽大門被人拍的砰砰作響,同時一個聲言在高聲喊叫“狄縣尉,不好了,謝捕頭被人殺死在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