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皿書在哪兒
“是我跟母親,連累了外公。”嶽芷凝看他目光有些閃爍,就知道他沒有完全說實話,不過,當年的事隻有他和外公知道,現在外公死了,還不由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嶽正恺皺眉,明顯不想多提,“你心中有數就好,我并沒有殺藍信然,你别信了外人的挑撥,這件事過去那麼多年了,再提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嶽芷凝不置可否,“外公自盡的時候,還有誰看到了?”
“芷凝,你這是什麼意思?”見她分明是不信任自己,嶽正恺莫名惱火,“難道你懷疑我所說的?我一生從未做過愧對良心之事,藍信然若是我殺的,我定會承認,何況那時候,他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嶽芷凝冷冷道,“父親急什麼,我是覺得既然外公是為了維護我和母親,才選擇自盡,那他總要留下封信,或者個口令給母親吧,要不然母親知道是你殺了外公,難道不會恨你?”
“她有什麼資格恨我!”嶽正恺瞬間想到藍語蓉對他的背叛,脫口而出,“她根本就是個……”
嶽芷凝眸光森冷,“父親要說什麼?”
嶽正恺狠狠掐緊掌心,好一會兒才平靜下去,“沒什麼,你母親是婦人之仁,我領兵出征前,她求我救救藍信然,可我雖然也托了人向皇上求情,怎奈皇上不肯相信,我也沒辦法。你所說的,藍信然也想到了,所以他在死前,給你母親留了一封皿書,說明内情,你母親當然不會恨我。”
“皿書呢?我要看。”嶽芷凝莫名有些緊張,更有些期待。
如果父親所說是假,那皿書他一定拿不出來,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好期盼的了。
嶽正恺冷冷道,“當時你母親看後,說那是藍信然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她要留着,我也就由了她。後來她過世,入殓之後,那皿書就不見了,想必是被她帶進了棺材裡,一直陪伴着她。”
嶽芷凝驟然身上一陣發冷,“想必是?母親究竟有沒有帶皿書入棺,父親會不知道?”
兩人是夫妻啊,母親死了,父親難道不應該親自替母親整理儀容,在她棺材中放一些她喜歡的首飾之類做陪葬嗎?
由此可見,父親對母親,是有多厭惡,根本就不可能善待她,甚至母親的喪事,父親都絕對沒有插手,更沒有過問。
嶽正恺顯然也知道,嶽芷凝想到了這一點,惱火之餘,更有些尴尬,“我如何知道?你母親的喪事都是心慈一手操辦的,你若有疑問,就去問她吧。”
“那時候何姨娘就進府了?祖母倒真是迫不及待,”嶽芷凝悲憤冷笑,“這件事我會查的,希望跟父親說的一樣,若不然……”
“若不然怎樣,你還要威脅我?”嶽正恺怒極,一拍桌子,“你真要翻天是不是?”
嶽芷凝轉身就往外走。
該問的都問清楚了,跟父親之間,看來是再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站住!”嶽正恺卻叫住了她,怒氣沖沖地道,“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給我記着了,從今天開始,離蒼王遠遠的,不準你嫁給他,聽到沒有?”
嶽芷凝不答,很快離去。
嶽正恺氣的差點吐皿,終于知道這些日子,老夫人和何氏在她手上,到底吃了多少啞巴虧了。
她這态度,真真能把人給氣死!
回到潇潇院,嶽芷凝還滿肚子怒火,臉色很難看。
“被父親罵了?”嶽芷婷本來在煉丹房裡分藥材,聽到前面有動靜,趕緊過來,一看她臉色不好,就知道父女倆談的不是很愉快。
“我也沒讓他好過。”嶽芷凝哼哼道。
嶽芷婷失笑,“看出來了,你還能吃了虧?是不是何姨娘向父親告狀,父親跟你算老賬呢?”
老夫人現在拿回鑰匙,重新掌了權,心裡肯定美滋滋的,如無必要,肯定不會這個時候找大姐的麻煩,自讨沒趣。
而何姨娘沒能讨到好,心中不忿,就把氣都出在大姐身上,找父親告狀,再好不過。
“沒有,”嶽芷凝搖頭,“父親不準我嫁給逸雲哥,還不準我叫他哥,說是我們差着輩分,不能成親。”
雖然他們的确差着一輩,她叫他哥,真不合規矩,以後大不了改了稱呼,可父親以這個為理由,不準他們在一起,也太牽強了。
嶽芷婷愣了好一會,“不叫哥就不叫哥吧,大不了以後大姐直接叫他名字,可這差着輩怎麼了,西池國這樣的人成親還少嗎,父親到底幾個意思?”
嶽芷凝冷笑,“我猜他就一個意思,他覺得以我的出身,辱沒了逸雲。”
擦,叫逸雲哥叫這麼久,忽然改口,真不習慣。
“你的意思是,父親還不知道,你和蒼王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怕蒼王日後知道,會氣父親欺瞞?”嶽芷婷也不是個笨的,一猜就猜到了。
嶽芷凝白她一眼,“不然呢?剛剛我跟父親說話,他雖然極力壓抑,但對我是厭惡的,在他看來,我有那樣的出身,就像一灘爛泥,他連踩在腳下都嫌髒,逸雲若是知道了,還不發狂?”
然而父親卻絕想不到,逸雲的心性,又豈是他所能比,逸雲知道她的真正出身後,對她并沒有絲毫的嫌棄,兩人之所以到如今還不能完全的敞開心懷,僅僅是因為,她的生父害了逸雲的母妃,而逸雲則殺了她的生父。
“那你怎麼不直接跟父親說出事實?”嶽芷婷有些急了,“父親可不比老夫人跟何姨娘,他若不讓你嫁,總有法子阻止的,你就直接說,蒼王知道你的身世,不嫌棄你,父親也沒什麼可說的吧?”
“那更不可能,”嶽芷凝冷笑,“父親是以為我跟逸雲都還不知道我的身世,才會如此遮着掩着,如果我的身世一旦被揭開,父親丢了顔面,肯定要将我從族譜除名,趕出嶽家,我就更不能嫁能逸雲。”
“蒼王不會嫌棄的,大姐,你真沒必要想這麼多,太委屈自己了。”嶽芷婷不滿地道,其實是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