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巷,春風輕柔,比賽還在繼續,琴聲不時傳來,那些看客活激動或猥瑣的叫聲也沒有停。
一臉冰冷的廉紅藥在回到江南閣的時候,神色卻是忍不住動容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而已,很快她便恢複了往日的冰冷。
江南閣後院,廉紅線已經在等着她了,而當廉紅線看到她後,立馬露出一絲淺笑:“看來這位小侯爺挺了解你的嘛。”
廉紅藥在廉紅線對面坐下,道:“你們想要我接近他拉攏他,現在不是正合了你們的心意。”
廉紅藥的語氣有點冷,好像根本不認同廉紅線的所作所為,廉紅線卻是不以為意,道:“讓你去李承乾身邊潛伏東宮,你不是也不去嘛,讓你拉攏唐舟應該比去東宮卧底更容易一些吧?”
廉紅藥微微一愣,她隻對廉紅線說的一點不錯,他們得知李承乾好女色後,就一直想找人潛入東宮作為吳王李恪的内應,而一開始選的人就是她廉紅藥,隻是她并不想犧牲自己來取悅李承乾,而廉紅線對自己的這個妹妹還是很了解的,最後她也覺得讓廉紅藥去東宮太危險了,畢竟廉紅藥不懂得逢迎,她去了東宮不露出馬腳就是好的了。
正因為此,廉紅藥才被吳王給安排接近唐舟,而相比較下,廉紅藥更傾向于接受這個任務。
當廉紅藥微微一愣後,随即卻又說道:“隻怕事情會超出我們的意料。”
廉紅線并沒有吃驚,相反,她還點了點頭:“誰也沒有料到唐舟會為你作一首詩,而且這首詩讓你獲得了更多的支持,如果你收到的鮮花比其他所有人都多,你就是今年的花魁,以李承乾的性子,怕是一定要想辦法把你弄到東宮的。”
“你既然知道,就應該想辦法阻止,可你卻沒有。”
廉紅藥面色冷,語氣也冷,很明顯,她有責怪廉紅線的意思,而此時的她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廉紅線在背後搗鬼,畢竟相比較下,派人潛伏東宮比接近唐舟更能讓吳王獲利。
本應該生氣的廉紅線卻隻是笑了笑:“誰說我沒有想辦法阻止?”
“你有嗎?”
“當然有,你放心好了,不管你是不是花魁,我都不會讓你卧底東宮的,你的性格不合适,而且接近唐舟比卧底東宮對我們更為有利。”
聽到廉紅線這話,廉紅藥一時不解,可當她想到樓台上跟唐舟坐在一起的那幾個人後,她卻又是突然明白過來,如今的唐舟跟不少權貴的關系都好的很,若是吳王得到了唐舟的支持,豈不是也就等于得到了其他權貴的支持,相比較下,卧底東宮反而遜色了不少。
花魁大賽的參賽者已經剩了最後一個,太陽已是過了頭頂,丹陽公主已是對最後一個人的表演失去了興趣,所以此時的她隻是坐在樓台上一邊與人閑聊一邊吃着點心。
“最近皇兄對禦廚做的面很是不喜,每次我見他他都隻是吃幾口就不吃了。”丹陽公主可能是因為到了飯點的緣故,所以不自覺的就聊起了李世民最近食欲差的事情。
而她這麼說完之後,旁邊的城陽公主也連忙跟着附和:“是啊,父皇最近的食欲的确很差,禦廚做的面他一直說索然寡味。”
這時,旁邊的程處默道:“肯定是聖上不喜歡吃面了,既然如此,不如讓禦廚給聖上做其他飯菜嘛,大魚大肉的,聖上肯定喜歡。”
程處默說完,丹陽公主卻是搖頭道:“大魚大肉也有吃膩的時候,聖上他怎麼能天天吃那些東西?而且天天吃那些東西,還不被魏征給聒噪死啊?還是吃一些家常便飯的好,誰也沒聽說過吃家常便飯吃膩歪的。”
丹陽公主說的這些,倒是有利,唐舟前世身為廚子的時候已是明白這個道理,那些奢華的飯菜固然是好,但真正能讓人吃一輩子的,還是那些家常便飯。
程處默聽到丹陽公主這麼說,突然把目光投到了唐舟身上:“唐兄廚藝了得,要他給聖上做碗面試試。”
程處默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用一種有點期待的眼光看着唐舟,他們都知道唐舟做的飯菜好吃,隻是不知道如果是做面,他會怎麼做?
被這麼多人看着,唐舟覺得挺尴尬的,但還是連忙應了下來,道:“為聖上排憂解難是我們身為臣子的職責,這點事自然不成問題。”
丹陽公主見唐舟同意,于是笑道:“好,改天本公子領你進宮,你為聖上做一碗好面,要讓他吃不膩的那種。”
唐舟連連點頭,而這個時候,程處默連忙接道:“做好了讓我等也嘗嘗,現在自從知道唐兄廚藝不錯後,我可是天天都想着你再弄出些花樣來呢。”
“好,好,若是真做出了聖上喜歡吃的,保管忘不了你們。”
幾人正這樣說着,最後一位表演者的表演已經結束,而這時相關人員已經在統計結果,因為從一開始就有人記錄,所以統計的也隻是最後這些表演者所得到的鮮花數量,所以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很快,結果便揭曉了。
上台宣布這個結果的是此事的主辦方,也就是之前上台的那個錢某人,他上台之後,向衆人拱手,而後便将各位表演者所得的鮮花數量給念了出來,最後才終于念出花魁的獲勝者。
“今年煙花巷花魁大賽的花魁是……江南閣的廉紅藥廉姑娘,廉姑娘除了能得到諸位支持的一半錢财外,還将收到一份寫有花魁兩字的金牌。”
錢某人這樣說完之後,整個煙花巷頓時就沸騰喧嚣起來,而這些是早已經說好的,花魁得到一半錢财,其餘參賽者則得到四分之一,另外四分之一歸青樓所有,而另外的一半就歸主辦方錢某人了,因為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花錢布置的,最後的收入大頭自然也是他拿起。
而就在這些歡呼的時候,對結果有些始料未及的秦三娘已是顧不得細算今天掙了多少錢,而是急匆匆的向魏王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