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啊?”顧婉一邊問,一邊拿起桌上的卷軸,打開。
甯卿微微笑着看着她,面色一片柔和,溫柔,又溫暖。
顧婉輕輕地将卷軸打開,才打開一點,當露出畫中人半張臉的時候,她便停住了。
“你畫的嗎?”她看向他問道,臉上帶着幾分羞澀的笑。
自然知道是他畫的,但是心中卻羞澀不已,又感動不已,總要找些話出來說。
甯卿輕輕地點點頭。
顧婉鼓足勇氣,再把卷軸往下拉。
畫中的女子,便完全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隻見這個女子,微微擡頭,淡淡地笑着,唇角向上揚起的弧度,不大不小,正正好好。
她笑的靈動,笑的飄然,尤其是再配上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讓她整個人,便生動活潑了起來,像是要從畫裡走出來一樣。
“我哪有那麼好啊。”顧婉不好意思地低語一聲,将卷軸卷上。
但是,當她卷到一半的時候,又再次打開,嘴角噙着笑又看了一眼,這才卷上。
心裡的那種感覺,是甘甜如蜜的。
“在我心裡,你就是最美的。”甯卿滿目柔情地看着她,低語說道。
顧婉一聲輕笑,聽他說着如此的話,枉他平日裡自以為臉皮夠厚,此刻,也是微微紅了面頰。
“今天這是怎麼了?說這些肉麻兮兮的話。”她擡眼看他,問道。
肉麻歸肉麻,聽在她的耳裡,卻是好聽的很,能打動到她的心裡。
甯卿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能看到她的笑顔。所有的困難,所有的阻礙,都讓他來為她遮擋。
“你怎麼沒在家陪你的母親?”顧婉卷上卷軸,仔細地放在自己手邊的桌子上,問道。
“你更需要我來陪。”他回道。
顧婉聞言,轉頭看他。
當看到他面色安甯平和,便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隻是,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越發的不正常起來了?
甯卿見她這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樣子,輕輕笑着,為她将額前散亂的發絲給整理齊整了。
沒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多說說話。
顧婉感受着他的溫柔和體貼,心裡也化作春水一片,很柔,很軟。
房中隻有兩個人,但這房間裡,卻并不空寂,被那層暖暖的氣息,溫馨的氣息,充盈的滿滿的。
此時,在春回堂門口處,也正上演着一出好戲。
“我說這位小娘子,你何必如此匆匆地走?”玄虛子一邊搖着折扇,一邊在眼前的一個女子身上打量着。
女子不但沒有畏懼,反而擡頭,直視着他。
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顧婷。
她替蕭貴妃過來傳話,沒想到,在春回堂門口,竟然遇到了如此登徒子。
玄虛子見這小娘子不但沒有露出絲毫的怯色,反而還大膽地打量着他,心中更是來了興緻。
這小娘子,和其他人,還真是不一樣。想必,味道也是不錯的。
“小娘子來這裡,是為看病,還是為抓藥?”玄虛子又問道,“如果看病的話,我正好于醫理精通的很,不如,就讓我來給看吧,保管讓你藥到病除。”
他說着這話,一臉得意地笑着。
他的醫術,不是他自己吹,打敗那些凡俗庸醫,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讓開!”顧婷冷冷說道,面露怒色。
玄虛子見狀,面色一怔,但立馬又笑道:“别生氣嘛,生氣可就不漂亮了哦。再說,我這不也是為你着想的嗎?”
顧婷冷冷地看着他,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讨厭。調戲良家女子,竟敢調戲到她的頭上。
“小娘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吹牛――哎,你怎麼打人啊?”
玄虛子話說到一半,隻聽“啪”一聲,半邊臉上,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這小娘子,看上去不動聲色的,可着實潑辣的很。
顧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她世家貴女,名門望族的嫡長女,怎能容得一個如此登徒子調戲?不要了他的命,他就該對她感激涕零了。
玄虛子一隻手捂着臉,看着她走入春回堂的背影。
不過,這潑辣勁兒,辣的倒也夠味。
他忙将捂着臉頰的手松開,順着她的身影,追了過去。
顧婷進了春回堂之後,在前台的櫃上問了問,便進了顧婉的房間。
進去一看,見裡面,果真隻有兩人。
那個女人,正開心地說笑着,而再看他,一臉溫柔,帶着笑意,在認真地聽她說。
他眼中的情義和愛,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的。
然而就是這番景象,看在顧婷的眼中,卻讓她的心抽痛抽痛的。
這一切,都該是屬于她的,全都是屬于她的。
但是現在,全都被這個賤女人給搶去了。她發誓,絕對不會讓她有好下場。搶了她的,她定要千倍、萬倍地讨要回來。
或許是兩人都過于投入,以至于她就站在門口,他們誰都沒有發現。
顧婷收起淩厲的眼神,唇邊換上了笑意,輕聲喊了一聲。
“王爺。”她微微屈身,行了個便禮。
這下,甯卿和顧婉全都注意到了她。
看到她的刹那,顧婉面上依然帶着笑容。剛才心情不錯,這下,也并不曾因為她來了,就毀了好心情。
但是甯卿的面色,在看到她的刹那,瞬間變的冰寒。她來這裡做什麼?
“王爺,我來替娘娘傳個話兒,讓您今兒早些回去。”她說着這些話,一直在微笑地看着他。
甯卿沒有答話,一直都沒有回答。
顧婉見他不說話,将顧婷晾在那裡,也怪不好的,于是向她笑道:“知道了,到時候我會讓他早些回去的。”
顧婷也向她一笑,客氣地回道:“那就有勞程姑娘了。”
她低頭的刹那,眼神驟然轉寒。
這賤女人,她說到時候讓他回去,她這是在炫耀嗎?
總有一天,她會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再擡頭,面上又是笑容一片。
顧婷又道了一聲謝,便要離開。
然而,她才一轉身,又看見了剛才那個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