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齊嫣的描述,看她的神色,對今天的出遊很滿意,也很高心。既然這樣的話,那便肯定會多逗留一段時間。
另外,帶去的東西他們全都吃了,一點都不剩,這也能說明兩人起碼直到中午的時候,都心情不錯。但為何下午又會如此迅速地回來了?
結合他們種種表現,顧婉猜測,應該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很暧昧的事情。
應該不是表白,她家兒子什麼德行她自己知道,讓他對齊嫣表白,目前來看是不可能的,他的心态還沒發展到那一步。
如果是齊嫣向他表白的話,那還有點顆心,顧婉卻也覺的不可能。如果是齊嫣向他表白了,那便說明她沒有覺的不好意思。既然表白的話都好意思說出口了,又怎麼會回來反而覺的不好意思了?
她作為絕對的過來人,稍微一想,便能大緻想到是何事。不過,為了避免他們之間的尴尬,她不會說出來的。
但她卻與甯卿無話不說,晚上說起來的時候,不免感慨。
“兒子都情窦初開了,原來我已經這麼老了。”
甯卿将她摟緊幾分,又說着甜死人不償命的話。
“不會,我覺的你還是十五歲的樣子。”
十五歲,正是他初見她的時候。
人生若隻如初見,他對她的感覺,便永遠停留在她十五歲的時候。而對她的愛,則随着飛逝的時光,随着一年年增長的年歲,也跟着增長。
雖說不會完全相信他的話,但顧婉心裡仍然高興。有個會哄人的夫君,而且夫君隻哄她一個人,絕對幸福的很。
“明天我們悄悄地去。”甯卿又在她耳邊說道。
顧婉答應了一聲,主動湊上前親了親他。
他為她做的一切,她很感動,也很喜歡。
次日一早,趁着孩子們還在睡覺,他們便起來了。因為太早,廚房那邊的東西都還沒準備好,所以兩人什麼都沒帶,隻空身前往。
那附近不遠就是靈岩寺,中午的時候可以過去吃頓素齋。正好現在是春天了,野菜正好,定然好吃的很。
他們來的早,出來踏青郊遊的人還不太多。兩人手牽手往裡面走,清晨的微風徐徐吹來,一點都不涼,反而暖暖的,讓人隻感覺無比的舒爽。
兩人往前走了不遠,甯卿忽然拉下一串花枝,撿了開的最好的兩朵花,為她插在了發上。
顧婉也不推辭,反而問他:“好看嗎?”
“自然是好看的。”說着這話,他靠近她,吻了一下她的唇。
顧婉沒有閃躲,周圍沒有人,不擔心被人看到。
過了沒多久,太陽便出來了,并不耀眼,但照着滿樹的桃花,更顯得璀璨。
沐浴在陽光裡,享受着難得的閑适。顧婉牽着他的手,依偎在他身邊,感覺自己的心裡也開滿了桃花。
此刻,沒有瑣事的煩擾,也沒有孩子分她的心,隻他與她兩人,享受着這難得的平靜,溫馨,甜蜜,恰似那盛放的桃花,美的讓人沉醉。
再往前走了一會兒,發現前方有一個湖。
這一汪湖水恰恰被桃樹圍了個嚴實,掩映着粉色的桃花,平靜無波的湖面上,便呈現出一片紅霞。
顧婉走到湖邊,看着自己的倒影浮現于那紅霞之上,不禁又蹲下身子,用手撩撥湖面,将這如畫的美景打碎。
碎,也隻是暫時,不消片刻,等到風靜,那美景複又呈現。
顧婉在這湖邊玩了好一會兒,甯卿隻站在旁邊看着她玩,時不時地給她摘花,讓她将那花瓣灑在水面。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不知怎麼的,顧婉突然念了一句詞。
對她一個毫無任何文藝細胞的理科生來說,能念出一句詩詞,那絕對足夠震撼。她自己都快被自己吓到了,是怎麼想出來的?
甯卿也覺詫異,但他覺的奇怪的,卻是她為何要念一句如此傷感的詞?
接下來顧婉便解釋了:“這湖水是不會流動的,就在這裡,花瓣飄在水裡,自然也就不會随流水而去了。”
她說着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滿是憧憬地看着湖水。似乎覺得,隻要花瓣不随水流去,春色就會永遠存在一樣。
玩了會兒水,她感覺有點累了,便走到甯卿身邊坐下,與她肩并肩坐在一起,又依偎到他的懷裡。
甯卿攬住她的身子,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她發出歡快的笑聲,但也不推辭。
微風徐徐地吹,送來香氣陣陣,她覺的像是有什麼在撩撥着她的心。
如此感覺,她便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
“這麼溫馨宜人的環境,總覺的該做點什麼才不辜負了。”
“你想做點什麼?”甯卿問她,聲音有點怪。
顧婉知道他想歪了,嗔笑着掐了他一把。
她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但總覺的,如此美景,若是能做點詩情畫意的事情,那就完美了、
隻是她沒想到,某人完全把她的意思曲解到底,此刻早已行動起來。
顧婉忙推他,雖說這處無人,不會有人看到,那也是在野外,她接受不來。
甯卿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又逗了逗她,這才收了手。
“快晌午了,去吃飯吧。”他說道。
“嗯”,顧婉答應着,随即起身,與他一起往回走。
靈岩寺的素齋很是有名,顧婉許多年前吃過一次便喜歡上了。以後每年春天的時候,都要去吃上一次。不過像這樣隻他們兩人前往的時候,卻是不多。
有了孩子之後,想把孩子丢下就難了。
每到重要節日的時候,顧婉都會帶着楚湘的官婦來靈岩寺添香油錢,請法事。所以這邊的人都認得她,見她來了,忙将她迎了進去。
至于她身邊的那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王爺了。
顧婉本不想如此勞師動衆的,但她又不能把臉遮起來不讓人認出來,因此隻能與那寺主道了客氣,便和甯卿兩人用飯。
“你看吧,現在你都要看我的面子了。”顧婉打趣他說道。
他并不常來這邊,所以這裡認識他的人并不多。
甯卿微笑,回道:“是啊,還請王妃以後多多關照。”
顧婉聞言笑了起來,為他夾了菜放在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