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鶴臉色立時變色了,人需要面子更需要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肯定不及何逍遙,在剛剛看何逍遙出手他就知道。緊緊的把着手中斬馬刀,作為一方大豪,褚鶴還是能屈能伸的忍下來。
這邊諸人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事實擺在了面前,沒有辦法回絕了。忽然,一股無形的壓力在每個人心頭升起。
馬雨軒首先緊張的看了過去,心中駭然的感覺,好像有把利劍随時會當頭斬下。
而那個孫衛雖然已經遠遠的站開了隊伍,此時居然也一臉慎重,到場後第一次緊張起來。他顯然不但感覺到了何逍遙的恣意,也感覺到了盜王漆栝的威壓。
功力稍差如陳渡飍、褚鶴等更是緊張的呼吸有些急促了,看着羯可船長這邊神色凝重。初始還以為是何逍遙所為,繼而才看到羯可船長身邊,那個一直沒有吱聲的老者盜王漆栝。
而大家并沒有發現場中有幾個人神色怪異,虎鲨何逍遙并沒有關注這邊的高手們的神色,而是一臉詫異的看着這邊的人群,似乎看到了什麼怪異的事務一般,就是方才他對仗諸人的叫嚣,都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感覺,大家不由驚訝的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一直自信傲然站立的何逍遙,他的臉色忽然陰晴不定的變了,大家不由都有些奇怪的感覺,看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眶中居然濕潤了。順着他集中的目光看去,原來一個女子正緩緩的走了過來,兩個人的眼神就此緊緊的盯在一起。
這個女子居然搖搖晃晃的走着,就像一個忽然遭受大病初愈的人一般,她目光也一直緊緊的盯着何逍遙,臉色煞白雙眼含淚。看去居然是顔烈侯約來助拳的熟人,那個武夷劍派掌門陳渡飍的千金陳九娘!
隻可見她此時失魂落魄一般,雙眼含淚的看着何逍遙的眼睛,完全不顧身邊的人目光,更連她父親陳渡飍關懷的目光她都沒有管。顯然這一切已經和她無關,更不要說和别的什麼事情。所以看來走路都顯得踉跄了,看她神情兩個人顯然是認識的熟人,而且關系顯然非同一般。
最震驚的顯然是顔烈侯,陳九娘自幼就在武夷劍派,虎鲨何逍遙是海上巨盜,這兩個人怎麼會有聯系。他有些混亂的思維,一眼懷疑的看向陳渡飍。
陳渡飍面色平靜有些落寞,臉上的肌肉不經意的抽動,看着自己的女兒,眼神卻充滿了無奈的感覺,歎道:“如此眼熟,如此眼熟,早就應該想到,果然是他,,,,,,冤孽啊!”他居然看向了身邊的那個使刀的王路,王路擺手示意他冷靜。
此時看神色,他顯然也知道自己女兒認識何逍遙,雖然他沒有完全認出來這個人,但是此時有些驚訝,卻是明顯不似裝僞。他看顔烈侯望着自己,隻好無奈的朝顔烈侯搖搖頭,一臉蕭索卻沒有說話,但是神色說不出來的凄涼。
“過郎!過郎!,,,,,是你,,,,是,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陳九娘發顫的聲音問着,哀怨的眼神充滿了期盼,而眼眶已經是滿含熱淚,腳下已經更是有些踉跄。
何逍遙眼神似乎也更濕潤了,不過還站在羯可船長這邊沒有動,但是看着陳九娘整個人明顯也激動起來,如果不是和閑雲莊對立,陳九娘的父親又和顔烈侯站在一起,自己身邊站着羯可船長等人,估計他早已經跑過來了。
“九娘,,,,,,是,是的,是啊,是某家!”何逍遙雖然聲音還是平淡,但是聽起來感覺有些發顫,對着這個自己日日夜夜不停思念的人,他已經幾乎不能控制自己,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剛才面對群雄的霸氣。
顔烈侯臉色陰晴不定,看了眼一旁臉色發白的馬雨軒,那種氣機仍然鎖定着他,修為越高承受的打擊越大,他根本沒有時間來顧及别人。顔烈候突然似乎老了十歲,知道憑借自己這些人,現在根本不是對方的菜,如今最後最好的打算就是不要連累上清派。
見馬雨軒在沉思着,似乎對場上的事情沒有關注,心裡的不安讓他不由突然發虛,沒來由的一陣無力,看了一旁事不關己的孫衛一眼。便朝羯可船長拱了拱手,說道:“原來何大俠和某陳家侄女是熟人,這就不是外人了,何不一起坐下來談談。!”他倒不是委曲求全,而是已經做了死志,隻是最後不想師門在自己手裡受辱。
“顔某并非癡人,如今彰武軍也有人在,船長閣下要接收閑雲莊也無不可,不過不知可否坐下來一談,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希望閣下留一線顔面給閑雲莊如何,也不知為何如此看重某家閑雲莊!某家至今不知道閣下意思!”緊緊盯着羯可船長,顔烈侯似乎猶如困獸一般紅了眼。
他看彰武軍想看自己把戲,對方海盜肆無忌憚,又不賣上清派面子,而自己實在無法撐住。隻好幹脆就把話挑明了來,他倒也能屈能伸的放下身段,又想着别丢了面子。
他自然知道這群海盜有火炮依仗放肆無為,就是連吳越國都不放在眼裡,認清了這個事實知道不能改變。本來自己還想以高手支援作為依仗,待海盜們上岸就可以先發制人。誰知道海盜的勢力大大超出預料之外,就是有師門的長輩在此刻都沒有優勢,他便知道今天不能善了。隻好再次放低身段,看看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羯可船長看着場上的樣子,大家都沒有出手的意思,他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兄弟的情況,看着何逍遙的樣子,隻有等他回過神來再打算了。于是看了看馬雨軒,朝顔烈侯拱手道:“既然顔莊主有心,咱們一起進莊去談談!”看了何逍遙一眼,也不幹涉他和陳九娘,便和顔烈候一行往閑雲莊裡去了。
陳渡飍似乎停頓了一下,但是看到何逍遙和自己女兒兩個人,手已經緊緊的抓在了一起,心裡忽然似乎被觸動了一般。看了眼身邊的王路,帶着兒子陳炫一起跟了進去。
而那個王路居然回頭,看着兩個人臉上露出了笑意,腳步沒有再滞留,慢慢的也跟了上去。
原來當初何逍遙因為某些原因,流落在東海海島上,失去了記憶意外被一群海盜撿到,因為一身功夫出衆,被幾個有一點眼光的海盜當狗一般的養着,平時作為自己的打手。
羯可船長帶人去征服那群海盜的時候,在何逍遙手裡還折了兩個好手,但是最終他被自己這邊的高手制服,而且他再次被自己身邊的高手制服的時候,雙方格鬥讓他受了重傷後,他反倒是原有的記憶慢慢恢複了,自此便也跟随了自己身邊。
本來依照兄弟們的意思,當時羯可船長自然是不能留下他,但是自己發覺他是個人才,不但留下了他替他療傷,而且慢慢和他成為了朋友、兄弟。
而且後來何逍遙也努力幫助羯可船長,自然而然成為了太平洋海盜的八當家。當然在跟随自己之後,羯可船長發現他天天嘴巴裡念叨的,就是眼前這個叫陳九娘的女子,并且他還把自己的過去告訴了自己。
原來何逍遙的父親以前是住在嶺南的,在何逍遙還是七八餘歲的時候,因為躲避仇家的原因一起離開了嶺南。後來何逍遙便随着父親的原因改名何過,跟随父親和著名大海盜暨彥平混迹于大海之上。小小的何過不但成為一名小海盜,而且武藝越來越好。
但是在他十三歲的時候,暨彥平領導的海盜團發生了變故,突然遭到了當時南唐和南漢國的左右夾擊,遭受打擊而毀滅。
當時何父憑着高深的武藝,帶着何逍遙僥幸逃生和海盜們在海上分散,意外逃脫包圍圈在海上漂流。後來僥幸流落福州附近的陸地,何父因為在當時遭受圍攻的時候,為了保護何逍遙受了重傷,在海上漂流了一個多月後靠近了海岸邊,意外被人救了起來。
而這個人就是武夷劍派當時在外辦事的一個長老,現在掌門陳渡飍的師叔妙善神尼。
妙善神尼乃是有名的佛家高僧大德,雖然救了何家父子兩,當時也沒有查問兩個人來曆。但是竟然看到有人打聽追擊何家父子,便把何家父子帶回了武夷山。
何父雖然撿回一條命,卻因為在海上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雖然經過妙善神尼的救治,但是自此也失去了一條右腿。雖然沒有功夫盡失,但是一身功夫自此不敢外露,帶着何過隐居在武夷山,妙善神尼居住的庵堂附近。
這個陳九娘自幼天資聰明,從小便被妙善神尼看中,不顧陳渡飍這個年輕掌門的想法,被神尼帶在身邊教導。神尼自然把一身精深的功夫佛法相授,而陳九娘也聰明伶俐,把妙善神尼精擅的兩儀劍法學得淋漓盡緻,如今一身功夫在武夷劍派極好,不次于其父陳渡飍這個掌門。
陳九娘見到何過的時候不過八九歲,對心智成熟極早的何過十分親近。兩個人因為離着近,陳九娘又讨人喜歡,在武夷山天天在一起相見多了,陳九娘對何過産生了依賴,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
開始那時候小自然沒有什麼,可是随着年齡的增大,兩個人都對對方有了感情。
妙善神尼見何家父子有着一身功夫,何父不是奸惡之輩,何過又本性善良,也時常指點何過幾招,雖然因為江湖顧忌而沒有過問何過的修為,但是何過在修行方面自然也受益匪淺。
可能是妙善神尼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也沒有和劍派門人說起身邊何家父子來曆,劍派的門人一直以為,何家父子是山中遷來附近的獵戶,因為喜歡佛法修行而親近神尼而已。
何父雖然一身功夫打了折扣,但是還是能指點何過成長,但是他後來被劍派發現一身過人的修為,那是在何過十八歲那年的事情。并且此後因為這件事情,直接影響了何過和陳九娘這些年的人生。
那年的夏天,武夷劍派的南朱雀堂長老周烈八十大壽,各方來恭賀的晚輩、同道的江湖人物特别多。
當然,那次祝壽今天的這個閑雲莊也派了人去祝賀,領頭的是正是如今的少莊主顔柯陂。因為那幾天顔烈侯自己有個師叔也正好去世了,他親自趕去吊唁而派大兒子過來祝壽。
此時陳九娘剛剛及笄的年齡,卻也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這時有不少少年才俊,對這個武夷劍派的掌上明珠有了意思。就是顔烈侯當時也想自己的兒子顔柯陂可以和陳家結親,所以讓顔柯陂多接觸陳九娘。
武夷山上忽然來了許多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少年才俊。老江湖自然都聚在一起讨論修為趣事,這些少年自然成群結隊的在一起交流。一時閑時,十餘個少年興緻,武夷劍派幾個少年為首,便約了大家去武夷山九曲溪玩,當然其中自然少不了陳九娘這個主人。
誰知道,陳九娘居然叫上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陳渡飍隻見過數面的何過何逍遙。大家知道何逍遙沒有什麼家世,都對他愛理不理,何況他和陳九娘一起。
何逍遙這個時候對陳九娘也一往情深,兩個人也基本上可以說青梅竹馬。妙善神尼知道何父不是俗人,便也沒有約束這兩個人自小交往。何父沒有因為陳九娘是武夷劍派掌門的女兒,而滋生慚愧去阻止自己兒子接近陳九娘。
兩個少年卻不知道,因為這個決定和平時的交往惱了兩個人,一個是陳九娘的師姐王三娘。這個王三娘乃是武夷劍派,青龍堂堂主王濤的孫女,自幼也是跟随妙善神尼學習。
但是自從妙善收了陳九娘教授之後,她便一直感覺妙善神尼對陳九娘好過自己,心裡便事先對陳九娘有了幾分怨念,但是她倒是個善于隐藏的,就是神尼開始都沒有發覺王三娘有什麼不對。
因為她大着陳九娘兩歲懂事不少,自從在何逍遙上了武夷山後,她對這個酷酷的,有着不少經曆的少年也産生了好感。她也時常去找何逍遙玩,何逍遙一直也把她當成鄰居妹妹一般。但是她感覺何逍遙疼愛陳九娘勝過自己,于是私底下對陳九娘更是生氣。但是可能她自小心思比較深藏,一直隐忍等待機會沒有發作。
後來王三娘也找了幾次機會,想暗暗陷害陳九娘都不成,但是她知道陳九娘畢竟是掌門的女兒,不敢公開有過分的想法。可是人心思多了自然出問題,有一次還是差點被妙善神尼發現,妙善神尼是什麼人?自然感覺到王三娘有些不對,不由對她考察起來。
但是出家人因為宅心仁厚,發現她有些心思之後,隻是隐喻的提點了王三娘,但是王三娘當時聽了心驚,後來怨氣越來越重哪裡聽得進去。
妙善神尼也提點過陳九娘,提醒她要心思缜密,要懂得分辨人間諸事,但是她自然不會說你師姐想算計你,你要離她遠一點防着她等等,而且她想到王三娘也沒有這個膽子,也不會壞到這個程度。
何逍遙這個時候自然感覺到王三娘對自己有意思,但是因為心裡隻有陳九娘,對王三娘一直都隻當成鄰居妹妹而已。誰也沒有想到集聚了許久的事情,這天終于讓人弄出事故來了,而且因為這件事情讓武夷劍派大受打擊,也影響了何逍遙和陳九娘。
因為武夷劍派曆史悠久,在幾百年的發展下來,雖然因為時間更替不斷,也受過不少地方政權的打擊,但是還是南方沿海一帶比較大的門派。
唐末勢力割據嚴重的時候,劍派更是獨善其身的保存完好,後來更是在閩國、吳越和吳國夾縫裡生存,雖然後來在割據勢力的争鬥中有所損傷,但還是延續保持了下來。
如今發展下來更是擁有四象堂主、門人超過幾千,有幾大長老護法并存的大派。這股勢力放在任何一個割據勢力裡,都是一股不容忽略的力量。不說江湖上的人想拉攏,就是割據勢力那也是大大的想收買。
其中西白虎堂主汪原,原是屬于和掌門陳渡飍一輩的突出人物,他的兒子汪東辰一直屬意陳九娘;而北玄武堂主辛輝是陳渡飍師叔伯一輩的人物,他的小兒子辛商一直喜歡王三娘。
而這天這些年輕人去玩的時候就有汪東辰、辛商、顔柯陂和幾個另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
何逍遙和陳九娘都沒有想到,一個毒計在之前就被王三娘醞釀出來了。王三娘為了對付陳九娘這個她心中的敵人,此前給陳九娘準備了很長時間的措施,也為陳九娘準備了許多的東西,随時準備應付對陳九娘的打擊,而南朱雀堂主周烈的生日,無疑給王三娘對付陳九娘創造了機會。
因為,因愛讓她明白了對一個人愛的珍惜;因為恨,讓她明白了不能獨占的痛苦。顯得自己的渺小,所以她不顧一切的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她不顧一切的因為愛而想去毀滅。她已經把對陳九娘的恨化為深深的怨念,也讓她失去了最後的耐性。也讓她單一的心裡對何逍遙的愛,有了一種憤怒。那是因為他感覺何逍遙沒有珍惜她,使得她有了一種世人都對不起自己深深的怨念,她感覺何逍遙應該要對她好。
人的感情是複雜的,可以為了一個人,奮不顧身的付出一切;也可以為了對一個人的占有,和自己的私欲而毀了一切。
在王三娘的眼裡,就是陳九娘奪取了一切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她絲毫沒有感恩自己擁有和得到的一切!在她眼裡已經沒有了宗門長輩對自己的愛護和教育,長輩們在她眼裡往日對她的疼愛可以忽略。
在她眼裡此刻隻有被人奪取了一切屬于我的東西,隻有何逍遙為什麼不隻愛我一個?看到花前月下、峰巒溪頭兩個人歡快的笑聲,看到初日夕陽下兩個人練功的身影,王三娘嫉妒的發狂心裡扭曲!
辛商一直喜歡外表溫柔的王三娘,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這種盲目的愛,終于讓辛商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這天因為去九曲溪玩的時候大家都是少年,大家也沒有論輩排字的計較什麼,大家都開心高高興興的一起而行,誰也沒有想到這次行程會影響許多人的一生。
這武夷山九曲溪全長在古時候有二十多裡長,實在是一個訪幽探勝的好去處。隻見那溪面忽而平緩似池,大而有若池塘;忽而輲急如潮,恍如行船入江;更有那兩岸美景無數,讓人流連忘返不已。如果撐一兩小舟竹筏,走馬觀花在溪中姗姗而行,使人既無登山之勞,又有涉水之樂。擡頭可見迎面山景源源不斷而來,俯首清波水色蕩然而去,當真是奇妙無窮。
大家在這九曲溪盡情攬勝,開心不斷高興不已,最重要的是大家都互相認識了,這些少年怎麼說都是未來的一些精英,雖然年幼也知道朋友的重要。
何逍遙心智比這些人都要成熟許多,又自幼經曆坎坷許多,自然懶得參與進去這些少年的話題裡面。但是他的孤傲不群也使得他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何況他是來陪陳九娘玩耍的,對别人的感受不是那麼在乎,卻也讓這些少年有些另眼相看。
而像顔柯陂這些家境殷實的少年,自然不會把何逍遙這個看去像個農家的少年放在眼裡,雖然沒有刻薄和挑釁,也是對他的孤傲有些視若無睹的不在乎,如果不是看着陳九娘的面子上,估計都沒有人會理何逍遙。
大家都圍着幾個女孩子轉,或讨好獻寵或出奇賣乖,就是到了今天想必顔柯陂對這個何逍遙,都沒有什麼太大印象,何況當日在武夷山那麼多的仕女在場的情況下,何逍遙這個沒有背景沒有身份的少年了。
在九曲溪的北面有一座大王峰,這座山峰當真是獨具威儀,整座山峰上豐下斂,氣勢磅礴。遠遠看去宛如擎天巨柱一般,在武夷山三十六峰裡面,是最險奇所在。
在這大王峰有漢代地仙張侅的坐化之處張仙岩,張仙岩邊上有一處天鋻池,池水極其清澈,平時雖旱不竭。最重要的是這天鋻池上有一股流泉,乃是天下武林三大名泉之一的寒碧泉。據說用寒碧泉水修煉,可以讓具有九陰玄脈的人修煉事半功倍,所以平時武夷劍派駐守大王峰的一向都是劍派長老。
這代駐守大王峰的長老是汪東辰的本家長輩汪思仁,他平時和周烈的關系極好,兩個人又同為長老,幾十年的兄弟,周烈的大壽他自然已經是相陪了好幾天。而這邊就交給了幾個徒弟輪流駐守看護,這天一夥少年過來的時候,看守的就是汪思仁的徒弟周楓。
這些少年早就聽家裡的長輩說起武夷劍派有這個去處,乃是武夷劍派的一個禁地,平時不是派中長老一般不能接近這個地方。大家年少自然免不了想看看,這天下有名的寒碧泉,感受一下這武林三大名泉的奇妙。
因為汪東辰是汪思仁的晚輩,所以由他去和周楓交涉,周楓有些為難,但是看到有陳九娘和王三娘一起,隻好偷偷讓這些人一起上去看看,卻慎重的跟着一起同行陪伴着大家,而且嚴厲警告大家隻可遠觀,生怕這些人發生意外。
這寒碧泉有個奇妙所在,它從大王峰一處石縫裡溢出,流出不過一米而順流,緩流而下形成的天鋻池範圍不大。而且天鋻池表面和正常的水池看起來沒有區别,但是水面一尺以下的水卻似乎達到零下十多度的溫度,偏偏卻沒有凝固成冰,如若不知道底細的人隻要入水極易凍傷。
大家到了天鋻池的時候,機緣相當不錯,居然看到了十年一遇的含碧紫蓮開花的過程。那含碧紫蓮被汪思仁守了幾十年,也算定是在這段時間開花,原本有三個花苞,這次一下開了兩個。這含碧紫蓮汪思仁預留有大用,囑咐弟子們開花時,不管自己在幹什麼一定要及時禀報。
因為這個含碧紫蓮開花的時間隻會維持一個時辰,而大家需要的就是花蕊裡的那些精華功效。周楓當時也是大喜過望,一邊囑咐大家不要亂動這些東西,也不敢對大家說含碧紫蓮的作用,自己匆匆跑去找汪思仁過來。
這些少年哪裡見過這種奇景,不由自然竊竊私語的讨論起來。王三娘卻是知道這個含碧紫蓮的作用,而且她跟随妙善神尼學的另外一項絕學天鑒神功,就是武夷劍派的長輩們在大王峰天鋻池悟出來的,自然知道含碧紫蓮對自己的修為有極大好處。當時便故意裝作不知道這一切,隻是對含碧紫蓮表現戀戀不舍。
王三娘的做作果然讓辛商急于表現,當時就要去水裡給王三娘采摘紫蓮。王三娘看辛商的表現在意料之中,便故意感動的做作表演了一番,說這東西是長輩的,怕是沒有經過允許采摘怕不好,而且又說辛商的功力不夠,這些奇物必有靈性,怕入水傷了身體等等。
陳九娘雖然是陳渡飍的女兒,但是因為體質的問題,一直隻是學習兩儀劍法,還沒有跟随妙善神尼學習天鑒神功,居然不知道這含碧紫蓮的作用。而且她跟随妙善神尼學習的是兩儀劍法,和武夷劍派兩大絕學之一的越女心經。當時任憑王三娘對大家一陣忽悠,她還感覺王三娘替大家着想。
王三娘果然是比較了解何逍遙的性格,他對辛商所謂的關心,讓一旁的何逍遙按捺不住了。何逍遙看着陳九娘對那含碧紫蓮的驚豔,自然便想給她去采摘,那時候少年的沖動占了上風。陳九娘自然明白何逍遙的心意,她哪裡知道這是個陷阱,心裡還暗暗高興何逍遙對自己的一片心意。
而這些人裡面還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天鋻池的危險,和含碧紫蓮的作用,那就是一直暗戀陳九娘的汪東辰。他自然沒有想到王三娘心機這麼深沉,但是少年的想法都是有些偏激的,他不宵王三娘所為,又怕阻止大家讓陳九娘誤會,于是便出來說自己要去摘。
王三娘倒不是想害何逍遙,但是看到何逍遙想去給陳九娘摘這含碧紫蓮,心裡自然更是憤怒和瘋狂,眼睜睜看着何逍遙、辛商、汪東辰三個人要搶着進去天鋻池摘紫蓮,她不但不阻止而且故意在一旁煽風點火。
辛商和汪東辰雖然自小跟随家人學武,但是和何逍遙比起來還是差遠了。但是汪東辰知道何逍遙要進去,他心裡卻早也有準備,所以最後幾乎是他和何逍遙一起進了天鋻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