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畢竟是個生意人,曹铄的提議雖然有風險,卻不是完全不可行。
“沒必要想那麼多。”曹铄說道:“曹操打回來,放不放火還不一定。就算他放火,還能把整個宛城都給燒了?一百間鋪子隻要能留下一間,我們就不會虧!”
“客人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管事說道:“可我拿不出那麼多錢,苛捐雜稅太重,開這麼個小店,能養活一家老小已經不容易。”
“錢我出。”曹铄說道:“你隻管買鋪子就行,買下來之後我倆二八分賬,我八你二怎樣?或者是你不要分紅,事後我給你五顆金珠做酬勞。”
一個銅錢都不出能撈到這麼多好處,管事當然願意:“回不回宛城還兩說,分紅不要了,事後客人賞五顆金珠,我帶着全家老小離開這裡就行。”
“那你得盡快把鋪子買下來,我還有生意要做,不可能在這裡太久。”曹铄說道:“最多隻能給你三天,曹軍雖然退了,誰也說不清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耽誤太久,萬一走不成,那就虧大了!”
“客人放心。”管事說道:“三天之内,我一定會辦妥這件事!”
倆人說話的時候,劉雙提着水壺推門進來。
曹铄向他問道:“我們這次出門帶了多少錢?”
“沒帶多少。”劉雙說道:“百十顆金珠,換成銅錢也就五六百吊吧。”
“留下十吊銅錢,其餘的都準備着,我有用。”
劉雙應了一聲,把水壺放在銅爐上。
曹铄對管事說道:“你先去辦我交代的事,用錢的時候從我這裡拿,我離開宛城的時候,得把所有房契帶着。”
“行!”管事說道:“我這就去辦。”
曹铄點了下頭,目送管事退出房間。
“公子。”把管事送出門,劉雙納悶的向曹铄問道:“怎麼突然要用這麼多錢?”
“你覺得我們帶着這麼多錢有用?”曹铄微微一笑,對劉雙說道:“帶着太多錢重的很,你等回去之後,父親必定另有賞賜,也用不着這些。我們要做的事也根本沒什麼用上錢的地方,倒不如拿出來置辦點産業。等到将來宛城安定,我也能做個富家翁。”
“公子考慮的就是透徹。”劉雙說道:“領了這麼多錢,我還想着是不是要把屍體買回來……”
“你以為是到街上買肉呢?”曹铄說道:“吩咐下去,讓他們中午自己做飯吃,任何人不得出館舍半步,也不許和外人搭讪,更不能讨論我們進城的目的。你和我去城裡走一趟。”
“我這就去交代。”劉雙答應着退出房間。
曹铄來到窗口望向外面。
他的這間房恰好臨街,能看到外面街道的情況。
經曆了張繡獻城和叛亂,宛城百姓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很多人拖兒挈女的離開這座城池,流落他鄉讨活命去了。
本來應該還算熱鬧的宛城,隻有少數幾家商鋪還開着門。
街道上沒有做小生意的商販,甚至連走動的百姓都很少。
戰争,給人們帶來的隻有恐慌和背井離鄉。
正望着窗外感慨,劉雙推門進來:“公子,已經吩咐下去了。”
“你陪我出去走走。”曹铄說道:“我倆中午在外面吃飯。”
劉雙答應了。
正要出門的時候,曹铄說道:“把你那個會翻牆越戶的夥伴也叫來,我們現在出去是要踩點,帶着他更方便。”
“公子是要帶着陳伍一起去?”劉雙問道。
“他叫陳伍?”曹铄問道。
“是的!”劉雙應道。
“去把他叫來吧。”曹铄吩咐。
劉雙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帶着這些人趕了幾天的路,除了劉雙,曹铄根本沒問過其他人的名字。
他們要執行的是一次并不容易的任務。
稍微有點小疏漏,都可能和張繡軍發生沖突。
一旦打起來,肯定會死人。
死了的人再也不可能跟着他回到許都,問了名字,無非是多想到和這個人在一起發生過的事而已。
并沒有什麼意義。
劉雙并沒有讓曹铄等太久,很快就帶着陳伍回來。
“走!”倆人等在門口,曹铄吩咐了一聲,帶着他們離開館舍。
從前堂穿過的時候,管事見到他們還滿臉笑容的說道:“我正打算為客人去問買商鋪的事,客人這是要到哪裡去?”
“要是有人願意把商鋪賣了,你就讓他們晚上帶着房契地契到這裡來。”曹铄說道:“至于商鋪好不好,能用什麼價格收,你看着辦。到時跟我說一聲,我心裡有個數就可以。”
“客人放心,我會辦妥的。”管事說道。
出了館舍,劉雙向曹铄問道:“這麼大的事交給外人去做,公子也放心?”
“他已經說了大概的價格。”曹铄說道:“就算是想從中搞些貓膩,價格浮動也不會太大。更重要的是錢在我們手裡,想賺這筆錢,他就得用心的把事情做好。我已經算過,在這裡置辦商鋪,過兩年再出手,最少能撈一兩百倍。有的商鋪還不止賺這麼點。就算讓他從中搞點小動作,又能怎麼樣?”
“公子不怕耽誤了正經事?”陳伍問道。
“有什麼可耽誤的?”曹铄說道:“什麼情況都沒摸清楚,還不可能下手。趁着這幾天要弄清情況做點其他事,也能擺出個做生意的樣子。更不容易讓人産生懷疑。”
“公子說的是。”劉雙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想了一下,曹铄說道:“再過一會就該吃午飯了,我們找個喝花酒的地方。”
“喝花酒?”劉雙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街道:“街上都沒幾個人,難道還有喝花酒的地方?”
“商女不知亡國恨,出來賣的,她們哪會去想城池在誰手裡?”曹铄說道:“越是混亂,那種地方的生意越好。很多人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活着,有點小錢,還不都盡快給禍害了!”
經曹铄一分析,劉雙和陳伍都點了點頭。
隻是他們還沒鬧明白,進了宛城,曹铄不去探查官府附近,反倒要去喝花酒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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