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我早早的起了床,也沒有和喬川做道别,因為他還不知道我要離去的事情,雖然我一開始聽看不慣喬川這幅挺裝逼的樣子,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才知道原來他以前那副冷漠的樣子完全是因為源于内心的自卑,于是對他也沒有那麼大的意見了。
我洗漱之後,匆匆的做了一頓早餐,然後給他放到微波爐裡,然後又在他的門上留了一張小紙條,讓他起床之後去廚房将早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做完這些之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尚玉坊,現在才剛剛六點鐘,但因為已經是深秋,所以路上的行人已經沒有那麼多了,但是還是有幾個商家早早的起床開了店門,其中也有幾個我認識的店主主動和我打着招呼。
他們都還以為我是像往常一樣逛着各家的賭石店,并沒有意識到我即将離去,想到這裡,我不禁加快了步伐,不想讓自己在這條街上停留太久。
因為賭石一條街和那些那一排小房子離得還是比較近的,所以我并沒有選擇打的,而是步行向哪裡進發。
深秋的路邊,有些草早已枯黃,而有的還處在青黃交際之時,但是所有的草葉上都沾滿了露水,走了沒多長時間低頭一看自己的鞋子和褲腳已經被露水打濕了。
半個小時之後,我走到了那一排小房子的地方,發現雙面怪人正在遠處向我跑來,雖然是深秋,但是他的身上卻穿着一條白色的背心,臉上滿是汗水,鞋子和褲腳也被露水打濕,看樣子是跑步去了。
隔着白色的背心,可以看到他肌肉的輪廓,這種程度基本上可以媲美健美先生了。
“這麼早,我還以為想你這麼大的年輕人都喜歡睡懶覺呢”,他從脖子裡抽出一條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要小心一點,誰知道如果我遲到的話你會不會突然變卦”,我抱怨道。
“哈哈,我才沒有你想的那麼怪呢,不過你有這個思想我還是聽欣慰的。”
“吃飯了嗎”,他說着将小房子的門打開。
我摸了摸肚子這時才想起來之前光顧着給喬川做了一頓早餐,自己還沒吃飯呢,于是說了句沒有。
“正好,我今天有空,你等一會,我做頓飯讓你嘗嘗”,說着他從自來水管接了一盆水準備洗漱。
“你還會做飯”,我有些吃驚,因為我覺得像他這樣不靠譜的人是不會搞這麼繁瑣的事情的。
“怎麼了,不行嘛,就因為我是個怪蜀黍就不該會做飯嗎,你這個邏輯和一般人有些不太一樣啊”,他擦了一把臉。
然後開始在一個小隔間裡忙活着,裡面不斷的傳來各種鍋碗瓢盆的聲響,以前都是我做飯給别人吃,仔細想想,除了我媽,似乎從小到大還真沒有别人給我做過飯。
想起媽和爺爺,我心裡一陣顫抖,雖然現在他們遠在北京,但我還是無法想象,如果自己被緝毒警抓獲,他們在監獄裡看到我的場景,他們會不會覺得我變了,變得和那個人一樣丢了老林家的人。
在我發呆的時間段裡,怪人已經将早餐做好了,不一會兒,一桌豐盛的早餐就擺在了我面前,從回憶裡醒過來的我突然恍惚了一下,如果不是坐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我還以為自己現在還坐在家裡呢。
“吃吧”,他遞給我一雙筷子,我點了點頭夾了一點菜放到嘴裡,味道很好,粥也很好吃,這更加讓我想念媽媽做的飯了。
“哎,你叫什麼名字,以後我總不能這樣一直叫你哎吧”,他擡頭看了我一眼。
“告訴你也無妨,葉一刀”,他說完就繼續低下頭去吃飯。
“看你年紀也不像和我同輩的,這樣吧,以後我叫你刀叔怎麼樣?”
“随便你”,他這個人倒也不挑剔,和我坐在一起吃着鹹菜喝着粥,我這才覺得他像是一個正常人,但是轉而一想他那變臉的戲法,又将這個思想摒棄到一邊,既然他沒有将自己真面目展露給世人,那他依然還是個怪人。
“為什麼要選我跟你去販.毒”,這個問題折磨了我一個星期,從他向我提出這個要求哦會後我就百思不得其解,像他這樣的怪人,身邊肯定不缺有經驗的人,畢竟曼巴集團曾經是讓西南緝毒警最頭疼的一個販.毒團夥,現在這個團夥雖然暫時停息了下來,但也隻是停息了下來,他們并沒有解散。
“這個問題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他繼續低着頭吃飯,我知道自己勉強不了他,弄不好他直接剁我一根手指跟玩似得,我也沒有再追問。
吃過飯之後,他又将那些餐具洗漱完畢,然後才坐在我面前,點了一根煙。問我抽煙嗎,我點了點頭,心情無故的煩悶,我發現現在也開始越來越依賴煙草來讓我解悶了。
“我們這次是要去金三角嗎?”因為對于東南亞,我隻止嘔這一個盛産罂粟的地方,而對于全世界來說,這裡也絕對稱得上是鴉片和海.洛.因之鄉。
“怎麼了,害怕了?”他噴了一股煙笑着問我,畢竟金三角是屬于泰國,緬甸和老撾一個三不管的地方,因為毒.品當地治安并不好,而且聽說在當地還有幾股勢力割據,大部分都是軍閥進行支持的。
“沒有,就是問問”,我故作淡定的說道,雖然不是沒有見過槍戰的場面,但是那種大規模的槍戰對我來說還隻是存在于電視裡面,我從沒想象過自己會出現在異國他鄉的戰場之上。
“放心吧,你不會死的,就當把這次經曆當做一次出國旅遊吧”,他的心倒是真大,讓我把販.毒當旅遊,也就他能幹出這事來。
“我們什麼時候走?”
“今天晚上八點鐘,直接出境從緬甸坐火車”,說完他便不再說話,轉身打開了一台電視機看了起來,我無聊的刷着手機,希望能看到一點濱海的訊息,但是濱海卻像一潭死水一樣,自從我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别的消息。
晚上八點鐘,湊合着吃了一頓晚飯的我們兩個就從小房子步行出發,因為姐告和對面的木姐市是路上通商口岸的關系,所以這裡并沒有邊境線的概念,我們兩個步行半個小時就越過了姐告,來到了對面的木姐市。
我回頭看了看對面的瑞麗,後面的中國,雖然心中還有牽挂,但是現在都該放下了,隻要跑好了這一單生意,說不定這個怪人就會放了我的。
在路上,葉一刀告訴我其實從瑞麗到金三角并沒有那麼遠,也就一千多公裡,坐火車也就十多個小時的樣子,在木姐有一條直達金三角的火車。
我們到了木姐市之後,就直接去了火車站買了當晚去金三角的卧鋪,上了車子之後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鐘了,我躺在卧鋪上不想說話,于是就閉眼養神,但是耳邊卻是一陣又一陣的緬甸話。
我在一陣燥熱和煩躁中混混的睡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鐘了,我起床看了看坐在我身邊啃着面包的葉一刀,肚子早已經餓的咕咕叫了,于是也不嫌棄的從他手中奪過他啃了一半的面包大口啃了起來。
“我說到了這裡你好像變了個人似得,臉皮那麼厚,沒心沒肺一樣”,他一臉無奈的看着剛吃了一半的面包被我幾口就給吃完了。
“沒辦法,在這裡,如果再不沒心沒肺的話,能不能活着回去還是一個問題呢”,說着我又将他手中的水奪了過來喝了一口,緩和了一下剛才被面包噎住的難受。
“也是,怪不得睡得跟死豬似得,叫都叫不醒,害我一大早就啃幹面包,現在醒了要不要去餐車吃一頓,還要有五六個小時才能到站呢”
“不用了,我已經飽了”,現在的我對吃已經沒了欲望,對我來說,吃飯現在已經不再是享受,而是作為活下去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樣子應該是自己去吃了,我又坐回到自己的卧鋪上,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精神還是有點恍惚,我真的已經到了國外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