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傻吧,我們是到瑞麗”,一走到車上,張木就拉着我的袖子說道。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呢,我們買了到麗江的票難道就非得在麗江下車嘛”,我笑聲的說道,順便白了他一眼。
“你是說逃票?”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可能在他眼中,我這樣的行為無異于街上的流氓無賴。
“你小聲點”,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圍有沒有列車的工作人員,不過還好周圍都是一些無精打采的乘客。
“坐”,找到座位之後,我讓他們坐下,自己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們還沒吃東西呢,于是我又從剩下的六十塊錢抽出三張五塊的買了三桶泡面。
“哎,我們這樣逃票是會被抓的”,坐了一會之後,他又不安的小聲向我說道。
“你在濱海連人都殺過,還在乎逃票”
“不是,我是說我們現在都是逃犯,萬一被警察住到了……”
他擔心的原來是這個,不過我們逃得又不是警察的追捕,我想在老将軍離開濱海之前應該已經幫我們把警方的事情安排妥帖了,要不然老将軍一走,那些警察肯定就找上門了。
現在要追殺我們的是喬家,他們肯定不會讓警察局知道追殺我們的事情,而且我們是乘坐貨機來到雲南的,他們并不一定能追蹤的到我們。
我把這些和張木解釋了一遍,他心裡才稍微安穩了一些,然後沒心沒肺的跑去給我們泡泡面。
路上無聊,我又買了撲克牌和他們消磨時光,反正裝的就像一個普通的乘客一樣,現在鐵路上查票的制度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嚴格了,幸運的話我們大可逃票做到瑞麗,就算半路被趕下來了也無所謂。
車到了麗江,我們的票就已經失效了,但是從香格裡拉到麗江這一段卻并沒有查票,但是這并不代表着接下來的路程吧戹查票。
我雖然不害怕被趕下去,但是也總是想着能一路坐到瑞麗才是最好的,于是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主動出擊。
後來,我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我就主動找上列車員,詢問他天氣情況,問他幾點了,問他雲南有什麼好玩的,問他喜歡啥音樂,到最後問的列車員不耐煩了,躲着我,我想我終于活學活用了《孫子兵法》,要是接下來的路程他查票的話肯定也得繞着我走。
但是想象之中的事情永遠都是那麼美好,而當現實來臨的時候,我們卻隻能無奈的低下頭顱。
車子過了麗江剛走兩站,車廂裡傳來查票的聲音,我剛和張木炫耀着那個列車員肯定不會查我們票的時候。
沒想到那個列車員竟然沒有像同伴一樣在車頭或者車尾開始查起,而是直奔我的座位而來,這,這我就有些看不透了。
“喂,車票”,沒想到他剛走到我這邊就直接開口要查票,我去,這丫是長了透視眼還是會讀心術啊。
“大哥,咱們雲南……”
“車票”,他不耐煩的又說了一遍。
我看了看旁邊一臉黑線的張木和冷冷,用乞求的眼神又看了他一眼。
“我說小子你是不是逃票啊,我記得上一次查票之前也有一個背着吉他的小夥子找我聊了好多,聊到最後我躲着他,所以到最後我也沒查他的票,後來我才知道那小子就買了一站,竟然坐穿了整個雲南。你是不是跟他是一夥的啊”
“這個辦法确實是在書上看的,我可能看了他的書了吧”,被拆穿的我臉也紅了起來。
“嗯”,那個列車員指了指車門沒有說話。
我們三個也丢不起這人,于是馬上跑向車門,但是發現車門并沒有打開。
“大哥,車門沒開啊”
“我沒讓你下車,我讓你去補票”,那個列車員氣哄哄的走了過來。
“可是我們身上沒錢了啊,我們從這裡再坐回去行不?”車上的乘客被我說的哄堂大笑,而列車員更是被我氣得兩眼發懵。
“下去,下去”,他打開車門就要把我們趕下去。
“等等,他們的票我補了”,就在我們要被趕下車子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另一節車廂裡傳了出來。
這聲音,等那個身影從另一節車廂裡走出來的時候,我一下子驚住了——喬川。
我做夢也不會想到喬川會在雲南,而且還和我們坐在一趟火車上。
喬川的出現讓我剛剛放松的神經一下子又崩緊了起來,喬川出現在這裡,那麼喬家追殺我們的人會不會也出現在了車子上,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發現為了坐車回去,手槍早就被扔到臭水溝了,如果他們在這裡動手,那麼我們将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你不用緊張,就我一個人,喬家的人沒有追來”,他的眼神很真誠,像是在鲫魚得到我的認可。
“補票的地方在哪裡,帶我去”,喬川對那個列車工作人員說道。
“等等”,我又叫住了喬川,就算喬家的人沒有在這趟車上,那麼也不能代表他不是喬家派來的奸細,來監視我們的間諜,如果我們暴露了目的地,那麼接下來很有可能又是無窮無盡的追殺或者暗殺。
“相信我,我沒有任何惡意,我來雲南找你不為了别的,隻為了喬一,我相信她沒有死,而且她一定會回來找你”,他看我的眼神很真誠,讓我也有點不忍拒絕。
“你們還補不補了,不補的話趕緊下去,火車都快開動了”,列車員大聲的嚷嚷道。
我回頭看了看張木,說實話,有的時候我還是比較相信他的直覺的,比如之前很早他就開始要我留意天哥,我正是因為沒有聽他的才會導緻現在的結局。
張木點了點頭表示接受,現在也沒辦法,我們最好是先回到瑞麗,等到了張木的地盤,就算喬家的人追了過來,我們應付起來才更加的有把握。
“好,我們去補票”,于是我們三個補了到瑞麗的票。
回來的時候,喬川跟我們對面的人換了座位,和我們坐到了一起。喬川的到來雖然消除了我們銀逃票而帶來的焦慮,但是卻讓我們三個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抑,畢竟對于突然出現在雲南,他還沒有做出任何具有說服力的解釋。
“你們不用看我,我不會做出任何解釋,也不想解釋什麼”,喬川看我們三個人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似乎有些生氣。
他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斜倚在座椅上面,開始閉目養神,坐在他旁邊的一個女孩子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估計是被他那張小白臉給迷得七葷八素的。
我們三個讨了個無趣,于是就故作心寬的又開始打牌。打到最後沒意思了,就四仰八叉的睡了過去。
夜裡十一點,廣播提示車子已經到了瑞麗,我們四個馬上起身下車。
瑞麗,這個被稱為“東方珠寶城”的邊陲城市,從上學的時候就聽過不少關于它的傳聞。
傳聞有人在這裡用一千塊買了石頭開出一千萬的天價,傳聞有人在這裡用一百萬的價格購得一塊石頭,到最後切除了一百元,傳聞每隔三四天在瑞麗姐告就有人跳樓身亡。傳聞這裡可以讓人一夜暴富,也傳聞這裡可以讓人一夜回到解放前。
有人說這是一個可以讓人“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的城市,所以在學生時代,我就一直憧憬着能來到這個地方,能夠一夜暴富,衣錦還鄉,再也不用遭人白眼,受人唾棄。
雖然上學時候的夢想沒有實現,但是沒想到天公作美,偏偏讓我逃亡的時候再次與它重逢。
張木在車上的時候就開始向我推銷他的家鄉瑞麗:瑞麗,位于雲南省西部,隸屬于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其東連芒市,北接隴川,西北、西南、東南三面與緬甸山水相連,村寨相望,毗鄰緬甸國家級口岸城市木姐。是中國唯一按照"境内關外"模式實行特殊管理的邊境貿易區。
瑞麗是中國西南最大的内陸口岸,是重要的珠寶集散中心,是首批中國優秀旅遊城市之一。瑞麗還是中國17個國際陸港城市之一,也是中緬油氣管道進入中國的第一站。
瑞麗的姐告口岸與緬甸的木姐遙遙相望,這裡可以說有一橋兩國、一街兩國、一寨兩國、一院兩國、一島兩國的特殊地理景觀。
作為中國最大的珠寶集散地之一,瑞麗向來有“玉出雲南,玉從瑞麗”的說法。
下了車子之後,已經快要十一點半了,但是整個瑞麗還是燈火通明,似乎沒有一點夜裡的意思,因為在邊陲,所以這裡總給人一種萬商雲集的感覺。
雖然到了瑞麗,但是我們身上依然沒有剩餘的錢,于是不得不向喬川求助,他們帶着我們開了房間,我們準備今晚先在賓館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跟着張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