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吉利走過來之後将手中的冰淇淋遞給我們兩個,然後又分給我們兩個每個人一隻小勺子,她撩起頭發,用墨鏡将頭發遮住,露出光潔的額頭,這樣的打扮讓她有了一副好萊塢影星的樣子。
我從她手中接過冰淇淋,微微點頭笑着說了一句Thankyou,她也笑着向我點了點頭,這次我們沒有再坐在藤椅上,而是坐在了另一旁的圓形玻璃桌旁邊。
我接過冰淇淋後才發現原來她遞給我的并不是冰淇淋,而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食物,然後看了看葉一刀。
葉一刀笑着說道:“這個叫做帕露達,是緬甸的國民飲品,非常适合解暑降溫”
雖然我們來的時候國内已經是深秋,但是此刻在金三角溫度依然不低,而且山裡悶熱潮濕的空氣讓人多少有些煩躁。
葉一刀接着說道:“其實帕露達的制作方法也很簡單,隻要根據自己需要在碗中放入一些刨冰,再放入各種顔色的果凍,熟的香米,在上面放些煉乳和牛奶,和幾片炸好的面包片,再撒上一些新鮮椰絲就OK了,既解暑降溫又可充饑。你能嘗到卡吉利親手做的帕露達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前三次我來的時候她都沒有動過手”
卡吉利像是聽懂了,也像是沒聽懂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了我一眼問葉一刀:“whoisthishandsome(這個帥哥是誰?)”
“她問你我是誰”,我看了葉一刀一眼說道,于是葉一刀就像她解釋了一番,然後再由我向她翻譯。
她點了點頭,說你的英文還是蠻好的,我說了句過獎。
“你們這次來是想要冰毒還是海.洛.因,或者鴉片,大麻?”她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挖了一口帕露達放進口中。
我一開始沒有聽出什麼一樣,但是聽後一下子愣住了,她竟然會講中文,而且講的還那麼标準,可能不僅僅是我,連葉一刀也愣住了,估計他前三次來取貨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會講中文。
“你會講中文?”葉一刀的嘴張的都快可以塞得下一個拳頭了。
“嗯,現在買毒.品的中國人越來越多,我不得已而為之”,她很平淡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吃着自己盒子裡的帕露達。
“那前幾次?”
“因為前幾次我怕你是鬼,所以就沒有講”,我看過幾部緝毒電影,所以知道他們口中的鬼其實是警察的内鬼的意思。
“那這一次你突然又講中文是?”葉一刀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在他的眼睛中,我看到了一點疑惑,這一次她沒有再遮掩的講出中文難道不是因為她開始和我們開誠布公了嘛。
“因為這一次我不用再遮掩了,因為我已經确定你就是鬼”,卡吉利将桌子一拍,周圍提前埋伏好的十幾個人一下子沖了過來,用黑漆漆的槍口指着我們。
我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來,雖然我早已經預料過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場景,也無數次的在腦海中将這樣的場景重複了幾十次,但是當親臨其境的時候,呼吸依然不受控制的變得艱難起來,但我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來。
因為卡吉利的這一舉動并不代表着她已經确定了葉一刀就是警察的内鬼,她可能在試探,再找我們的破綻,警察審訊的時候是經常用這一招的。
“哈哈,我是鬼,你有什麼證據嗎?”葉一刀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緊張,反而談笑風生的問道,然後借着端起自己的那份帕露達吃了起來。
“你應該知道,我是畢業于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化學工程學碩士,所以我掌握着瑙坎集團所有的研究和制毒工藝,我制造出來的毒.品即使是同一類型,也會和别家的毒.品有所不同,你來我這裡買了三次毒.品,但是我卻沒有再中國大陸發現過我的毒.品。三次五百公斤的毒.品,你自己吃了?”卡吉利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副挑釁的樣子。
“誰說在你這裡買的毒.品就一定要賣到中國大陸,我賣到台灣難道不行嗎?”葉一刀絲毫不示弱,也是,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大毒枭,就算卡吉利不擅長殺人,但是并不代表她身邊的人不擅長殺人,不代表瑙坎本人不擅長殺人。
如果我們有一點點問題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就算現在不殺我們,等瑙坎回來,我們也是必死無疑,所以現在就是盡量表現的震驚一點,雖然我不知道葉一刀究竟是真的警察内鬼還是一個販.毒人員。
“好,那你把毒.品賣到台灣那裡去了”,卡吉利繼續追問着,氣氛一時緊張到了極點。
“台南啊”,葉一刀依然毫不緊張的和她喊道,因為他明白一個道理,隻要有共同的利益,他們這些毒枭也是不會輕易殺人的。
“打電話給台南,讓那邊查一下有沒有我們的貨”,卡吉利用英文對身旁的一個人說道。
那個人點了點頭,然後給台南那邊打了一個電話,我沒有聽清他們的對話,但是當那個人附耳給卡吉利說了幾句話之後,卡吉利的臉色都變了,我心下一陣緊張,心想不會是真的有問題了吧。
“怎麼樣啊?”葉一刀充滿挑釁的問道。
“台南那邊的線人除了問題,但是你也不要嘚瑟,現在我就派人去查,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們兩個誰都别想離開”,說着她給了身邊的人一個眼色,緊接着,有兩個人走過來将我們帶了下去。
他們帶着我們走到别墅旁邊的一座小房子旁,然後打開門将我們一把推了進去。
整個房間裡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窗戶被人從外面用木闆釘住了,隻有一點點的光線從木闆的縫隙之間透過來,整間房子都籠罩在陰暗之中。
“你到底是不是經常的内鬼?”我坐在硬邦邦的床闆上問他。
“你傻啊,我要是是警察還帶你來這個地方幹嘛”,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既然你不是警察内鬼,他們為什麼要抓你?”
“他們這些毒枭向來都不會相信任何人,在他們的眼中甯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因為那放過的一個可能足以毀了他們幾十年的心皿”
“那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我們,到最後放了我們嗎?”我内心其實是蠻恐懼的。
“會的”,他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卡吉利是個聰明人,現在雖然金三角的毒.品可以奇貨居之,但是随着東南亞各國進度行動進一步進行,毒.品交易必然會被打壓,而且他們的生存空間和毒.品種植面積正在被逐漸壓縮,他們現在會用最短的時間去出最多的貨,而我每次在他們這裡拿貨都是千萬級别的,所以在沒有弄搞清楚之前,她是不會殺掉我這個大客戶的”,聽到這裡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但是至于你嘛,我就不知道了”,他露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你……”,我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過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因為我是生面孔,如果他們查清葉一刀沒問題,而沒有查清我的話,肯定也不會輕易将我放走的。
“放心吧,既然我能将你完整的帶進來,就有本事将你完整的帶出去。”,他笑着對我說道,我也不理他,隻是坐在一邊。
手機已經被他們拿走,我隔着木闆的縫隙向外看了一眼,發現現在太陽已經偏西了,大概是下午四五點鐘的樣子。
坐在漆黑的房間裡面,絲毫沒有時間概念,時間好像停滞了一樣,窗外一成不變的向屋内透射着光線,而此時葉一刀早已經睡熟在硬邦邦的床闆上,我蜷縮在床的另一角,将頭深深的埋在臂彎裡,企圖也用睡覺來度過這漫長的難熬的時光。
果然,可能是上午過度的颠簸,一股倦意襲了上來,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沒有燈光照射進來,此刻,房間裡面才是真的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我不知道此刻的外面是什麼情況,隻是能聽見偶爾經過門前的腳步聲,不遠處的狗吠聲,以及可以勉強聽得到的小孩子的哭鬧聲,除此之後,天地一片寂靜。
我沒想到,來到異國他鄉的第三天,就被鎖在了這漆黑的木屋裡面,而且是面臨着生死的關頭。
我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來,才想起來白天隻吃了一些帕露達。
“你餓了?”在另一個角落裡響起葉一刀的聲音,看來他也早已經醒了。
“嗯”,我輕輕的嗯了一聲。
“等着”,說着他從床上爬了下去。
“喂,喂,外面有沒有人,有沒有人”,這時,外面響起一陣緬語,葉一刀也用緬甸話和他對話,我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不一會兒,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一束燈光照進房間,我連忙用雙手遮住眼睛,因為嘗試時間處在黑暗之中,乍一見到光亮,眼睛還是有些不适應的。
不一會兒,葉一刀拿着兩塊面包和兩瓶水過來和我分享,但是就在此刻,走過來兩個肩上背着槍的士兵,一下子把我從床上拉了下去。
葉一刀頓時一陣緊張,臉色都變了連忙拉住我問他們做什麼,那兩個緬甸士兵沒有說話,其中一個一腳将葉一刀踹到床上,然後拉着我走出了小木屋。
我幾乎是被拖着走出房間的,因為我不知道下一刻我面臨的将會是什麼,剁手跺腳,割耳朵,割鼻子,還是直接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