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快别提她,我侄女兒之前不是在那,我侄女爹媽沒的早,我要走,她要跟啊。這不就從那邊辭了。如今在咱這邊園子裡看花樹呢,那邊兩當月的月錢都不給了。都沒給。”
“哎喲這個摳!咱們這裡走出去的都是三個月的,廚房裡餘娘子是死活不想走啊,可沒法子她老爹娘去莊子上了。沒法子。”
幾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利索的摘菜洗菜殺魚剁肉。
“不管怎麼說,咱們好好伺候,少不了好處。你們看大娘子跟前的李媽媽。從大娘子來就被看上了,如今直接管了後院庫房了。”
不管下面人怎麼讨論,得了賞賜之後都歡喜的很。
也确實,殿中省來的人沒有不高興,隻有想努力的心。
照常用上了午膳,趙拓下午就不回去了,就在莊皎皎這裡歇晌。
如今已經是八月裡了。其實離着中秋也不遠了。
五月裡先帝去了,這已經滿了三個月,算是趙拓等侄子們出了孝期了。
不過,他們還是要講究一段時間的。
宮中的官家還守着呢。
到了皇後冊封禮的時候,莊家就已經有了資格進宮,自然是要進宮賀喜的。
也許久沒見這莊皎皎,可算是見着了。
因為是皇後側冊封禮,所以老太太也得進來,後宮中,遠遠的瞧着莊皎皎了。
她穿着王妃的禮服,坐的高也坐的遠。
老太太恍惚看着,那個舉止端莊,行止有度,與旁人言笑晏晏又不失氣度的莊皎皎,有種說不上的陌生感。
雖然沒有什麼隔閡,但是就覺得,丫頭嫁出去之後,真的變了。
她并不需要什麼年老的嬷嬷從旁指點,她隻是自己坐在那裡,就與原本那些在莊家人看來高不可攀的皇家女眷們一樣。
說話一樣,做事一樣。
甚至更周全,更自在,更得體。
皇後穿着大禮服,跪着接了聖旨,接了金冊金寶。
叩謝了皇恩,衆人也一并叩謝了。
就此,大宋新一代皇後便就此存在。
宴席開,整個坤徳殿都熱鬧。
趙拓等三位皇子也都來給皇後叩頭。
趙拓叩頭時候沒什麼特别感覺,至少不屈辱。
這是繼母,也沒苛待過他,主要是他有記憶開始,這個人就存在了。
不親近,也不排斥。
不過想必二郎是十分的不願意。
在他的心裡,他該是太子,怎麼也不會給繼室叩頭才是。
好好行禮之後,皇後叫他們落座。
宴席也繼續,十分的熱鬧,雖然不好見鼓樂,但是衆人說笑着,也不冷清。
等終于結束,已經是月上中天。
莊老太太回到了家裡,就恍惚道:“那丫頭穿着朝服,我都不敢認了。”
她們今日也确實說不上話,座次太遠了。
莊家如今不過是個伯爵。
别看在民間伯爵了不得似得,進了宮什麼都不算。
畢竟前面公府侯門太多了。便是伯爵,也有資曆深,或者有功勞的。
他們這樣,憑着姻親成為的伯爵,到底是不算什麼。
不過,進了宮是這樣,出來就又不同。
這不過是得了爵位沒幾天呢,就有不少親友上門送禮來了。
孫大娘子該接接,接了也回禮,總之不能因為有了爵位就空賺人家的好處。
“是啊,端莊的不像話。”孫大娘子笑了笑:“也好,總怕她做不好叫人說嘴,又怕她太辛苦。皇家的媳婦不好做,過去隻是個官家的侄媳婦咱們都擔憂,如今是正經皇子媳婦了。”
“哎,可不是麼,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套在了那一身朝服裡頭,也不容易啊。”老太太感慨着。
不容易的莊皎皎,終于能出宮也是累的不輕。
與吳氏,小李氏一道出宮。
她們是走的最晚的。
到了宮門口,三家人在一起。
各自告别就該回去了,煜王笑了笑:“就都早些回去吧,今日也累了。”
吳氏也笑了笑:“是啊,都回去吧,兩位弟妹也是累了。過幾日就是中秋,都早些進宮,可别耽誤了。”
這話就說的,叫人聽着不舒服了。
莊皎皎就微笑着道:“多謝二嫂嫂提點,時辰不早,二伯和二嫂嫂也回去歇着吧,這大禮服頭冠重,壓得人脖子都疼了。”
吳氏點點頭,就扶着丫頭的手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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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王一家子走了,小李氏腦子一抽:“一樣的身份,何苦說這麼多?”
她自然是說吳氏。
莊皎皎就看過去,認真又單純:“長兄長嫂關懷咱們是應該的。有人疼愛是極好的事。”
小李氏一滞,惠王忙道:“弟妹說的極是。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走吧。”
趙拓就抱拳:“五哥慢行。”
随意各自上車。
馬車裡,趙拓看着莊皎皎就笑:“你男人這點威嚴,可全靠大娘子你了。”
“你沒嫌棄我話多我就多謝三清了。”莊皎皎道。
“什麼話,哪句話多了?”趙拓不覺得。
二房也就這麼充大頭了,他們是不在意的。
五房媳婦沒腦子,難不成自家媳婦兒還跟着沒腦子?
“啧。五哥哥命不好啊。”趙拓道。
莊皎皎原本是憋着的。
半晌沒憋住:“你怎麼不說他腦子不好呢?”
趙拓一愣:“啊……”
“好好的日子不能好好的過,小李氏固然有錯,可她嫁給五伯至今一年了,過的什麼日子。”莊皎皎哼道。
“啧,你以為都跟我似得?”趙拓哼道。
“那二伯和二嫂嫂那會也是這樣?”莊皎皎問。
趙拓就笑起來:“你是不是傻?那會我還沒出生,我哪知道?不過就看如今,二嫂嫂能多體面?不過是做戲。”
“五哥哥是不好,不過與小李氏到底是半路夫妻,比不得你我的。”趙拓說着想,小李氏辦事也不行。
要是有眼跟前這個的本事,也不至于了。
不過莊皎皎想的卻是,其實這事是相輔相成的。
趙拓要是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在意她,那她就算能管家,也會很費勁。
可趙拓呢,就算不滿意她出身低,可從婚前種種開始,就絲毫不曾省略一點。
婚後,起碼維持了她的體面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