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兒送那姑娘回去,坐的隻是王府撲通馬車,那姑娘和她的丫鬟先下車,剛下車,那姑娘的堂姐就出來了,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巴掌。
打的那姑娘臉都歪向了從馬車裡鑽出來的金兒。
嘴角都打出了皿。
那堂姐打了一巴掌還不夠,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害我舅舅鋪子被查封還不夠,你還敢偷出佛堂去靖安王府,人家靖安王府是什麼地方,是你能去的嗎?!”
“你還不知天高地厚的跪在人家靖安王府大門前,敗壞人家靖安王府表姑娘的名聲,你是要把我李家禍害完才甘心嗎?!”
那姑娘是李家三姑娘。
她拿金簪抵着脖子出了府後,就直奔靖安王府了,小厮在後面追,又不敢追的太急,萬一三姑娘真的劃破了脖子,就算她是自己劃的,大太太也不會心疼她,但姑娘被小厮追死,總要給個說法。
打賣一個小厮,大太太更不會心疼。
自己的命自己愛惜。
小厮追是追,但就是沒能把人追上,直到李三姑娘到了靖安王府側門前求見蕭柔。
小厮想着沒準兒事情真有轉機了,就靜觀其變。
結果等了半天,等到靖安王府婆子轟人。
小厮想着見不到靖安王府表姑娘,李三姑娘該死心回府了,結果李三姑娘非但沒有回去,還去了靖安王府大門前,直接跪下了。
這一下,可是把小厮吓的不輕。
兩個小厮一個混在人堆裡圍觀,一個匆匆回府禀告。
因為沒能把人攔下,李大太太差點沒把小厮打死。
這回李家上下擔心的跟熱鍋裡的螞蟻一樣,好不容易才把人等回來,氣頭上就給巴掌了。
李三姑娘被打的說不出來話,她的丫鬟道,“靖安王世子妃已經答應饒了舅老爺的鋪子了!”
“當真?!”李大姑娘驚喜出聲。
随即眉頭一皺,“有這麼便宜事?”
丫鬟道,“靖安王府世子妃的丫鬟也跟着一起來了,不信大姑娘可以問她。”
李大姑娘這才發現多了一個金兒。
金兒道,“我家姑娘确實答應饒過鋪子,卻是有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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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姑娘臉上的喜悅凝住。
她就知道沒有這麼好的事,果不其然叫她猜中了。
李三姑娘道,“靖安王世子妃讓鋪子以後别再買喪葬玉了。”
李大姑娘臉色僵硬。
喪葬玉是鋪子很大一部分利潤來源,因為進價低,賣價高,但現在鋪子被查封,能解封就是燒高香了。
李大姑娘道,“本來我舅舅就極少賣喪葬玉,不賣就不賣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回頭再跟你個死丫頭算賬!
丫鬟扶着李三姑娘進府,金兒也跟了進去。
李三姑娘都有些懵,她覺得把她送到李家大門前,幫她證明她去靖安王府求情真的管用就已經很好了,怎麼還跟着進府了?
金兒笑道,“世子妃讓我和府上交代幾句話。”
金兒雖然隻是一個丫鬟,但她是靖安王世子妃的貼身丫鬟,小小李家還真不敢慢待她,被當成座上賓領進府。
李家不過四進院子,很快就到李家老夫人院門前了。
看到金兒,李家上下都忐忑的很,李大太太怕連累娘家,李二老爺怕女兒受罰,李家老夫人怕連累李家,各有各的擔心。
李老夫人道,“不知世子妃有什麼交代?”
金兒道,“我家世子妃讓我和李家說一聲,雖然喪葬玉的事連累我家世子妃又是給人賠禮又是送首飾,但府上三姑娘其實是立了功的,等過些日子,宮裡會例行封賞。”
“封賞?”李大姑娘眼睛睜大。
“這也是為什麼我家世子妃會對鋪子網開一面的原因,”金兒道。
金兒一番話說的李家上下一頭霧水。
李大太太好奇道,“三姑娘立了什麼功?”
金兒道,“這我不能說,等到了時間,李家自會知曉。”
說完,金兒就告辭了。
李老夫人趕緊讓丫鬟送金兒出府。
又是塞銀子又是說好話,想知道李三姑娘立了什麼功。
但金兒是什麼人啊,其實那麼好收買的,任憑人家怎麼收買怎麼求,就是不吭半句。
丫鬟洩氣的回去,李老夫人道,“到底是靖安王世子妃的丫鬟,哪是那麼容易收買的。”
“不會是假的吧?”李大太太道。
李老夫人斜了她一眼,“三姑娘連累人家世子妃又是給人賠禮,又是送首飾道歉,不惱三姑娘就不錯了,還有閑情逸緻讓貼身丫鬟來幫三姑娘撐腰?”
“隻怕三姑娘這回誤打誤撞,立了不小的功勞。”
李大太太則好奇道,“可宮裡貴人那麼多,會是誰來賞賜三姑娘?”
李家上下人口不少,得宮裡賞賜的上下十輩子都沒有過呢。
李老夫人沒說話。
沒聽說靖安王世子妃和宮裡誰關系好,倒是幫皇上開萬卷樓,修建文武院,莫不是這功勞立到皇上跟前了?
要真是這樣,那李家是燒了高香了。
後面的事,金兒不知道,她把知道的都告訴姜绾,道,“在大街上,李大姑娘就敢給李三姑娘一巴掌,可見李三姑娘平常日子過得有多慘了。”
還是姑娘會投胎,河間王府上下就姑娘一個女兒,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她雖然隻是個丫鬟,但是她運氣好,跟了姑娘這樣的好主子。
像李三姑娘那樣的,雖然是主子,可過得還真未必有她一個小丫鬟舒心。
姜绾端茶輕啜。
她也是看在李三姑娘孝順的份上幫她一把,她不讓金兒說那一番話,就算李大太太娘家鋪子被解封了,李三姑娘母女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金兒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道,“李家和順陽王府離的不遠,奴婢從順陽王府門前過的時候,順陽王府大門緊閉,街上也沒傳出順陽王中毒的消息,他的毒是不是已經解了?”
她手疼都還沒有好全,要是順陽王沒事了,她能氣死。
一天了,還沒消息傳出來,看來順陽王就沒出護國公府,不過金兒的擔心,姜绾一點沒有。
“我調制的毒,除了我沒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