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罰
“第二件,是兒子幼稚了,自以為做的周全,實則漏洞百出。
第三件,是兒子叫父皇擔憂,是兒子不孝。兒子試圖深入險地,為人子,這是忌諱。”
齊怿修嘴角勾笑:“你倒是會避重就輕。敢私自拿天子劍,斬了朝廷命官就不說了?”
“回父皇,兒子說了,就是第一件事,兒子不該插手,父皇兒子知錯了。”六皇子又道。
“既然是知錯了,朕罰你你當沒有什麼意見?”齊怿修問。
“是,兒子沒有意見,求父皇責罰。”六皇子也想好了,罰是一定的,他也不是很怕了。
“父皇,六弟還小,求父皇從輕發落。”四皇子忙道。
“你們尚未入朝,不知此番大事如何。齊琰,你動天子劍,這便是大罪。何況你區區皇子,并無任何爵位在身,就敢斬殺朝廷命官,此乃二罪。此番罪,若是你已經入朝,朕斬了你也是不為過的。”
六皇子抖了一下,心裡也是忐忑,他知道自己不會被斬了。
就怕連累了母妃。
四皇子和五皇子臉都白了……
“朕念在你一來年幼,二來也是為江東三州百姓所想。縱然身無爵位,為皇子,也該為天下百姓計。雖然有錯,倒也算是做的好事。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八十個闆子,小懲大誡,你服不服氣?”齊怿修這會子一點笑意都沒了。
沉着臉看着六皇子。
“兒子服氣,多謝父皇饒恕。”六皇子小心肝顫抖,可也算松口氣。
“父皇,這八十闆子……六弟還小……”五皇子吓一跳。八十闆子打下去焉有命在?
六皇子的人一早就去報信了,可景妃始終是沒來。
“是啊父皇,六弟還小,如何受得住?兒子願意為六弟分擔。”四皇子忙道。
很快,其他皇子就都趕來了。
也願意分擔。
“琰兒,你的兄弟們都願意為你分擔,你如何說?”齊怿修始終不說話,等皇子們都跪在外頭了,他才問。
“多謝兄弟們,不過錯處是我的,受罰也是我該有的。”六皇子笑起來:“父皇,兒子自己挨就是了。”
“既然如此,就去正陽宮外打。”齊怿修道。
六皇子叩頭:“兒子多謝父皇恩典。”
起身,也沒太猶豫就出去了。
齊怿修隻是看了一眼初四,初四就忙不疊出去了。
哎喲吓死個人,初四想,自己也是老了,如今可見不得這些了。
他就說,真是八十闆子下去,那不是就……
萬幸皇上還是要保着六殿下的。
初四趕在前面,去叫行刑的人注意。
“你們幾個,要是有一個存了壞心思,但凡六殿下出點事,你們全家的命都不能要了。”他也怕有人沉寂做鬼的。
不過還好,禦前行刑這批人是輕易不會叫人收買。
何況皇上臨時決定的事,也沒餘地叫人收買去。
幾個行刑太監忙不疊應了,心裡忐忑死了,趕緊商議怎麼打。
要看着重,其實不能傷着,那可真是難。
隻是不管怎麼說,六殿下這一頓皮肉之苦是不可能不吃了。
玉芙宮裡,下面的人都急死了。
元宵氣都喘不勻跑回來:“主子!主子!皇上要罰咱們殿下八十闆子,八十闆子啊!主子,您快去吧!”
“啊?八十闆子?天哪,主子,求您了,您快去救救殿下啊。”尺素幾個都急死了,都跪着求。
沈初柳歎氣:“都起來!那是琰兒親爹,還能打死他嗎?”
“主子……可那是八十闆子啊,殿下才多大,一闆子下去也受不住啊。”尺素哭出聲。
“好了,真要有人敢那樣對他,本宮活剮了他們。”沈初柳歎氣拉尺素:“尺素,本宮不能去。”
“為什麼啊?”尺素不解。
“琰兒做的事,過分了。那天子劍是他能動的嗎?今日皇上要是不罰他,明日就是朝中臣子上折子了。你是要我攔住他受一番皮肉之苦然後斷送了前程嗎?”沈初柳問她。
“可是……八十闆子啊……”元宵也要哭了。
“放心,皇上真要是對他失望了,倒也不必打這八十闆子了。”沈初柳歎氣:“你們預備着吧,他養傷是必須的了。還有兩個伴讀,那幾個侍衛,都少不了挨打。都預備下吧。”沈初柳心疼啊。
怎麼會不疼,自己的孩子,破點皮都舍不得。
可做錯了事,就要承受後果。
其實她那時候看請罪折子就知道齊怿修會罰他。
其實她一點都不生氣,心疼孩子是肯定的。
可皇帝這樣罰,她心裡是踏實的。
如她所說,如果齊怿修對齊琰失望了,那麼他倒是不必罰了,丢一邊就是了。
所以,就算心裡再是擔心,再是心疼,她也不能去。
她不隻是個疼愛孩子的母親,還是個要支持孩子走上頂端的母親。
何況,她要懂得,齊怿修又何嘗不是保護齊琰呢?
皇上罰六皇子八十闆子。
這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正陽宮外打,那就是叫文華閣武華閣看。
也就意味着,是叫朝中所有人看。
皇子們求情被無事了,後宮裡,景妃竟也沒來。
六皇子自己爬上了刑凳,心裡不是不怕,可也知道躲不過去。
不過,他還小,挨自己父皇的一頓打,倒也不丢人。
行刑太監們很客氣,心裡也怕,雖然他們可以有巧勁兒,可畢竟這位皇子還小,生怕一個沒注意,就出亂子了。
所以索性,隻有一個人打,這樣不容出錯。
很快便開始行刑,不光是齊琰,還有他的兩個伴讀,四個侍衛,以及玉漏等太監們。
不過,太監們就不能在這裡打。
這裡打的都是有官職或者是伴讀這樣,以後會入朝的人。
第一闆子下來,齊琰就叫出聲來了。
疼是肯定的,他又沒受過這苦楚。
吓得行刑太監一哆嗦,心想這可沒用一點力氣啊。
不過他還是做出一副狠狠打的樣子來。
大約二十闆子之後,齊琰都麻木了,疼的都要沒知覺了。
饒是行刑太監再是小心,他還是咬破了舌頭。
嘴角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