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夭折
可惜,六歲的孩子夭折,在古代是不孝,不能停靈,不能大葬。
齊怿修隻能追封了個明華公主,預備葬在皇陵的附近。
而三公主還沒送出去呢,就傳來另一個壞消息,九皇子病重。
聽太醫的意思是,也是染上了。
一時間,宮中風聲鶴唳,沈初柳直接叫人關了翠雲軒的大門,除了飲食,不與外頭接觸了。
漱玉軒裡,貞充儀急的哭了一次了,太醫一個個看,果然就是疫病。
九皇子因為先前那事就一直消瘦的很,好容易最近才嫩睡得好,這又得了疫病,貞充儀真是擔心死了。
可病了也是沒法子,如今宮裡開辟出專門給的病的主子們住的地方,之前三公主,大公主都是在那裡的。
九皇子自然也要送去。
貞充儀怎麼肯,她隻是哭:“之前景昭儀的六皇子病了,她不管不顧的就将孩子帶了去,皇上也沒說什麼,如今我的九皇子病了,怎麼就非要去?我去求皇上,将我這漱玉軒封起來,我親自看着孩子,要是傳染了我,我甯願去死!”
有這話,太醫不敢說什麼,隻好叫人去回話。
齊怿修倒也沒逼着她将孩子送出去,隻是叫薛小儀搬出去了。
薛小儀可是巴不得。
至此,漱玉軒也暫時先關閉了,不過不同于翠雲軒,翠雲軒是沈初柳的意思,而漱玉軒是九皇子不見個結果,不能開。
整個宮裡,從前到後都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
其實藥很快就配出來了,不過大家服藥之後也需要時間。
尤其是小孩子,抵抗力不如大人,自然就好得慢了不少。
三公主被緊急送出去,瑩婕妤哭的肝腸寸斷,可也沒法子。
翠雲軒裡,每天送來的膳食都要再三檢查,雖然是關門了,但是元宵每天都換好幾次衣裳去膳房,就怕有人做鬼。
當然膳房的人也很注意,生怕給帶進去不好的東西,那可是要命的。
接連三日,翠雲軒裡都緊張,直到六皇子不在反複,雖然還有鼻涕,但是問題不嚴重了,沈初柳才算是真正放心下來。
“九皇子那也不知如何了?”沈初柳見衆人擺膳,便問。
“眼下是沒有什麼消息,不過沒見壞消息,應該是還好吧。”紫珠道。
沈初柳點點頭:“也是受罪。”
這麼一點大的孩子,這真是很遭罪了。
紫珠點頭,心想還好不是六皇子。
六皇子是身子好,病了一場,還是能吃能喝,也沒瘦。
漱玉軒裡,九皇子燒的渾身滾燙,太醫開的藥他不大能喝進去,年初時候九皇子也斷奶了,如今真是叫一個愁。
隻能盡量灌藥。
太醫也着急,隻好勸着:“這藥起效也是要時間的,如今九皇子并沒有……”
“閉嘴!要是本宮的孩子有什麼,本宮就叫皇上殺了你們這些沒用的庸醫!”貞充儀怒道。
太醫呐呐,不敢多話。
九皇子是肉眼可見的消瘦,如今病了,夜裡又犯了夢魇的毛病,兩重毛病壓下來,哪裡是一個四歲的孩子能撐住的。
貞充儀又擔心孩子,又恨那死了的孟小儀,真是該千刀萬剮的!把她的孩子吓成這樣。
也恨溫充容,要不是她當年手不幹淨,怎麼會叫孟小儀報複至此?
報複她的孩子就算了,八皇子死了才好呢,可還傷及了她的九皇子,這就叫她恨的滴皿了。
“主子。”錦雀進來:“皇上叫人送東西來了。”
貞充儀點頭,她自己是盼着皇上多念着了。
自打九皇子落地,她侍寝的時候越來越少。如今雖然不至于借着孩子求寵愛,可如果皇上能你按着她們娘倆是最好了。
齊怿修此時也很忙,這病還是蔓延了開來,皇城中的人也都病了的不少。
他第一時間就叫太醫将配好的藥方子送去了外頭,如今皇城各大藥鋪都有方子,隻用最普通的價格售賣。
官家還免費出一部分給窮苦人。
可再是快,也有人沒撐住,多數是老人和孩子。
好在皇城禁言,嚴防死守,沒叫這病傳到别處去。
皇帝此舉,本是叫大臣們跪着求了的,皇上是九五之尊,怎麼能立于危牆之下?
不過齊怿修隻說了一句:天下萬民,皆是朕隻手足。
衆人便也就不敢勸了。
隻是史書上濃墨重彩的記了一筆,慶元十二年冬天這場不算嚴重的時役,終究是成了齊怿修一生政績的一個節點,也是他是明君的一個佐證。
九皇子終于是熬過去了,隻是整個孩子瘦的不像話。
此時,已經是十月半。
宮中已經解禁好幾日,瑞慶宮裡外早就已經消毒過,六皇子也搬回去了。
大公主也早就好了,隻是可憐三公主,就那麼去了。
終于恢複了以往的樣子,衆人在鳳藻宮請安的時候,也都能看出一些後怕來。
尤其是貞充儀,九皇子瘦了,她也瘦了一圈。
瑩婕妤也來了,隻是渾身透着一股子頹靡的氣勢,看着十分的叫人難受。
不過,也沒人敢直接刺激她就是了。
病好了的沈寶林,在請安時候追上了沈初柳:“多謝姐姐。”
“不必,你好了就行。”沈初柳扶着尺素的手上了攆:“回吧。”
沈寶林福身:“恭送景昭儀。”
她平靜的擡起頭,看着沈初柳的攆走,心裡第一次這麼堅定。
在後宮裡,果然是要做人上人的,不然永遠都不可能平靜的生活。
旁人的攔路虎是誰,她不知道,可她的攔路虎,就是沈初柳。
皇上勢必需要一個沈家的女兒,如果沈初柳不存在了呢?
她這個沈家嫡女難道還不會尊貴起來嗎?
不寵愛也沒關系,她隻是……不想這麼過下去了。
她生來,不該是這樣過日子的。
“走吧,回去吧。”沈寶林淡淡的。
織錦心裡很是不安,隻是也不敢多說什麼,寶林性情越來越不好說了。
隻能跟她回去了。
姚寶林倒是也有覺察:“娘娘,沈寶林倒是與以前不同了。”
“恨我吧?很正常。沈家的女兒,沒有甘願受一輩子苦的。”沈初柳坐在攆上淡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