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周芸芸默默的看着三囡作死,直到她說夠了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好笑的安撫道:“乖啊乖啊……”
可惜對于三囡而言,什麼安撫都不如好吃的來得重要,尤其她這會兒其實已經知道了周芸芸在家裡待不長了,更是可勁兒的惦記着那口吃食,當下便拽着周芸芸的袖口嚷嚷道:“阿姐我要吃奶油大蛋糕,你先前答應了我的!”
這話倒是真的,周芸芸低頭瞧了一眼愈發有精神了的八哥,先回屋将它擱在了昨個兒臨時搭的小窩裡,轉身同三囡一道兒去了竈間。
做奶油蛋糕的食材多半都是竈間原先就有的,缺的那幾樣三囡也會幫着搞定,且因着看多了,還能幫着打發奶油、裱花等等。其實周芸芸琢磨着,隻要在多練習一下,三囡就算做不出賣相極佳的奶油大蛋糕來,起碼可以做出口味相差不無幾的普通蛋糕。就是瞧着她那樣兒,沒把心思用在這方面就是了。
這不才一會兒工夫,三囡就已經問了不下十遍“好了沒”。
周芸芸一臉的無奈:“都瞧了那麼多回了,你咋還沒明白做蛋糕需要多長時間?”
“為啥沒有立馬就好的蛋糕?這樣我想吃了就能吃到,頂好能送到我嘴邊的。”三囡看着周芸芸手裡的動作,哪怕蛋糕壓根就還沒成型,她也已經開始不斷的咽起了口水,隻恨不得立馬能吃到嘴裡。
“你就做夢吧!”周芸芸沒好氣的道,手上的動作倒是不由的快了幾分。
見狀,三囡自是歡喜得眉開眼笑,配上她圓滾滾的小胖臉,瞧着格外得喜慶。
周芸芸一面偷着樂兒,一面手上的動作并不停。幸好這些活兒都是幹慣了的,便是一心兩用亦無妨。不消兩刻鐘,周芸芸就将蛋糕做好了,她懶得費勁兒弄成生日蛋糕的那種圓形,而是選擇了最為簡單的正方形,拿鐵盤子盛好後,放到了烤箱裡慢慢烤着。
說起來,盡管烤箱是周芸芸提議造的,可事實上最喜歡它的卻是三囡。自打頭一次吃到由烤箱做出來的蛋糕和餅幹後,她就再也不要吃蒸鍋出來的了,兩者的差别也太大了。
甚至為此,三囡拿出了她久違的熱情,一天三回的清洗烤箱。用她娘的話來說,你都沒這麼精心伺候過我!
可惜像這種無關痛癢的話,三囡是不會在意的,隻仍舊我行我素。她娘也已經習慣閨女這樣了,在吐槽過幾回後,也就不理會她了,由着她各種犯蠢。
被全家除了周家阿奶以外的人都認為是蠢貨的三囡,這會兒隻盯着烤箱發呆,乍一看還真挺蠢的,仔細一看……那就更蠢了。
周芸芸也不理會她,隻拿眼掃視了一圈竈間,琢磨着還能再做點兒啥。隻是臨近年關了,各種糕點糖果先前周芸芸還真就做了不少,連各種丸子都炸了不少,足夠吃到正月裡了。
這不,周芸芸正苦惱着,竈間的門忽的被打開了。
阿奶走了進來。
“他們人都走了?”周芸芸下意識的問道。
“走了,不走還等着咱們請吃飯嗎?”周家阿奶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一顧的道,“倆蠢貨蛋子!”
對于周家阿奶這種冷不丁就要嘲諷旁人的習慣,周芸芸是真沒法子,隻拿眼瞧着她,問道:“他們說了啥?”
“能說啥?還不是你的親事嗎?”
“阿奶同意了?”雖是疑問句,可周芸芸說出來卻帶着一種肯定的意味。阿奶最終肯定會同意的,隻是在此之前,她一定會先選擇扳回一城,絕不會叫人牽着鼻子走。
不想,周家阿奶卻忽的長歎一口氣,半是感概半是無奈的道:“真沒想到我老婆子還有朝一日會看走眼,那孟秀才居然真是個人物,聽那張掌櫃說,他賣了幾幅字畫就湊了百來兩銀子,你說三山子咋沒這個本事呢?”
不等周芸芸開口,三囡先接口道:“因為他是個蠢蛋子呀!”
周家阿奶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卻跟着不由的點了點頭:“倒也是,人家孟秀才十四歲就中了秀才,三山子這輩子都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命,别等下真成了咱們村裡那白頭秀才,這也太丢份兒了。”
三囡不怕死的再度接口:“萬一到白頭還沒考上秀才,不是更丢份兒嗎?”
“你給我閉嘴!”周家阿奶先怒斥了一聲,才向周芸芸道,“先前我還擔心将來家裡頭得靠你養着,如今瞧着倒也不賴。你是能想出賺錢的點子來,可這養家糊口的重任還是交給爺們比較好,左右我給你陪了不少的嫁妝,隻管安心待在家裡頭舒舒服服的過日子。正好你上頭也沒公婆長輩的,誰也不敢給你臉子瞧。”
“好的,阿奶,我記住了。”周芸芸一面點頭應着,一面暗中掐了三囡一把,叫她閉嘴别再拉仇恨了。
興許是弄懂了周芸芸的意思,又興許是烤箱裡的蛋糕已經開始隐約散發出香氣來了,三囡完全沒管周家阿奶在瞎叨逼啥,隻眼珠子一錯不錯的盯着烤箱瞧,心道回頭自己也要弄個巨大的烤箱,這用烤箱做出來的東西可比先前蒸鍋美味多了。
結果,見三囡終于消停了,周家阿奶反而不習慣了,擰過頭來順着她的目光那麼一瞧……
“唉喲!”三囡捂着腦袋登時委屈上了。
周家阿奶收起了曲着的手指,冷笑着瞧向她:“咋不叨逼了?知道什麼叫做爺們養家糊口嗎?你也别給我太能耐,等你阿姐嫁了,轉頭就該輪到你了。别指望三山子,他蠢成那般心氣還高,我上哪兒找出身高貴的蠢貨配他?索性晾着他,左右我兒孫多,不怕!”
三囡格外委屈的看了看周家阿奶,又瞧了瞧周芸芸,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不開口咋就還能得個腦瓜崩兒?又見左右已經挨揍了,她索性怼上了阿奶:“阿奶你說錯了,什麼爺們養家糊口,那是聰明人養家糊口!孟秀才那是比阿姐聰明,可咱們家呢?一窩笨蛋。”
“倒也是。”周家阿奶贊同的點了點頭,附和道,“蠢成你這樣的居然還能在咱們家排到第四,也是真不容易。”
說罷,周家阿奶便要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周芸芸:“我已經答應張裡長了,回頭翻過年孟秀才會在尋人提親的,到時候就得答應下來,夠個兩三月就把你嫁出去。”
周芸芸連連點頭答應着。
其實,到了這份上她已經無所謂了,嫁誰不是嫁呢?這孟秀才盤兒亮條兒順的,且還識文斷字,憑良心說,若非大伯娘橫插一杠子,才輪不到自己呢。雖說出發點未必是好的,可周芸芸還是挺感激大伯娘的。
這個時候,周芸芸還不知曉,在未來的很多很多年裡,她會日日月月年年感激大伯娘的算計之恩。就是大伯娘心裡究竟是個啥滋味,那就不得而知了。
……
……
每年的年關期間,都是頂頂熱鬧之時,莫說在府城縣城了,就算是鄉下地頭,那也不甘居于人後。有道是,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到了正日子裡,即便手頭上再沒錢,也會想法子弄出點兒喜慶味道來,或是貼福字挂對聯,或是拿紅紙剪了窗花貼上,還有人自個兒糊兩盞紅燈籠挂在屋檐底下,遠遠的望去頗是喜慶。
而周家這頭,并不缺那幾個錢,索性都給安排上,連燈籠都挂了一排,瞧着格外搶眼。
大過年的,哪個也不欲多惹麻煩,倒是安安穩穩的叫這個年過去了。
待正月初五,孟秀才托的媒人就上門了。這回不是鄉裡鄉間騎驢走巷的那種私媒,而是從縣城裡請來的正兒八經的官媒。
官媒也并非隻做官宦人家的生意,真要是這般的話,她老早就餓死了,畢竟便是在縣城裡也沒幾乎官家。事實上,隻要雙方身家清白,互相又是自願的,且出得起媒人錢,官媒都願意接手。且這回前往請官媒的還是南溪書局的張掌櫃,人家多少還是賣了幾分面子的。
“唉喲!瞧着十裡八鄉的,哪個不知曉您周老太的孫女是頂頂好的?瞧這模樣水靈的,哪個能比得上?這男有才女有貌,可真真是天作之合!便是不提模樣,單是周老太您持家有方,就叫外頭的人羨慕着呢,但凡您孫女能學到幾分,這不就跟娶了個财神爺似的?虧得孟秀才身上有個功名在,不然又怎麼配得上周老太您的孫女呢?”
周家阿奶笑眯眯的瞅着這媒婆,卻并不曾立刻松口應承下來。
說親都這樣,女方這邊甭管心裡頭有多樂意,都要講究一個矜持。男方那頭表現得越是誠意,越是顯得女方金貴。當然,對方予了顔面,自家這頭也不能過了,因此周家阿奶并不曾像上一回那般百般推诿,而隻是笑而不語。
媒人都是做慣了這些事情的,一瞧就知曉周家這頭是樂意的,當下愈發的賣力起來,好聽的話兒一車一車不要錢的往外送,直把周家阿奶哄得高高興興的,倒是惹得一旁的周家人皆不由的側目。
瞧着火候差不多了,周家阿奶終于不拿喬了,隻笑着答應了下來。
話雖如此,這親事卻并不算就此定下,雖是鄉下人家,可三媒六聘還是要講究的,況且周家這頭也不急,左右三河還沒嫁……還沒娶呢!
這廂,媒人得了周家阿奶的準話,一臉喜色的将話兒回給了孟秀才并大清早跟媒人一道兒趕來的張掌櫃。
張掌櫃長出了一口氣,拿過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荷包遞給了媒人,這隻是茶錢,接下來還有的忙活呢,擰身見孟秀才一臉的淡定,氣道:“眼瞅着就要娶媳婦兒了,你怎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孟秀才低頭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所謂三媒六聘,我這廂請了縣城的官媒,又有張兄作為中間牽線搭橋的中人,周家隻需再請一人做保就成,這并不難。六聘又指六禮,接下來隻要經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門親事便成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張掌櫃目瞪口呆的望着孟秀才,愣是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方才孟秀才那席話并不曾有錯誤,可聽着怎就這般不對味兒呢?張掌櫃遲疑了一會兒,便道:“娶妻為何?”
“相伴一生,白首偕老。”孟秀才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這話聽着也不錯,張掌櫃略放下了點兒心,再度道:“娶妻乃人生大事,自不可同旁的事情同日而語。像我倒也罷了,便是想紅袖添香,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你就不同了,以你的才華,遲早會入仕為官,到時候便是美人在懷,也不能忘卻發妻。俗話說,糟糖之妻不下堂,發妻總歸是不同的。”
孟秀才一臉古怪的望了過來,張掌櫃回看他:“怎的?覺得我這話不對?”
見孟秀才并不言語,又道,“我可提醒你,入仕為官者最該注意此等後宅之事,别看話本子裡寫得熱鬧,到時候你真當了官,但凡有點兒小差錯就能給人拿捏住,偏你又沒個靠山,别等下十年寒窗苦讀,卻毀在了這種小事兒上頭。”
張掌櫃倒是出于一片好意,孟秀才也知他意,便隻道:“既知曉這個,為何還要明知故犯?”
“什麼?”張掌櫃愣住了。
“男兒大丈夫既是立志讀書入仕,又何苦為旁的事情分心?佛家有雲:三千繁華,彈指刹那,百年過後,不過一捧黃沙。我自小立志要為君分憂,何苦自尋煩惱?”
孟秀才說得決絕,張掌櫃愣是好半晌才堪堪回過神來,自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要知道,本朝最是崇尚讀書人,有“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之美稱。當然,相較于那些書香門第、名門世家,寒門子弟的晉升還是比較不容易的。可但凡是中進士者,便隻是個同進士,想要補個七品縣令也是絕無問題的。
若是僥幸能入二甲,乃至頭甲,那絕對是前程似錦富貴如雲。
倘若今個兒孟秀才已年老,那自是另當别論,畢竟每屆科舉都會出現白頭秀才、白頭舉人、白頭進士這種情況。而在同等情況下,自是年輕人的前程更好,年歲長者多半早已成親生子乃至有了孫兒、曾孫,始終不願放棄也多半都是為了子孫後代,故而極少會動旁的心思。年輕人就不同了,若非知曉每年都有不少前程似錦的寒門子弟毀在這上頭,張掌櫃也不會特地出言提醒。
他倒是好心,卻反而被弄懵了。
入仕為官是為了什麼?這話若是叫張掌櫃來回答的話,定然是為了權勢和榮華富貴,當然也少不了美人在懷。張掌櫃這人品性還不錯,即便再怎麼樣,他都永遠不會抛卻發妻,如若不然,也不會特地多那麼一句嘴了。
孟秀才見他愣神,隻又道:“紅顔即枯骨,張兄你太執着外在了。”
張掌櫃:…………所以這就是他屢試不第的根本原因?!
仔細一想,張掌櫃愈發覺得此言極有道理。其實,若是曾經的他完全沒有讀書天賦,縱然家裡再怎麼殷實,也不會叫他白白浪費時間和錢财。說白了,他其實還是有些能耐的,起碼年少時候格外的聰慧,隻一心一眼的執着于讀書做學問上頭。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似乎是十七八歲,年少慕愛之時,那會兒他尚不曾考上秀才,卻已心心念念着媳婦兒孩子熱炕頭了。家裡人原就不反對他早些娶妻生子,隻道回頭還有人照料他的生活起居了,可往後他卻愈發的無法靜下心來進學,白費了他的天賦和多年苦讀,最終還是選擇了徹底放棄。
想着往日種種,張掌櫃還頗有些唏噓不已,他知曉這事兒怪不得旁人,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心性不堅定,如今瞧着孟秀才一臉的堅定,更是不知曉該說什麼才好。
半晌,張掌櫃隻道:“但願你别步了我的後塵。”
“衣且蔽體,食則果腹,平生隻得一妻,憑老天賞賜幾個兒女,便是沒有,也不妨礙我為國效力為君分憂。”
“你說得對……”
張掌櫃也不知曉該說什麼才好了。
一方面他倒是覺得周家那姑娘挺幸運的,尋常男子尚且朝三暮四,但凡有幾個錢就會尋那些個秦樓楚館玩鬧,就孟秀才這性子,怕是終其一生都不會在意這些事兒。
可另一方面,他也覺得那姑娘挺可憐的,很明顯孟秀才這就是七竅少一竅,若想過相濡以沫的日子倒是不難,可若奢求旁的,卻是注定要失望了。
回頭又仔細想來一遭,張掌櫃想不出答案來,索性暫且放棄了,隻用心幫着在縣城裡挑選了幾家合适的院落,本想叫孟秀才從中挑選其一,轉念一想這人連美人都不在意,會在乎住的地方如何嗎?且看他家破成這般也該想到了。
張掌櫃幹脆羅列了一份宅院位置、結構、大小等細則,去老周家尋了周家阿奶。
……
……
尋常嫁閨女的人家是不會插手親家的事兒,一則是沒底氣,二則卻是沒這個閑工夫,左右嫁都嫁了,憑他房子好賴,還能悔婚不成?哪怕家徒四壁,這都已經說定了,又能如何?
可周家阿奶卻不同。
聽說了張掌櫃的來意後,周家阿奶果斷的拽上他趕着牛車就去了縣城裡,就着那份單子,将所有的院子挨個兒瞅了一遍,最終挑中了一個她覺得最好的二進院子。
那院子位置靠近鬧市區,卻因着隔了一條小巷,加上旁邊還都是殷實人家,故而并不顯吵鬧。院兒夠大,房舍也不少,兩進的院子約莫有十餘間房舍,皆方正得很,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看起來略舊一些,另外裡頭的家舍都是前任主人留下來的,端的是不像樣。
“罷了,你把這院子買下後,就将那外頭大銅鎖連帶鑰匙都給我,回頭我幫你收拾收拾。”周家阿奶定下了房舍後,卻仍不滿意這将作為她家好乖乖未來的住所,因此決定大刀闊斧的改造一番。
張掌櫃雖從自家族兄那頭得到了不少消息,可他族兄并不是那等子好嚼舌根的碎嘴之人,因而告訴他的都僅僅隻限于皮毛,關于周家阿奶那與衆不同的畫風,卻是一個字都沒透露。
“收拾?也行吧,是該好生打掃一下,那就勞煩周老太了。”
天真的張掌櫃很痛快的就将大銅鎖連帶鑰匙交了出去,回頭就将院子交了錢過了契,送到了孟秀才手裡,順便告訴他,那院子如今被周家阿奶掌着,說是要幫着灑掃幹淨。
孟秀才也沒想太多,他跟周家阿奶又不熟,熟的那幾個以往也确實時不時的來他這裡頭幫着砍柴挑水,還道真就如同張掌櫃所言那般,僅僅是灑掃幹淨。
于是,他們成功的錯過了最佳的阻止時間,甚至因着出于信任,都不曾親自前往監督,隻道左右也就一個空院子并幾樣舊家具,周家這般有錢,還能看上那些個破玩意兒不成?
當然看不上。
周家阿奶在次日一早就帶上兒子、孫子們前往縣城,至花了一刻鐘時間就将整個院子弄了個幹幹淨淨,因為她将所有的家具擺件全給扔了,一件不留!
再往下就是打家具了。
雖說女方這頭也要準備一些家舍擺件,可類似于拔步床、美人榻、書桌書案等等,卻都是由男方購買的。女方那頭也就是準備一些類似于炕桌、炕屏、夜香桶等等小件的東西,成親當日所用的家舍還是由男方所提供的。
周家阿奶哪裡舍得周芸芸受委屈,索性花了大價錢請了府城的老木匠,帶着所能尋到的最好料子,分别乘坐多輛馬車趕到縣城裡趕制家舍,誓要将這個外頭瞧着很一般,裡頭更一般的院子,打造成如同大戶人家正院子的存在。
還真别說,隻要有錢要辦到這些并不難,且為了叫木匠們不偷懶耍滑,當然也是為了這般其他零碎的嫁妝,周家阿奶将除了周三山以外的所有男丁都喚道了縣城裡,一點兒也不心疼的把人使喚得滴溜溜轉。
于是,新的問題又來了,三河的親事咋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