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她堅信,墨子寒要是回來不見她,一定會派人出來找她的,她就在這附近,雖然不認得路。
墨子寒聽完她說的話,用那種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已經懶得跟這麼愚蠢的女人廢話了。
他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白明月會有這麼蠢,出去就回不來,買個菜也能迷路。
“墨少,能告訴我麼?”白明月小心翼翼的再次問道,不由得抿了抿唇,分外委屈,格外無辜。
墨子寒半垂着眼簾,眼皮子都懶得動一下,完全視她如無物,直接忽視她,更不用說回答她。
白明月扁扁嘴,格外委屈,還是一邊的保镖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白小姐,墨少住的别墅區所在位置叫悠然園,這附近随便找人打聽一下就能找到的。”
“哦,謝謝你,我找人問了,就是不知道别墅的名字,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的。”白明月恍然大悟,原來這裡叫悠然園啊。
這名字,她看着面前冷俊沉靜的墨子寒,和墨少的畫風,完全不搭啊。
墨少這種時常不說話,冷酷的像座冰山似的人,住的地方連名字都這麼詩情畫意,畫風太違和,也太……詭異了。
“下去。”墨子寒掃了一眼垂手而立等待發話的保镖,發話。
保镖如獲釋一般,趕緊轉身離開。
墨子寒看了白明月一眼,“找不到為什麼不打電話問?”
她就真的沒有想過要逃走嗎?
畢竟,他可是給了她一張無上限的白金信用卡,長了點腦子的女人,都知道随便用這張卡去消費,買點值錢的東西去換錢,足夠她過半輩子的了。
白明月郁悶的道:“我沒有電話啊,也不知道這裡的電話。”
她大學才剛畢業,還沒有來得及賺錢去買手機,在學校一直都是特困生,年年靠着獎學金和貧困生補助生活的她,哪裡買得起手機。
還是蕭庭天和她交往之後,因為想找她很不方便,又看不下去,拿自己用過的舊手機給了她,還給她辦了一張卡。
上次白國強收了蕭庭天的好處,幫着一起算計她。
把她送到酒店房間的時候,那部手機也讓他給趁機摸走了,不用問都知道,他拿到之後,一定會直接拿去賣了換錢花。
何況,蕭庭天的東西,她也不想再要回來了。
想起這些事,白明月不由得眸光一黯。
墨子寒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白明月這的生活有多貧苦,用不起手機對她來說很正常。
墨子寒突然有種挫敗的感覺,很想發火,卻又無處發洩。
“墨少,我先把東西拿過去放吧。”白明月彎腰拿起那兩大袋食材,現在天氣有點熱了,再不放進冰箱,都要壞掉了。
猶其是那些肉質品。
墨子寒看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冷硬的移開視線。
白明月知道他這是默許了,趕緊提起那兩大袋,朝着廚房走去,剛走兩步。
墨子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做幾個飯菜。”
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白明月怔愣片刻,這才回過神來,明白他的意思,他還沒有吃飯嗎?
白明月看了看時間,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她應了一聲,也沒有問。反正她也餓了,正好也要做點東西吃。
把東西拎到廚房,打開冰箱逐一放好,空空如也的冰箱瞬間被填滿,白明月擦擦額頭上的汗,松了一口氣,她的心仿佛也像冰箱一樣,随之填滿,格外充實。
果然,食色性也,食字還要打頭啊,民以食為天說得一點兒也不錯。
一般情況下,就算生活再難,她也不會虧待自己的胃,她還要好好的,保證自己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努力生活,照顧好媽媽呢。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信念。
拿出今天買的兩條鲫魚洗幹淨,她準備清蒸,鲫魚沒能及時放進冰箱,已經不怎麼新鮮了,再不吃就更不新鮮。
她切好蔥、姜、蒜作配料,想了想,墨子寒上次才說過,他不吃蔥花的,于是又把蔥花撇開。
最後,她燒了兩條鲫魚,炒了兩個素菜,一個幹煸豆角,還有一個是炒三絲,打了個雞蛋湯。
三菜一湯端上桌,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倒也下飯。
白明月盛好飯,墨子寒剛挂了電話,見飯菜已經做好,便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墨少,可以吃了。”白明月說着,拿起盛好的飯放到他跟前。
感覺自己現在更像他的保姆了,連盛飯這種事情都要做,簡直無微不至。
做着保姆的事,卻頂着他情婦的頭銜,還沒工資拿,想想都郁悶。
白明月也餓了,自己先舀了碗湯喝起來,湯有點燙,她一邊吹着,一邊小口的喝着。
邊喝邊看了看對面安靜吃飯的男人。
墨子寒吃飯的動作真的很優雅,很好看。
不得不承認,英俊的男人,優雅的動作,哪怕是簡單的吃個飯,也很賞心悅目。
似乎很滿意她做的飯菜味道,墨子寒很快便吃光了一碗飯,“盛飯。”
他自然而然的對白明月發話。
白明月一碗湯才喝完,飯還沒吃一口,他已經吃完了一碗,這速度。
乖乖的給他盛了飯,白明月下意識的咬了咬唇,見他吃得仿佛很愉快的樣子,幾盤菜都被吃掉了一半,除了炒三絲沒怎麼動,湯還沒有喝,魚和豆角他一個人就吃了一大半。
她想,她做的菜應該很合墨少的口味,既然合他的口味,是不是就能證明他現在吃得很高興,既然他現在難得的高興,那她還不如趁着這個時候,向他提出自己的請求。
白明月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墨少,我能跟你說個事嗎?”
墨子寒夾菜的動作一頓,看着她,挑了挑眉,難得好脾氣的道:“說。”
“我能出去工作嗎?”白明月直截了當的道。
“理由。”墨子寒眉梢一挑,有些奇怪她突然提出的這個要求。
畢竟,他好吃好喝的養着她,她有必要出去工作嗎?
女人不都希望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嗎?
墨少把白明月需要自己做飯的事情自動忽略掉,反正也沒有虧待了她。
“我要去工作,多賺點錢。”
白明月老老實實的說,她學乖了,最好是不要對這個男人有任何隐瞞,不然被他看穿,被他惹怒了,她絕對讨不了好。
“你很缺錢?”墨子寒一哂,頗有耐性的問道,慢條斯理的吃完最後一口飯,自顧自的舀了碗湯。
白明月很是無語,這還需要問嗎?
她點點頭,努力的想要說服他,“是的,我很缺錢,你也看到了,我連手機都沒有,想買都沒錢。”
白明月認真的道:“所以,墨少,讓我出去工作吧,你放心,我每天工作完就會回到這裡,不會跑的。”
“跑?你可以試試。”墨子寒冷笑一聲,帶着幾分輕蔑。
白明月臉色一僵,讪讪一笑,知道墨子寒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那墨少,你同意我出去工作嗎?”白明月大着膽子問道。
“我今天給了你一張卡。”墨子寒答非所問,攪動着湯勺。
“呃?”白明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我收起來了,今天早上忘了還給你,要不我現在去拿過來給你?”
她說着便要起身。
“不用了。”墨子寒對她的遲鈍實在無語,直接挑明,“你可以拿去用,想要什麼自己去買。”
“不行,我不要。”白明月直接拒絕。
“為什麼?”墨子寒有些意外,卻因為她不給面子的直接拒絕,沉了臉色。
敢拒絕他的女人,白明月還是第一個。
換作其他女人收到他給的錢财,早就高興的找不着北了。
白明月絕對是女人中的異類,一再刷新他對女人的認知。極品,絕對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我為什麼要花你的錢,我、我不習慣。”
白明月漲紅了臉,她的驕傲。
“你被我包養,給你錢花很正常,何必故作姿态,我給你的錢,絕對不會比你賺的少,你心裡一定很滿意,何必掩飾。”
墨子寒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冷冷的吐出的幾句話,徹底擊碎了白明月所有努力撐起來的驕傲。
‘包養’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像一記耳光揮過來,讓她備感羞辱。
“我、不、要。”白明月咬牙,低聲的道,卻很堅決,她不是,她不是那種女人。
她不是他嘴裡說的那種,為了金錢不惜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
白明月眼圈紅了,要不是他拿她媽媽的命脅迫他,她怎麼可能會答應當他情婦。
墨子寒卻冷冷的看着她,嗤笑,“虛僞。”
白明月聞言,擡頭憤怒的看着他。
墨子寒冷笑,“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說吧,你想要多少?”
白明月咬着唇,怒瞪着他,“你什麼意思?”
“女人,不必在我面前耍花樣,想要多少錢直說,侍候好了我,價錢随你開。”
墨子寒嘴角噙着一絲冷笑,像白明月這種家庭出身,怎麼可能會見到大筆錢财不動心,他不信,無非是故作姿态,想要的更多罷了。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