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哎呀一聲,看着面前的茶幾,“弄髒了呢。”一邊說着,一邊拿眼神瞅着郁然然。
郁然然暗暗磨牙,心裡将江琪罵了千萬遍。忍氣吞聲的抽出紙巾,擦幹淨濺到咖啡的地方。白明月看得不忍心,“好了,你先回去忙吧,别把工作的事情耽誤了。”
江琪眯眸,笑吟吟的看着白明月,說:“墨夫人,招待公司客戶,也是工作吧。”
郁然然幾乎兩眼噴火了,白明月看着她,平靜的再次說道:“出去吧。”
“好的,白姐,您有事再叫我。”郁然然忍着怒氣,轉身走出去。
江琪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眉頭緊皺,“泡得咖啡真難喝,怪不得沒男人要。”
郁然然正要開門,聞言握着門把手手一頓。她身體一僵,心頭一股怒火,倏地蹿了上來,猛地回頭看向江琪。白明月眸光一沉,正要阻止她。
郁然然卻慢慢收回視線,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出了辦公室,輕輕帶上了門。白明月松了一口氣,拿起面前的水杯湊到嘴邊抿着,也沒有說話。
江琪坐了半天,見她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不禁有些心煩氣燥起來。她盯着白明月,近乎審視的打量着她。白明月神色淡淡,一言不發的任她打量着。
江琪還沒見過這麼沉得住氣的女人,終于忍不住問她:“墨夫人,你說陪我坐着,卻不跟我說話,是打算就這麼把我晾着嗎?”
白明月堪堪擡眸,這才看她,微微一笑,“我沒有這個意思。”
江琪抿唇,正等着聽她下文。白明月微笑看她,解釋了一句,卻沒有繼續再說的意思。江琪郁悶的看着她,十分無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真不知道,他們究竟喜歡你什麼?”
白明月揚眉,詫異的看着她,終是有些奇怪的問道:“江小姐,你好像對我有意見。”
“你和上官景辰關系很好,對嗎?”江琪沒想到今天會遇見她,雖然她一直想要見見她,想要多了解一下,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不過,她今天來寒芒影視,确實是有公事。隻不過呢,剛巧墨子寒不在,又剛巧見到了幾次三番和她有過争執的郁然然。她承認她是故意的,故意刁難她,發洩自己的情緒。
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讓上官景辰一直惦記着的,甚至為了她,把自己抛之腦後置之不理的女人,墨子寒的未婚妻,會剛巧來了公司。
白明月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明顯怔了怔,點了點頭,“他和子寒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和他也算交情不錯的朋友吧。”
她坦然的看着江琪,認真的向她解釋。都是女人,即使江琪沒有明說,她還是能看得出她眼裡敵意。一瞬間,她想起上次在楊若兮因她昏倒的事情,上官景辰直接送她們去了醫院,而江琪并沒有跟着一起來。
她想來想去,估計他們因為這件事情而産生了茅盾,除此之外她不能理解,江琪對她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隻是朋友嗎?”江琪顯然不相信,嘲諷的笑道:“那他對你這個朋友,也未免太好了吧。”
白明月臉色微沉,她沒有生氣,卻沉了臉色,鄭重的說道:“江小姐,你應該相信他!”
“如果墨少當着你的面,對别的女人比對你更緊張,你還能說出這種話嗎?”江琪有些激動起來,她握着咖啡杯,手指有些用力。聲音不大,卻帶着幾分質問。
白明月臉色變了變,直直的看着江琪,沉聲說道:“江小姐,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誤會,不過,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我和上官景辰,隻是朋友、而已。”
“你當然這麼說,可他不會這麼想吧。”江琪尖銳的說道。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計較,她明明已經和上官景辰提出分手。
可一看到白明月,她雖然長得算是漂亮,也有着她沒有的沉靜氣質。可無論從外表還是身材來看,她遠遠不如她漂亮。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她究竟輸在哪裡,又哪裡不如她。墨子寒就算了,上官景辰也這麼緊張她,她想不通。
白明月直視着她的眼睛,淡淡的說道:“江小姐,我的事情,我說了算。至于你和上官景辰之間有什麼誤會,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
“怎麼會與你無關呢?”江琪咬唇,終是有些難過的說道。有些話一旦出口,就很難收回。以她的性格,原本她應該屑于像個弱者一樣,說出這種話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望着白明月澄澈而帶着幾分理解的眼神,裡面沒有半分不屑甚至得意的意思,讓江琪忍不住,将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白明月靜靜的看着她,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神情格外認真,仿佛就是在聽一件很嚴肅也很普通的事情一樣。江琪張了張嘴,正要繼續再說。
手機鈴聲響起,白明月愣了愣,抱歉的看着她,接起電話。是墨子寒打過來的,她看了看江琪,輕聲說道:“我就在你辦公室等你……沒什麼事,我先挂了。”
她沒有多說,簡單的說了幾句便挂了。白明月搖了搖頭,微笑着說道:“江小姐,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我決不可能影響到你和上官景辰的關系。我再說一次,我和他隻是、朋友。”
江琪沒有說話,濃密的眼睫輕眨着。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白明月,閃動着複雜難言的情愫。白明月平靜的與她對視着,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也不反感江琪。
雖然她對自己的揣測和質問,毫無道理,但卻坦蕩直率,隻想問個明白的,沒有任何敵意。感情的事情,總是這麼沒有道理,白明月能理解,或許因為這樣,她才一點不怪她。
江琪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慢慢擱下咖啡杯,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片刻,她倏地一笑,對白明月說道:“墨夫人,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說話,應該是善解人意吧。”
白明月輕輕一笑,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她也沒多想,坦誠的說:“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她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說:“子寒剛才給我打電話,他馬上就要回來了。江小姐,麻煩你再等一會兒。”
江琪神色一滞,這才想起過來的目的。卻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也不是很要緊的事情,我還有别的事情,先走了。”她說着,已然站起身。
“江小姐,你……”白明月連忙起身,蹙眉正要挽留。江琪微微笑道:“墨夫人,你不用緊張,我是真有别的事。放心,回頭我自然會和墨少說清楚。”
見她這麼說,白明月也不好再挽留,卻還是頗為無奈的道:“好吧,不過,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的話,那麼,我感到抱歉。”
“墨夫人不用多想,工作的事情,我改天再找墨少說也是一樣的。”江琪微微一笑,看着白明月由衷的說道:“墨夫人,我現在發現,你很難讓人讨厭得起來。”
白明月失笑,這話聽起來怎麼讓人感覺怪怪的。江琪說完之後,似乎也覺得别扭。正想解釋,白明月已經笑着說道:“謝謝。”
江琪看她神情坦然,沒有絲毫異樣。大方而不造作,沉靜而不溫吞,不由心生好感。心裡隐隐有些明白,墨子寒和上官景辰為什麼會喜歡上她了。
她身上有種很幹淨的氣質,很純粹。這在她的圈子裡,是很少有的。她不是沒腦子的女人,卻沒有那麼多心眼。正如她所說的,她是一人不會讓人讨厭的女人。
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江琪沒再逗留,告辭離開。白明月送她走後,齊芬見這位難纏的主兒終于走了,總算松了一口氣。
“明月,她沒說什麼吧?”齊芬問道。
“沒事,她有事先走了。”白明月笑笑,讓她放心。四下看了一圈,沒發現郁然然,便問:“然然呢,怎麼沒看見她?”
齊芬撇撇嘴,“我看她和這位江副總不對盤,所以就讓她去市場部拿資料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估計知道我是故意讓她避開的。”
“這樣啊,那她最近還好嗎?”白明月想了想,問了一句。齊芬是她的直屬上司,郁然然最近怎麼樣,她應該是比較清楚的人。
齊芬唇邊浮起一絲笑意,面帶贊許的說:“然然這幾天工作很努力,不知怎麼開竅了,做事也比以前細心了不少。也能沉得住氣了,這麼賣力,真不像是以前的郁然然。”
“哦。”白明月大概知道原因,卻沒有多說。
“明月,你倒是挺關心她的。”齊芬笑着說了一句。
白明月笑笑,“齊姐,子寒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他馬上就回來了。我先去他辦公室坐會兒。”
齊芬點點頭,她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沒再多說徑自去忙了。江琪走後,白明月一個人呆在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等着墨子寒回來。
墨子寒辦公室裡有不少娛樂版塊的新聞雜志,她随手拿了一本翻着看了兩頁,感到有點困倦,找了條毯子蓋在身上,半躺在沙發上眯起眼休息,不知道不覺卻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