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月沉默,一言不發。
墨子寒沒再說什麼,反正她沒有說出反對的話,他就隻當她是默認。
直到聽到房間的門被關上,白明月才不由自主的,輕聲歎息。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孩子的事情,然而這個念頭,卻在訂婚之前,就徹底打消了。
墨子寒從未說過,她也從不提起。卻沒有想到,他早已不動聲色的,作了這樣的安排。她幾乎都沒有拒絕的餘地。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陷入更深的憂傷,就已經困倦的不行,剛才好一陣纏綿,墨子寒要的又久,此刻困意層層襲來,她又睡着了。
“明月,你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身體不要緊吧?”
就在白明月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之後,楊若兮終于忍不住問了。她來公司談劇本的事情,剛好有時間,就來找白明月聊聊,卻見她精神很疲憊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擔憂。
“最近真是奇怪了,總想睡覺,不分白天黑夜。”白明月伸了個懶腰,坐在公司休閑區,倚着欄杆看着落地窗外的高層建築。
休息室設在二十一樓,從這裡遠眺窗外,市中心全貌盡收眼底,工作累了,很适合在這裡休息。
“怎麼會變得這麼能睡?”楊若兮把玩着手機吊墜,好笑的盯着她看了看,“也沒見你長肉啊。”
“那是因為我最近胃口不太好,總是吃不下什麼東西。”白明月有些苦惱,旋即不以為然的笑着打趣自已:“能睡可能因為是冬天吧,我大概要冬眠了。”
“我說呢,要是能吃又能睡,你都成豬了。”楊若兮毫不客氣的嘲笑她。
白明月一個勁的吃着她帶來的酸棗和酸奶,牛肉幹和蛋糕之類的肉制品和甜品都沒怎麼碰。
女孩子,沒有幾個不愛吃零食的。何況楊若兮工作很辛苦,極易消耗能量,走到哪裡,生活助理都會給她帶很多吃的備着。
楊若兮見白明月這麼能吃酸,正想打趣她幾句。
一陣濃重的香水味撲鼻而來,她擡頭一看,朱琳和一位公司高層走了進來,正從她們面前經過。
休閑區這麼大地方,公司還有不少人在這裡休息,楊若兮也沒在意,以為他們會另外找個地方坐下。她雖然和朱琳的關系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至少沒有葉美美那麼惡劣。
“咦,這不是若兮姐和白助理嘛。”朱琳對楊若兮倒有幾分客氣,楊若兮畢竟是公司的老人,她剛進公司的時候,和其他新人都這麼叫她。
楊若兮點點頭,一扯唇角,算是回應。
“楊總監。”她直接向葉美美身邊那位公司,娛樂部總監打了聲招呼。
楊總監笑着向她點頭,又很客氣的,主動向白明月打招呼,“白特助,你也在這裡休息。”
“是啊,楊總監。”白明月蹙眉看了一眼朱琳,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突然讓她難以忍受,直犯惡心。
她很勉強才擠出一個笑容,向楊總監打了聲招呼。
那位楊總監能在寒芒影視做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是省油的燈。一看白明月這臉色,就知趣的說:“白助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說着,客氣的笑笑,向朱琳使了個眼色,轉身朝休息區另一邊的座位走去。
白明月一看就知道,他肯定誤以為自己剛才臉色那樣難看,是因為對朱琳有什麼不滿。
然而,她也沒想解釋。反正她和朱琳本來就不對付。
朱琳臉色難看了幾分,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着開口:“白助理,你臉色不太好哦,最近是不是過得不太好呢。”
“朱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楊若兮挑眉,聲音冷了幾分。
“若兮姐,我沒什麼意思,不過是關心一下白助理罷了。”朱琳一臉無辜的說道:“畢竟,公司最近有很多關于墨少的傳聞,猶其是和那位雲騰文化公司的江副總呢。”
白明月正要開口,然而胃裡一陣酸氣上湧,忍不住将頭扭到一邊,捂着嘴幹嘔了幾句。
楊若兮臉色一變,急忙起身走到她身邊,低頭急忙問她,“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有點惡心。”楊若兮擋在她身邊,朱琳身上的香水氣息為之一阻,輕微了不少。白明月喘了口氣,揉着兇口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朱琳氣得臉色直抽,“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太過份了。”
白明月莫名奇妙,不覺好笑:“什麼什麼意思?我什麼都沒做,話都沒和你說,哪裡就過份了?”
“你……”朱琳氣極,正要發作。
白明月實在難受,忍不住請求,“朱琳,我身體不舒服,實在不想和你吵。”
楊若兮回眸,冷眼看向她,眼裡的威懾不言而喻。
楊總監按捺不住,揚聲叫她:“朱琳,我們還有事要談,你和白助理有什麼事的話,以後再說。”
讓朱琳當着他的面得罪總裁的未婚妻,他除非是不想做了。
朱琳忍着怒氣,氣憤的走開。
白明月還是有些奇怪,疑惑的問楊若兮:“我沒做什麼啊,她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
“你都說人家惡心了,人能不生氣嗎?”楊若兮回答,然而看白明月一臉問号的表情不似作假,又覺得哪裡不對。
“我是真惡心,不是因為她。也不對,是因為她身上的香水味實在太重,讓我犯了惡心。”白明月隻覺得越說越亂,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好像怎麼說都是故意針對朱琳一樣,起碼楊若兮沒有說話,卻表示理解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她就是這意思。
白明月閉嘴,無力的往朱琳那邊看了一眼,她真沒有那個意思。然而朱琳卻不無怨恨的看了她一眼。
白明月收回視線,更加郁悶。這時,楊若兮接了個電話,白明月也沒了興緻。一看休息時間差不多快過了,和她約了時間再聚,離開了休息室。
“晚點下班我們出去吃飯。”墨子寒将她叫進辦公室,圈着她的腰将她攬到懷裡,摸了摸她的臉,見她最近氣色不太好,還以為她是心情不好的緣故,有心想要帶她出去走走。
“又是應酬嗎?我不想去。”白明月身子一僵,秀眉頓時蹙起。她這回沒了耐性,直接說出自己的意思。
墨子寒怔住,這才驚覺她對應酬這事的排斥。
“沒有應酬,是我們單獨出去吃飯。”墨子寒解釋道。
白明月明顯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無精打采的靠在他懷裡,輕聲歎息:“我真不喜歡跟着你去應酬。”
墨子寒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怎麼不早跟我說,既然不喜歡,我以後都不帶你去了。”
他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不快的意思。手心輕撫着她的臉,指尖繞着她幾縷碎發把玩着。
白明月視線看着他灰藍色襯衫的一角,他穿這個顔色,看起來成熟而優雅。
她聲音有些澀澀的,“我怕你不高興,你說了,作為你的妻子,以後各種應酬少不了,然而我卻不喜歡。”
墨子寒輕笑,将她轉了個身摟在懷裡,伸手扣着她的下巴讓她擡頭看着自己。
他深邃的眸子,含了幾分笑意,沒有任何不悅,似乎還有幾分欣喜。
“原來你這麼在乎我說的話。”又說:“隻要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帶你出席任何應酬。”
“我沒什麼不放心的。”白明月說,聲音悶悶的。
墨子寒無聲歎息,“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沒有哪個女人會放心在外面應酬的丈夫。我原本擔心你也會多想,所以才盡可能帶你出席任何應酬,沒想到你這麼不喜歡。”
白明月呆了呆,莫名心下一暖。她這才知道,原來墨子寒是為了她好,所以才勉強她一起出席各種應酬。
想起自己之前對他的種種不滿,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很過份。他是為自己好,而她卻好心當作驢肝肺,根本就不領情。
她鼻子酸酸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以後有什麼事說出來,不要悶着委屈自己,好嗎?”墨子寒低眸,聲音極輕,然而眼神沉了沉,隐隐帶着幾分請求。
“嗯。”白明月點了點頭,更深的往他懷裡靠了靠。
墨子寒抱緊她,身下的皮椅轉了一下。讓他們互相依靠的姿勢更加舒适。
他低頭,吻着她的唇,慢慢加深。白明月緊緊箍着他的脖頸,迎他的吻,閉着眼與他唇舌糾纏。
許久,他們才結束了這個綿長的深吻,依然抱在一起沒有動。他們坐在辦公室的皮椅上,背對着辦公桌,面對着明亮的落地窗。
一起看向落地窗外,浮華熱鬧的都市車水馬龍。墨子寒抱着懷裡的女人,眼裡閃動着莫明的情愫。
他之所以将辦公桌身後的牆壁,換成落地窗的設計,是因為站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A市的商業版塊。那些林立的高層集團建築,代表着A市各個商業領域。
當他看到這些的時候,就會産生強烈的征服欲。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沒有野心和熱皿。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發現,自己的追求,已經不再有當初那麼強烈。